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勞二皇嫂惦記。”謝錦衣不動聲色道,“太子妃要照顧小皇孫,沒有空閑外出。”
“也難為太子妃了,之前要照顧太子,現在又要照顧小皇孫,我瞧著人都瘦了一圈了呢!”說到這里,秦王妃輕嘆了一聲,對謝錦衣道,“畢竟景王殿下跟太子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小皇孫又是太子唯一的子嗣,如今他們母子住在景王府,弟妹可得多辛苦了。”
“照顧太子妃跟小皇孫是我跟殿下份內之事,談不上辛苦。”謝錦衣不愿跟她多說,端起茶碗,細細品茶,永安侯府的茶都是西北茶,入口微苦,唇齒回甘,很是適合她的口味。
“如今你府上可就熱鬧了。”齊王妃小聲道,“好在小皇孫之前在府上住過,倒也不認生。”
謝錦衣點頭道是:“我跟殿下都很喜歡小皇孫,他也喜歡住在我們那里。”
“聽說所有王府就數景王府最為寬敞,還有一個偌大的荷花湖,如今時值盛夏,荷花正盛,想必景王府的風景美極了。”程琳玉起身,親自給眾人倒茶,笑著對謝錦衣道,“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有榮幸去景王府賞賞荷花什么的。”
“將軍夫人跟六弟妹是姐妹,自然是想什么時候去就什么時候去。”秦王妃看看謝錦衣,又看看程琳玉,笑道,“若是從六弟妹這里論起來,我們跟將軍夫人也是沾了親的,大家都是一家人,互相串個門什么的,也是理所當然的事,你說是不是呀六弟妹?”
“當然不是。”謝錦衣絲毫不留情面,不客氣道,“我跟將軍夫人早就不是姐妹了,將軍夫人出嫁之時老夫人說過,以后謝家不再是她的娘家,至于其中隱情,你們只管問將軍夫人便是。”
秦王妃看程琳玉。
程琳玉臉色白了又紅,顯然她沒想到謝錦衣當著這么多人不留情面,咬唇道:“景王妃說笑了,我跟祖母一直來往密切,并無嫌隙,倒是景王妃出嫁后,跟安平伯府來往越發少了,上次祖母還說,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景王妃,竟然連娘家也不顧了呢!”
“我顧不顧娘家跟你一個外人有什么關系?”謝錦衣冷笑,“倒是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你最好少插手安平伯府的事,若是安平伯府出了什么岔子,我就拿你是問,你好自為之。”
她太了解程琳玉了。
無非是覺得自己現在風光了,想回安平伯府炫耀一番,順便再暗中使個絆子也說不定。
“景王妃放心。”程琳玉也不生氣,笑道,“我好歹也是在安平伯府長大的,安平伯府怎么說也是我的娘家,我是不會做出對娘家不利的事來的。”
以后自己成了景王妃就了不起了嗎?
誰不知道誰啊!
再怎么著,也不過是一個五品官的女兒罷了。
要不是仗著自己懂點醫術,哪里能入了景王殿下的眼,以技侍人,比她也高貴不了多少,她好歹還有個慈寧宮給她做后盾呢!
“做沒做的,你自己心里明白。”謝錦衣面無表情道,“你若再去安平伯府搬弄是非,我一定會讓你付出更大的代價。”
要不是她,何清婉也不會落得如此地步。
還真的以為她攀上了程姑姑,別人就拿她沒辦法嗎?
“是你……”程琳玉猛然想到最近她鋪子生意處處碰壁之事,瞬間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她陪嫁不多,手里的私房錢也沒多少,全指著這兩個鋪子進賬,可這幾日掌柜的卻說他們的生意都被人搶了,連之前那些老客戶都跑光了大半,她捫心自問沒得罪過什么人,急得都上火了。
秦王妃正看熱鬧,卻見程琳玉突然敗下陣來,忙問道:“怎么了?”
“沒,沒怎么。”程琳玉訕訕道。
謝錦衣低頭喝茶。
打蛇打七寸,她自然知道程琳玉的軟肋是什么。
齊王妃緩緩道:“我竟不知,將軍夫人的姿態如此之高,竟然敢跟景王妃頂撞,莫非是明威將軍自持軍功,目中無人?”
烏雅冷眼旁觀。
心里冷笑道,狗咬狗!
“好了好了,咱們不說這些了。”秦王妃忙打著圓場,笑道,“今兒是侯爺和郡主的好日子,大家都開心點,姐妹之間有點口角無妨,不要傷了和氣便是。”
她巴不得程琳玉跟謝錦衣翻臉吵起來。
如此一來,明威將軍定會死心塌地效忠于秦王府的。
待吃完飯,清平郡主又邀眾人去看戲。
烏雅特意坐在謝錦衣身邊,邊看戲邊道:“我去問了程琬玉,她并不承認是她下了毒,還連呼冤枉,齊王殿下嫌她多事,罰她禁足一個月,景王殿下也說,下毒者另有其人,聽說是個死士,如此一來,此事就更加撲朔迷離了。”
“你的意思是,只有證明是我下的手,才算真相大白?”謝錦衣漫不經心地問道。
“那倒不是。”烏雅勉強笑道,“我相信景王殿下的為人,也相信他查出來的真相,只是我想不明白,到底是誰在想要下毒害死丁嬤嬤?她不過是內宅婦人而已。”
“就因為她是貴妃娘娘的人,又在我府上做事,這就夠了。”謝錦衣道,“讓貴妃娘娘跟我心生嫌隙,就是他們的目的,如今他們的目的達到了。”
“弟妹誤會了,貴妃娘娘并沒有真的懷疑弟妹。”烏雅笑道,“事發突然,人人都有嫌疑,如今查出另有其人,自然不會冤枉了無辜之人。”
“那就好。”謝錦衣莞爾。
之前款爺說,慈寧宮放出不少暗哨在京城行走。
按時間來看,應該是慈寧宮的人。
看完戲,眾人各自散了。
程琳玉早早等在謝錦衣馬車前,懇求道:“五姐姐,我知道之前我做了許多錯事,得罪了五姐姐,只求五姐姐給我一條退路,以后我一定唯五姐姐馬首是瞻。”
徐慎行越是升官,就越需要打點。
慈寧宮雖然時常有賞賜,但她孝敬進去的也不少,一來二去的,算是扯平。
她原本就沒什么嫁妝,若是手里的鋪子再黃了,那以后行事就越發艱難了。
“馬首是瞻就算了,我可用不起你堂堂明威將軍夫人。”謝錦衣冷冷道,“我還是那句話,只要你不插手安平伯府的事,我可以考慮放過你。”
“五姐姐放心,妹妹知道該怎么做了。”說著,程琳玉環顧左右,上前悄聲道,“五姐姐切莫相信裕王妃,她終究是北戎公主,不會跟咱們一條心的,太后對她很是忌憚……”
“噓,別亂叫,我不是你五姐姐。”謝錦衣笑笑,轉身就走。
待景王府的馬車緩緩離去,徐慎行才信步從角門走出來,望著遠去的馬車,對身邊的小廝道:“如今的謝五姑娘愈發風情萬種了,是不是?”
小廝不敢應答。
徐慎行哈哈笑,拍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長道:“看把你嚇的,記住,只要你想,凡事皆有可能。”
小廝眨眨眼睛,不明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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