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嘆了一聲。
謝錦衣雖然貴為王妃,但也是他們二房的女兒。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更重要的是,謝錦衣有恩于他們一家,她不能袖手旁觀。
“你兄弟不是在看城門嗎?”謝庭翹著二郎腿,冷笑道,“你怎么不去找他幫忙?你們楊家好歹也出了個當官的。”
如今他越看楊氏越覺得她丑。
哎呀,當初他怎么就聽了顧老夫人的,把她給抬進來了呢?
悔不當初,悔不當初啊!
“那我這就去找我兄弟。”楊氏眼前一亮,匆匆換了衣裳就出了門,謝庭自然不會攔她,抱著孩子就去了盛寧堂,顧老夫人很喜歡熙哥兒,見了就要抱抱他,得知楊氏去西城門找她兄弟幫忙,撇嘴道,“不過是個看城門的小頭目,還能幫上什么忙,沒來由讓人家笑話。”
“她愿意去就讓她唄!”謝庭逗弄著孩子,輕咳道,“她出面也好,省得到時候別人說咱們心狠,不顧景王妃的死活。”
“但愿不要連累到咱們。”顧老夫人皺眉道,“咱們沒沾過景王府的光,若是再因此惹禍上身,豈不就倒霉了?”
“母親放心,陳世子是秦王殿下的人,若真有什么,他會幫著咱們說情的。”謝庭一點都不擔心此事,摸著下巴道,“咱們只管關起門來過日子就成,景王妃一向有主意,她才不會吃虧呢,何況,她如今是景王的人,景王會想辦法救她的,咱們就不用操這個心了。”
反正他這個當父親的,也沒跟著沾多少光。
如今她有事,他一樣也幫不了。
“等淵哥兒來了,我跟他說一聲,不要讓他到處奔走了,這事也不是他能管得了的。”顧老夫人從桌子上拿起一顆蘋果讓熙哥兒玩,摸了摸他的小腦袋,欣慰道,“這孩子幸好長得隨了你,要是隨了楊氏,可就丑了。”
熙哥兒快一歲了,長得虎頭虎腦的,很是可愛。
眉眼間像極了謝庭。
二房總算有后了!
“那是,咱們謝家的孩子,錯不了。”謝庭掏出手帕小心翼翼地替熙哥兒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眼帶笑意,“這孩子隨我,以后肯定能封候拜相,平步青云的。”
顧老夫人聞言,嘴角扯了扯,沒吱聲。
楊氏急匆匆地去了西城門找趙順。
趙順知道景王府的事,拉著楊氏去了僻靜道:“不瞞姐姐,這事我早就知道了,這幾天也在想辦法幫助景王妃,就是暫時還沒想出更好的辦法來。”
官大一級壓死人。
他再忠心也不敢去得罪明威將軍和秦王殿下。
“弟弟,你要記住,要是沒有景王府撐腰,你這個城門守正也是做不久的。”楊氏語重心長道,“姐姐知道你幫不上忙,但你去給景王殿下送個信,還是能做到的吧?”
“這個倒是能……”楊順沉吟道,“只是我聽說,景王殿下被困鳳凰嶺,并不在西北大營。”
“哎呀,我的傻弟弟,就算景王殿下不在,永安侯還是在的呀!”楊氏嗔怪道,“你這樣,你吩咐送信的人,若是景王殿下在,就給景王殿下,若是他不在,交給永安侯就是了,再不濟,交給楚王世子也是行的啊,他們關系都很不錯,給誰都是一樣的。”
“行,剛好這次押送軍糧的是我鐵哥們,我讓他捎個信就是。”楊順很快痛快地應道,楊氏笑笑,拍拍他的肩頭,“這就對了嘛,弟弟,你要記住,滴水之恩涌泉相報,咱們不能忘記景王妃對咱們家的恩情。”
“姐姐放心,我知道怎么做了。”楊順環顧四周,壓低聲音道,“明威將軍手下有幾個跟我很熟,回頭我叮囑他們一聲,讓他們善待景王府的人,他們跟景王府都沒有什么深仇大恨,我想他們會答應的。”
其中有兩個還去崇正醫館看過病。
他們對謝錦衣的醫術都是欽佩的。
“是嘛,那太好了。”楊氏面帶喜色,忙從懷里掏出一包碎銀,“有道是,套個麻雀還得撒幾顆谷子,這些銀子你拿著,請你那幾個好哥們吃酒,讓他們務必幫忙。”
未出閣的時候,她也曾幫家里打理過幾個月的生意。
她爹告訴她,若是找人幫忙,就得做出行動來,你若是口頭說說,那人家也多半會口頭答應答應,并非世態炎涼,而是人的本性多半就是如此的。
沒有誰就應該給誰做什么的。
除非讓他看到你足夠的誠意。
“姐姐,你看你,這點銀子我還是能拿得出來的。”楊順不肯要,楊氏硬是塞給他,悄聲道,“這銀子是我的私房錢,你拿著,如果放在我這里,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被我家二爺翻了去,銀子要花在該花的地方才成。”
楊順只得收下:“成,就當我給你攢著,你什么時候用銀子就跟我說一聲。”
“這樣就對了嘛!”楊氏眉眼彎彎道,“你忙著,我該回去了,等空了,我再來看你。”
大長公主在養心殿坐了好一會兒才心情郁郁地走出來。
顯慶帝昏昏欲睡,有氣無力,果然病情加重了幾分。
更讓她惱火的是,整個太醫院都束手無策,尤其是宋溫良,嘴巴閉得緊緊地,一個字都不肯說,被逼問急了,只會說臣無能……氣得大長公主就想扇他幾個巴掌!
蕭皇后跟著送出來,不動聲色道:“大長公主也看到了,皇上龍體欠安,所有的政務都壓在秦王一個人身上,讓他監國的旨意是臣妾無奈之舉,并非別有用心,還請大長公主見諒。”
“這也是慈寧宮的意思吧?”大長公主冷笑,“皇后,慈寧宮那個雖然跟你有親,但顯慶帝不但是皇上也是你的夫君,你聯合慈寧宮來加害他,對你有什么好處?本宮勸你,還是懸崖勒馬,悔過自新的好,否則,你真的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如果不是謝錦衣看出顯慶帝的漱口茶里有毒。
這會兒怕是顯慶帝是真的不行了。
這幫賤人,敢毒害皇上,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大長公主何出此言……”蕭皇后騰地紅了眼圈,低頭拭淚,“臣妾身為中宮皇后,理應盡心服侍皇上,若有二心,天理不容。”
都這個時候了,若是顯慶帝再不松口另立東宮。
那就由不得她心狠了。
“哼,你不用在這里假惺惺地裝可憐。”大長公主冷冷看著她,“本宮且問你,皇上的漱口茶是誰保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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