“什么?景王妃當街打開了棺材?”程琬玉絞著帕子,坐立不安地問道,“她跟唐嬤嬤還說什么了嗎?”
丁嬤嬤出事前跟她見了一面。
若是查到她身上怎么辦?
“她說丁嬤嬤是被人害死的。”青衣小廝道,“唐嬤嬤說,要回去稟報貴妃娘娘,然后景王妃又跟唐嬤嬤說了會話,兩人才散了,因為隔得遠,她們小聲,小人不知她們說了什么。”
“知道了,下去吧!”程琬玉不耐煩地沖他擺擺手,“繼續盯著景王府那邊的動靜,若是有什么異樣,立刻來報。”
“是!”青衣小廝退下。
程琬玉再也坐不住了,當即梳妝打扮了一番,火急火燎地去找程琳玉。
“順天府尹都說是意外失足,你擔心什么?”程琳玉撫摸著自己新染的鳳仙花指甲,不以為然道,“放心,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不過是請她喝了杯茶而已。”
程姑姑說,若是景王府和裕王府聯合起來對付秦王和齊王,那秦王和齊王還真沒多少勝算。
太后的意思是讓他們兩府反目,然后再徐徐圖之。
拉攏丁嬤嬤,不過是小試牛刀罷了。
誰成想,她竟然這么快就死了!
“可此事總是我出面周旋的,如今丁嬤嬤又出了事,若查起來,擺明了此事跟我有關。”程琬玉不悅道,“三姐姐可不要站著說話不腰疼,如果事情鬧起來,姑媽只會罵我沒用,又不會牽扯到你。”
“四妹妹這是說什么話?”程琳玉也當即冷了臉,“是誰找了姑母訴苦,說謝錦衣的人打了程遠,要姑母給出口氣的?如今姑母籌謀這些,還不是在幫你,再說了,此事你不出面,難道還要我出面不成?我做的事并不比你少,只是我沒你那么蠢罷了。”
“你什么意思?”程琬玉見程琳玉說她蠢,憤然道,“我依計行事,怎么就蠢了?”
是程姑姑讓她跟丁嬤嬤套近乎,說知彼知己才能百戰不殆。
她不過請她喝了個茶,有什么錯?
“你蠢就蠢在,不管做什么事,讓人一眼就知道是你做的。”程琳玉也不生氣,端起茶碗輕抿了一口,又道,“就算是跟丁嬤嬤套近乎,你也可以讓你的心腹丫頭去做,沒必要親力親為的,就像我透露給趙五爺的證詞,也不是親自出面的,而是找個小廝去做的,就算查到我這里來,我尚有退路,可你呢?”
“我,我是帶著帷帽去的。”程琬玉據理力爭,解釋道,“再說茗香樓也不是什么大茶樓,不會有人知道我去見了丁嬤嬤的,再說,這樣的事,我怎么能放心讓別人去做?”
“但愿如此。”程琳玉好脾氣地沖她笑笑,又道,“四妹妹不要生氣,畢竟你嫁的是皇子,將來的富貴滔天的是你,而我不過是臣婦而已,日后相見,也是需要跟你下跪行禮的,你做得越多,功勞就越大,將來論功行賞,自是少不了你的,說起來,是我們再給你辦事呢!”
程琬玉這才轉怒為喜:“適才情急,還望三姐姐不要見怪。”
“怎么會?”程琳玉唇角微揚,淺笑道,“聽說殿下不日回京,你好好在府上準備著就是,別人怎么看你,無所謂,關鍵是你家殿下怎么看你,這一點,你得好好學學景王妃,她跟蕭大人鬧得那一出,可比你嚴重得多,可景王殿下也沒拿怎么樣,對吧?”
“可我聽說,最近他們的確是鬧了別扭。”程琬玉幸災樂禍道,“昨天有人瞧著謝錦衣去醫館的時候,景王殿下跟著,兩人一路冷著臉,一句話都沒說呢!”
“敢問四妹妹,你能讓齊王殿下冷著臉還愿意一路追隨你嗎?”程琳玉反問。
“我,我不過是個妾室,哪能讓殿下傾心相待如此……”程琬玉嘆道,殿下雖然待蕭氏不睦,但蕭氏終究是正妃,每每宮宴,殿下必定帶蕭氏入宮,哪像她,還得仰仗程姑姑的侄女的身份才能博得一席之地,不一樣的啊!
“所以呀,各人的立場身份不同,需要做的事情是不一樣的。”程琳玉一臉歷經滄桑難為水的神色地看著程琬玉,見她實在是不開竅,索性直言道,“她是以技侍人,所以景王殿下離不開她,而你……說不好聽的,妾室原本就是以色侍人,你只需要迷住齊王殿下,再幫他做點他想做的事情,哪怕你做錯了一百件事,齊王殿下也不會把你怎么樣的,你只要努力做到不可代替才行,懂了嗎?”
之前她覺得只要夫妻之間互相傾慕就夠了。
可自從她嫁給徐慎行,她才知道她錯了,男人對到手的女人,是從來不會珍惜的,更不要提什么天長地久。
投其所好,才是長久之道。
就像,即便是她打發了徐慎行的那些侍妾,礙于程姑姑的面子,就連婆婆也不敢說什么的,不就是因為程姑姑能幫徐家父子得到他們想要的一切嗎?
就算以后徐慎行再納通房侍妾,任她們再怎么鮮艷嬌嫩,還不是一樣由她拿捏。
道理也是一樣的,那就是她們沒有程姑姑這樣的后盾。
程琬玉恍悟。
她終于知道姑母為什么喜歡程琳玉了。
剛剛程琳玉所說的這些,她之前竟然從來都沒有想過,她以為齊王看重她,是因為喜歡她,現在想想,府上侍妾那么多,他憑什么喜歡她,也許只是因為她是程姑姑的侄女?
想著想著,她心里又有些黯淡。
夜里,謝錦衣把自己包裹在被子里,靜靜地想著丁嬤嬤的事。
應該是事先有人對她下了迷幻香,所以她才溺水而亡。
現在看來,程琬玉的嫌疑最大。
可若真的是程琬玉,那她膽子也太大了吧?
正想著,床帳被人一下子拉開,趙璟桓一言不發地躺了進來,不等她開口,他伸手就把她拽進了懷里,很是熟練地捉住她的雙手嵌固在頭頂,順勢把她壓倒在身下,低頭俯視著她,問道:“這么晚不睡覺,你在想什么?”
他的動作幾乎是一氣呵成,天衣無縫。
謝錦衣瞬間就被死死地壓住,半點動彈不得,她羞憤難當道:“趙璟桓,你一定要如此待我嗎?”
他剛剛沐浴過,身上還帶著皂角的清香,**的胸膛緊緊貼著她的胸口,甚至她能聽到他有力的心跳。
很快她便感受到了他身下的炙熱,愈發覺得無地自容。
緊接著,他的吻便鋪天蓋地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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