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遜面露難色,“大小姐,其實,不是我不說,我是不知從何說起啊……”
紀煙雨奇道:“你這是何意?”
“我是,是實在想不起怎么學會的這迷魂術,我只記得是一個男子教了我,至于他長什么樣子,如何教我的,我全不記得!”
紀煙雨從懷里拿出那對銀勺,“那這個呢?也是他給你的?”
吳遜點了點頭。35xs
紀煙雨尋思了片刻,“既然你想不起那人的面貌,那你是何時、在何地遇見他的,總想的起來吧?”
吳遜忙拱手道,“小人也想過這個事,無奈確實是記不起來。只能想起來,大約是發病之后,大夫告訴我藥石無醫,當時我萬念俱灰……”
紀煙雨道,“你去哪里看的病?”
吳遜恭敬回道,“就是京城最大的藥房保安堂啊?幾位坐堂醫生都看了,都說沒的救。”
紀煙雨道,“那期間你除了去保安堂,還去過什么地方?”
吳遜想了想,臉一紅,“我還在魏府附近轉過……”
紀煙雨無奈地挑了挑眉,剛要說話,忽聽吳遜道,“我還去……對了,我還去過玄都觀!”
一聽“玄都觀”這三個字,紀煙雨登時來了精神頭,“你去玄都觀做什么?”
吳遜咬了咬下唇,忽地又問,“大小姐,你真的是玄真道長的弟子嗎?”
紀煙雨一怔,猶疑一下方道,“不錯,只不過師父還沒進京,我還沒有正式行拜師禮。35xs”
吳遜低頭道,“原來如此。”
紀煙雨挑眉道,“怎么了?”
“我聽說玄真道長神通廣大,本來去玄都觀是……求他看病的,哪知聽觀中道士說,道長輕易不下山,已經數年沒來過京城……”
紀煙雨了然。
“所以,我當時說求師父救你那番話,你才起了懷疑是嗎?”
吳遜不好意思地點點頭,“哪想到國師居然會來京城,而且還會收女弟子呢?”
紀煙雨沒做聲,只聽吳遜又誠懇道,“都說玄真道長不似凡人,您成為他的弟子,必有過人之處。”
他特意在“過人之處”上加重了語氣,意有所指的看著紀煙雨。
紀煙雨方要開口說話,忽聽樓下沸反盈天,“方才你就說我姐在上面挑首飾,有挑這么長時間的嗎?你抬頭看看,這都什么時辰了?”
是紀江澄的聲音!
紀江澄年紀不大,個子不小,一把拽住吳管事的衣領,大聲嚷嚷。
“從方才起,你就推三阻四,說我姐和什么魏府女眷一起挑首飾,說傳我姐的話,叫我在這等著,小爺醉雞都吃了兩只了,這還有完沒完?”
吳管事忙左右看看,嚇的直擺手。35xs
紀江澄見他神色有異,長臂一舒,把他腦袋按了下來,兩人鼻尖對著鼻尖,方小聲說,“你說,我姐,是不是……”
沒等說完,先警惕地環顧一圈,“是不是跟什么人私會……”
吳管事聽他一言,嚇得三魂走了兩魄,“小侯爺,您,您怎會如此說?”
紀江澄嘿嘿笑道,“你還誆我!方才下去的男男女女不就是魏府的人?”
“我們車夫看到的,說是其中一個小姐打扮的上了魏府標記的馬車,人家根本就走了,你甭拿魏家女眷做障眼法,你說實話,為什么攔我上四樓?”
吳管事像鋸了嘴的葫蘆,低頭不語。
紀江澄一皺眉,猛地推開他,便“蹬蹬蹬”往樓上沖去!
吳管事嘴里發苦,心想,好好地,這不惹禍事上身嗎?
掌柜的剛才吩咐,上面事沒完,這紀小侯爺要是貿貿然上去,攪合了他老人家的事,自己也不用活了。
他忙招呼左右,“還愣著干什么?還不請小侯爺去偏廳喝茶!”
三四個伙計早已站在二樓樓梯口,把紀江澄堵個正著。
紀江澄眼珠子一瞪,“你們都活膩了是不是?敢擋小爺我的路是不是?”
那幾個伙計臉上陪著笑,嘴里作低服小,卻個個抱著膀子橫著站,存心把紀江澄堵在樓梯口,半分前進不得。
紀江澄哈哈一笑,“就你們有人,欺負我們永定侯府沒人嗎?來啊,誰怕誰?”
說罷,回身使個眼色。
小廝紀福、兩個車夫提著馬鞭就走了上來,晃著胳膊,一臉氣勢洶洶。
后面翠羽提著個大號籃子,眼睛骨碌碌直轉,猶豫著是上前助陣,還是躲在后面看熱鬧,臉上寫滿了糾結。
吳管事也有點害怕,畢竟他們是商戶,要是永定侯府較真起來,倒霉的可是他們!
他一邊抱怨掌柜的怎還不回來,一邊上前拉住紀江澄的衣袖,“小侯爺,小侯爺,您先消消氣,聽我慢慢講哈……我……”
紀江澄白了他一眼,“你煩不煩啊,就這兩句話都翻來覆去說一個半時辰了,鬼才信你!跟你實話說!你們要是叫不出我姐,哼哼……”
說到一半,還特地比了個殺雞抹脖的手勢,“小爺我把你們這破千金閣給燒了!再把你們統統挫骨揚灰!”
話音剛落,聽樓上有人道,“我一時不在,你在這兒又大放厥詞了?皮癢了是不是?”
眾人眼前一花,就見順著二樓樓梯飄然下來一個美貌紫衣少女,膚色瑩瑩如玉生輝,一雙杏眼顧盼神飛,不是紀煙雨卻是誰?
“姐,你可算下來了!”
紀江澄一把扒拉開吳管事和幾個伙計,忙迎上去。
“怎么,我多挑選了一些首飾,你有意見啊?”
紀江澄粗粗看去,見自家姐姐沒什么異常,心里安定下來,堵嘴道:
“那你故弄什么玄虛?害我白擔心半天。”
沒等紀煙雨說話,紀江澄又神神秘秘道,“對了,姐,你什么時候跟魏家的女眷走那么近啊,居然混在一起一下午!”
紀煙雨白了他一眼,“要你管!”
紀江澄撇了撇嘴,小聲嘀咕道:
“可我看方才魏家的人出來,可不僅有魏家小姐,還有個魏家爺們呢!就這樣,你還不讓我上去陪著,安的什么心啊……”
紀煙雨臉上一紅,瞅眾人不注意,使勁在紀江澄腰間擰了一下。
“啊!好痛!你干嘛呀!”
紀江澄呲牙咧嘴地哀嚎。
紀煙雨啐道,“叫你狗嘴吐不出象牙!”
此時,大門口進來兩個人,當先一人一見紀煙雨,忙上前躬身陪笑道,“大小姐!您這就要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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