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齊的黨派資料，暗門已經傳書過來了。天齊的黨派之爭并不復雜，簡單來說只有兩個黨派，太子黨和大皇子黨。各個官員與其他皇子的站隊都很明確。這兩派之間還夾雜著一個種見層。這個層起著無關緊要的作用，所以兩邊都任由他們去了。

畢竟太子都三十了，大皇子三十好幾了。

當自家搬到上京的時候，基本的派別框架已經形成很久了。右相是太子世子的老師，以前也是太子的老師。云及被齊觀套進了太子黨。

從側面來看，實際上齊觀站了太子黨。或者說，是太子的世子。皇帝讓云及輔佐世子，是不是為了培養第三代繼承人呢？

這個說不定，但一半的概率中了。

“你一心為學就好，這個時候千萬不要站入了某個政治集團去了，知道嗎？倘若有人問你一些關于改革以及黨派之間的問題，一定要用娘親交給你的說話藝術發揮出來，模棱兩可最好。”云及太小了，未來的潛力不可限量，齊觀這樣做其實也算是保護了云及。

書院書生而已，又是沒有什么背景的，對那些勛貴世家來說，算不得什么。

“我一定注意。”云及也意識到其中的嚴重性，他家在那些權貴面前什么都不是。若真被人構陷了，官家就是想保，也無能為力啊。

他現在有些慶幸自己沒有去考省試了，他對自己有估測，省試拿不到前三甲，也不至于掉出榜單之外，總之是會過的那種。年紀就是他的硬傷，雖然歷史上有過他這般年紀就為宰輔的人，但從大環境來說，他現在就算有這個能力，別人也不會允許呀。

“你明白這其中的門道就行，娘只希望你在做每一個決定時，下一刻都是平安的。”黎清手上還有稀泥，她很不厚道的把手敷在自家兒子的臉上，然年看著兒子那張臟兮兮的臉哈哈大笑了起來。

云及就是典型的小白臉，從他的帥氣程度來看，他爹姜湯臣一定是個美男子。黎清的腦袋里關于姜湯臣的記憶，早就淹沒在了那些年，一點兒也記不起來了。

收獲到自家傻兒子幽怨的眼神，黎清趕緊說道：“哎呀，該吩咐三娘做晚飯了，小白自己洗洗哈，哈哈哈。”

看著黎清遠去的背影，云及掏出手帕擦了擦臉。

娘親就是個小孩兒，沒個正形。不過這才是他娘親，聽聞京中好些老太太到了娘親這個年齡就開始吃齋念佛了，他不敢想象自家娘親整日沉迷于敲木魚。

雖然她偶爾會看佛經，卻不是個信佛的。云及又松了口氣，但愿自家娘親永遠都是如此可愛。

“娘子，方才公子說后日傍晚有同窗好友來做客，恰巧那日你不在。”三娘有些手足無措。

“你看著準備好吃食就是，有老太太在，家里不會亂，那些孩子都是懂事的，放心吧。”

黎清對三娘說完，轉身在石板臺子旁洗了手，進屋換上了一套干凈的衣裳。

春華端了熱茶進屋，左右看了看，再瞧了瞧門口之后才說道：“娘子，剛剛接到消息說梁山顯所帶的商隊就要進京了。”

“孔隱達已經到了吧，交給他負責，現在暗處有人監視著，我不方便見外男。”黎清拿起梳妝盒中的梳子，春華接過梳子，替黎清梳起了頭發。

“暗綠被燕老板指派過來輔助娘子了，這會子正在熟悉院中事務。”春華邊給黎清梳頭邊說。

暗門的核心是用來培養人的，外圍用來收集資料，包括一些官員在暗地里所做的不正當的事，這些都有留下證據。黎清表面上看起來平平無奇，背后早就網羅了一些東西，她在暗中給云及布置臺階。而暗綠則是暗門內部培養出來的。

“暗綠不用在府中做事，云及今日不是贈與了那女子兩首曲子嗎？正好給了我靈感，我們仿照著上京風月場，開家風月館，羅氏留在食肆不合適，派到風月館去。”

“明白，稍后我便將娘子的意思傳達給暗綠。”

“不必，讓她親自來見我。”黎清從春華手中拿過木梳，春華三兩下給黎清挽了個婦人發髻，戴上頭面。

“春華這就去。”

“娘子安康。”暗綠跪在地上對黎清行了給大禮。黎清坐在上首喝著茶水，打量著這個叫暗綠的人。她雖是女子，卻身穿黑衣，帶著半塊面具。聽說是逃跑的官奴，臉上有墨印，印記是被救入暗門之后，暗綠自己用硫酸一點一點的給腐蝕掉的。

足以見得她是個性子極為剛烈的人。

“起來吧。”

“你呆在我這小小的宅院里確實是屈才了，所以我另外有事讓你去做。”黎清起身，朝她招手。春華也跟著一起，三人進了書房。

半個時辰之后，暗綠帶著自己的任務離開了姜家。

春華也出門擺上了晚飯。

姜氏在吃飯之前，拿筷子戳著黎清，道：“阿清，這觀景亭十天半個月之后才能建好，你最近必須給老娘忍住了，不許上房知道嗎？”

自家兒媳

婦就是喜歡上屋頂呆著，那個不知道哪里來的燕青還喜歡助長。她也知道兩人沒什么，但是屋頂多危險吶！

“好，我聽娘的，你說啥就是啥。”姜氏之所以會想起建造這個亭子，還是因為又看到她躺在屋頂上曬太陽了。

云及默默的吃著飯，看奶奶和娘親互動，忒下飯了。

“還有你，出門在外，給我注意著點，看上了哪家的小姑娘記得回來告訴你娘，都老大不小了，可以成家了。”姜氏見云及看戲的樣子，給了云及會心一擊。

云及：？？？

不要啊，我才十四的小娃子，要什么媳婦？

云及不敢回答姜氏，也不敢看，低頭拼命的扒飯。

“奶奶、娘，我吃飽了，還有課業要做，先去書房了哈。”云及放下筷子，像被人追趕似的，腳底抹油溜了。

“難道我說的不對？”姜氏盯著云及吃過的空碗，自我懷疑道。

黎清笑道：“娘說的都對，我老早就想抱兒媳婦了，只可惜無名道長說，云及這孩子女人緣分還未到，急也沒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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