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
姜氏有些許明白,黎清不是因為魏西晨走了而哭了。這些年,家里的錢都是她賺的,掙下這么大一片家業,肯定很辛苦。
阿清她,太累了。姜氏緩緩吐出一個“好”字。
不過半日,黎清就見到了一只奶貓。
“看看,喜歡嗎?”姜氏把籠子擺在黎清面前,這籠子原本是養鴿子的。
“長的好看,喜歡。”黎清微微一笑,拿起桌上的小木棍伸進籠子里逗弄。這貓不是純色,而是黑白灰三色的。
它一點兒也不怕生,黎清逗它的時候,它很愿意陪著黎清玩兒。
姜氏也覺得稀奇,方才她去討要小貓的時候,這小東西險些爪了她。怎么這會子到了自家兒媳婦這兒,就變得如此乖順起來
“它倒是不怕,不怕你把它捏碎了。”姜氏打趣兒道。
“怎么會它聽話的很,不聽話燉了就是。”
“喵~”小奶貓在籠子里打著滾兒,似乎在控訴黎清方才那句話。
“看,都抗議了。”姜氏呵呵的笑道。她看黎清的心情變好,自己也跟著愉悅起來。
兩人一起笑了起來。
徒留籠子里的小奶貓望著兩個異類“喵喵喵”的,不停的叫。
秋日的天氣一天比一天涼,云及也給自己加了件衣裳,去參加省試的管尚軒還未歸來,他一個人住著偌大的院子還是挺冷清的。幸虧有黃竹予和陸飲卓兩位師兄相陪,他還不至于孤單無趣到瘋。
云及正在院子里練劍,一個褐色長袍的男子走來。他事先沒有打擾云及,而是等云及練完一套劍之后,才上前與云及攀談。
“姜師弟,我們有個游園會斗詩會,后日在書院的西湖舉行,有師兄提供了彩頭,希望你能來參加。”
“知道了,多謝師兄告知,我會去的。”云及提起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把木劍擦在地上,對那男子抱拳一禮。
“師弟不必拘禮,別忘了哈,和深還有事先走了。”和深面帶微笑對云及揮了揮手,轉身便走。
“和師兄再會。”
云及抓起木劍,提了爐子上的熱水往沖涼房走。這是他拜托書院的的雜物管事幫忙搭建的。
娘親十分注重這些,他從小也養成了這樣的生活習慣,突然換了地方,剛開始還頗不習慣。娘親上次來信告訴他書院外面村子里有她買的房子。
自家娘親也太厲害了。
可是他覺得住在書院里方便些,有空的時候,可以去村子里換一些東西,補給日用。
云及迅速洗了個戰斗澡,將衣裳泡進桶里洗了,晾在后面自己搭的晾衣桿上。
便去飯堂吃飯。
他起的早,這些做完了,飯堂才賣飯不久。他人緣不錯,飯堂賣飯的大叔對他挺好,每次都能吃到好飯菜。
娘親不想他在外面餓著,給了他足夠的錢,再加上奶奶偷偷塞得,他現在是個富裕的人。
黃竹予和陸飲卓早就在飯堂等待了。
這是三人默契的約定。
陸飲卓前段時間因為荷包無錢,吃了半個多月的冷稀飯之后,他母親寄了錢過來。但是他仍然不敢和黃竹予云及一起吃飯。原因是,云及他們吃的飯菜的價格,他負擔不起,一起吃會顯得尷尬。
兩人將陸飲卓的窘迫完全看在眼里。
于是就想法子解決此事。
恰巧云及聽說書院有意要資助陸飲卓,便悄悄找了他的嫡親師兄們,他有余錢,希望可以資助陸飲卓生活。
在洛鴻運與其他會長的綜合考量之下,決定增加對陸飲卓的資助額度,前提是陸飲卓要為書院做貢獻,比如打掃庭院之類的。陸飲卓得知后感激涕零,他當日就拿到了一份資助,足有九百文。
現在他可以和云及他們吃同樣的飯菜了,母親給他的錢幣,他請人捎帶了回去,并寫信讓母親安心。
“后日的西湖游園會,你們知道嗎”黃竹予停下筷子道。
云及喝著稀粥,輕輕點點頭。“今早有個師兄來通知了我。”
“聽說這次游園會是伏廣德師兄發起的,彩頭也是他出,是廣成子的真跡。”
陸飲卓對兩人說著不知道哪里打聽來的小道消息。
“廣成子?”黃竹予明顯驚了一下,廣成子早在五年前就去世了,他是本朝有名的畫師,一幅畫千金難求。“伏廣德師兄還真是舍得。”
“說起來,家父很喜歡收藏他的畫作,家中有兩幅,家父每日都觀摩,一天不看就渾身不舒服,若是我能夠贏得彩頭……”
黃竹予一邊回憶一邊感慨道。
陸飲卓一改之前的吞吞吐吐,一排桌案道:“師兄一定可以奪得頭名,拿下獎勵的。”
黃竹予看向云及,上次的考核最終云及的成績只宣布了一部分,剩下的一部分密了。但他的成績依舊排在甲生之列,未曾減去半點。足以見得他后半截的實力。
雖然比他小七八歲,但他不能將云及作為弱雞,云及是一個很值得研究的怪胎。
“怎么不吃”盯著他干啥
云及三兩口喝完碗里的粥飯,放下筷子,從懷里抽出手帕擦了擦嘴巴。他的吃相很好,飯漬沒有吃出嘴唇以外的地方。
“今早山長講學。”云及剛丟下這句話,只見桌旁的兩人抄起筷子瘋狂的扒飯。
這消息要爆炸好嗎?
要是遲到了山長的講學,直接罰抄院訓三百遍,想到那密密麻麻的紙張,兩人皆心下一涼。
誰的課都可以遲到,唯獨不能遲到山長的。
云及笑瞇瞇地看著兩人,這兩個,其中黃竹予最是放蕩不羈,陸飲卓則保守些,最近也有點破戒的勢頭。
山長一人坐在臺階上邊的椅子上,他面前置有一書桌,堆放了幾本書。
“老師,圣人之門,其徒三千,獨稱顏子為好學此之謂何想那《詩》、《書》、《易》、《禮》、《樂》、《春秋》,三千弟子并非不曾學習并貫通,如此說來顏回他所獨自喜好的又是什么學問呢?”和深從坐墊上站起來,恭敬的問道。
這個問題問得很不錯,洛鴻運不免多看了和和深幾眼,隨后微微點了點頭,說道:“顏淵學習的是圣人之道,并向圣人的方向努力,孔子又怎么不稱贊他呢?顏淵學的不正是圣人之境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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