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東院房間,偌大的床上,兩人各靠ㄧ邊對峙著,已經有好一段時間。
自從水靈兒來景王府后,為了不讓人起疑,所以水靈兒就理所當然的睡在司徒景的房間,而司徒景為了照顧被刺傷的她,也就跟著一起睡在這房間。
兩人同床共枕已有一陣子,水靈兒直到此刻才要在意男女授受不親這道德倫理,會在意全是因為他吻了她。
司徒景命令式的道:「過來。」他拍著身旁的床鋪,示意她過來他身旁,平常也不見她嬌羞,倒頭就睡的人,連想睡前說幾句話都難,如今卻異常的衿持。
是因為吻了她嗎?
水靈兒雙眼泛淚,一副受盡委屈的模樣看著司徒景,好像他已經對她出手般。
雖然司徒景是用她的身體女兒身,但她現在是用他的身體男兒身,所謂男女有別,他們男未婚,女未嫁,怎能夠同床共寢?想到這水靈兒不禁臉紅,心跳加快,她慌亂的坐起身,道:「我、我去跟方玉一起睡。」方玉和她一樣都是男兒身,一起睡就不會有男女授受不親的芥蒂。
司徒景原本平淡的容顏被怒氣給扭曲,他疼她、寵她、甚至已向她表明心意,她竟然還想去和方玉一起睡,是把他至于何地。
當水靈兒起身要下床時,他ㄧ把將她壓在身下,嚴肅的道:「我是哪里比方玉差?」
明明只是他的一句氣話,水靈兒倒認真想了起來,天真的道:「方玉人好,又溫柔。」
「我呢?」
水靈兒驚愣一下,她難為情的看著司徒景,他雖然人也好,但總是罵她,跟惡鬼沒兩樣,可她若說實話,定會惹怒他。
司徒景沒等她開口,看水靈兒的反應,他就知道答案是什么,他不悅的在她身旁側躺下來,將她攬進懷里,道:「以后待妳,我會像方玉一樣溫柔。」
他抱她就一如往常那樣,但此刻水靈兒卻心跳不已。
司徒景感受到她的緊張,他柔順的撫摸著她的背,道:「好好睡一覺,明天有得忙了。」既然要帶水靈兒回去見母后,她的舉手投足,談吐禮儀都要有所規矩,而不能再讓她隨心所欲。
把一位鄉村野女子教成大家閨秀,是一件浩大的工程。
水靈兒輕點著頭,熟睡而去。
一個時辰后,熟睡的水靈兒恢復她那狂野的睡姿,雙手雙腳大開不說,一只腳更是跨在司徒景身上,她睡前的衿持模樣,簡直就是幻覺。
司徒景嘆了口氣,難得溫柔的一笑,瞧了個舒服的睡姿,抱著水靈兒睡著。
隔天,司徒景將要帶水靈兒去帝都見太后的計劃告知了方玉,整個景王府從上到下開始忙碌,除了安排景王到帝都這段路上的侍衛,大家都心知肚明景王這一趟除了見太后,就是要和水靈兒完成大婚。
司徒景已派人送上聘禮到山寨村給佛希,佛希一知道消息笑得渾然忘我,一整日都是傻笑的狀態,曾經他只求水靈兒能嫁個好人家,如今還攀上了王爺,前幫主若地下有知,定大感欣慰。
景王府一片和樂融融的忙著布置新房,和增添王妃將來所需的物品,這樣歡樂的氣氛卻讓小虎極為不爽,他從以前就想娶水靈兒,如今卻被認識不到一個月的男人捷足先登。
而阿九雖沒有不爽,但他卻顯得焦慮不已,在房內來回踱步好一個時辰后,才下定決心要去找水靈兒談一談。
正廳,司徒景在前座看著書,方玉在中央看著水靈兒走路的姿勢,溫和的道:「水靈兒,換回身體后,妳是女孩子家,走路雙腳不可以張開,要并攏。」
水靈兒嘗試把雙腳并攏在一起走路,卻走得歪七扭八,她面有難色的道:「方玉,這好難。」
方玉走向前去,道:「我扶妳走路。」正當他要伸手牽她時,一雙手比他先搶一步牽住她的手。
司徒景平淡的道:「我來扶她走路。」
方玉看得出司徒景在吃醋,輕笑著道:「好。」
水靈兒原本期待著方玉,卻被司徒景給牽住了手,她滿臉的失望明顯到讓司徒景不悅。
司徒景皺皺眉,道:「難道方玉比我好?」
水靈兒不假思索的道:「我想要方玉。」至少他很溫柔,不像這惡鬼都會罵她。
赤裸裸的坦誠讓方玉驚愣一下,他連忙著道:「景王,屬下還有公務要處理,先離。」說完他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正廳,他還年少青春,可不想斷送在景王的刀下。
司徒景見他離去后,嚴肅的道:「將來我是妳的丈夫,妳心里只能有我,不允許去想其他人。」
水靈兒似懂非懂的點頭,對于嫁景王ㄧ事,她都是任憑他擺布,她不清楚是好還是壞,她唯一知道的是他是佛希爹口中的好人家,若是嫁給他,衣食無憂,但就不能像過往ㄧ樣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生活,要學習做個大家閨秀的女子,配得上景王妃這身份的女子。
阿九匆忙的走了進來,連行禮都沒,急著道:「景王、大毛泥,你們不能結婚。」這是不對的。
司徒景犀利的看著阿九,他原以為只有小虎對水靈兒有意思,沒想到阿九也要摻進來,他嚴厲的道:「為何?」
阿九猶豫片刻,支支吾吾的道:「這...這是不對的,你們不能結婚。」
司徒景聽出阿九話中有話,道:「你隱瞞了什么?」他知道阿九的身份神秘,但和他娶水靈兒有何影響。
水靈兒納悶的道:「哪里不對?」她和司徒景男未婚女未嫁,沒有不對的地方。
阿九欲言又止,片刻后,才道:「這事不能由我來說,我能說的是大毛泥,妳娘親還在世,我曾是她身旁的侍衛,是她要我來照看妳的。」
水靈兒驚訝的道:「我娘?」她想見娘,但對她而言是那么陌生又遙遠,觸不可即。
阿九道:「對,夫人目前住在帝都,景王和大毛泥前往帝都后,我可以安排你們見面,到時就能清楚明白你們為什么不能結婚了。」
水靈兒沒聽進去阿九最后的話,滿腦子想的都是娘親,她哽咽的道:「娘在世,為什么都不來看我?她是不是不要我了?」
阿九道:「大毛泥,妳誤會夫人了,夫人這些年來,都掛念著妳,讓我畫妳的肖像送往帝都,讓她解相思之苦,她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沒辦法來見妳,請妳諒解。」
司徒景將水靈兒的頭按在肩上安慰著,對阿九道:「水靈兒的娘親是誰?」住在帝都,又有阿九這樣的侍衛,看來水靈兒的娘親家世非富即貴。
阿九吞了個口水,道:「我不能說,你們和夫人見面后就會知道了。」他看著水靈兒依偎在司徒景身上,ㄧ個大男人柔弱的靠在比他嬌小的女子身上,這畫面說不出的奇怪。
他道:「在去帝都前,還請景王和大毛泥將身體換回來。」
司徒景點了頭,若是不換回來,在太后面前定破綻百出。
下午,天空烏云密布,雷聲陣陣響起。
司徒景和水靈兒還有方玉坐著馬車,來到當初他們互換身體的山腰路上。
司徒景和水靈兒已在山坡前站定位,就等大雨來,摔落山坡下,就能換回身體了。
方玉抬頭看著天空,道:「快下雨了。」該是結束這場鬧劇的時候。
片刻,小雨落下瞬間變為大雨。
司徒景環抱住水靈兒,道:「別怕,妳抱緊我,摔下去不會有事的。」到時身體換回來,摔下山坡的擦傷是在他身上,這疼痛他來承受。
水靈兒輕點了頭。
此時雷聲不斷響起,方玉喊著,「就是現在。」
司徒景和水靈兒兩人紛紛滾下山坡,就由如他們第一次見面那樣,但不同的是彼此的心已不一樣了。
山坡下,兩人并沒有昏厥過去,他們看著彼此,身體依舊沒有換回來,水靈兒納悶的道:「怎么會這樣?」
司徒景仰望天空看了看,道:「當初我們摔下來時是被雷擊中,但今日卻沒有雷落下來。」
方玉撐著傘走了過來,道:「景王,換回來了。」
司徒景搖著頭,道:「沒有。」
方玉看去司徒景是用著水靈兒的身體,納悶的道:「是我們的方法用錯?」難道要換回身體要尋別的法子?
司徒景平淡的道:「今日沒有雷落下,我們去山腰上等看看。」
他們三人就走回山腰上,坐在馬車前,望著下大雨的天空,雖雷聲作響,但遲遲不見落雷。
方玉猶豫了片刻,緩緩開口,道:「若是換不回身體,該如何是好?」景王是將軍,鎮守邊疆,上戰場斬殺敵人,若是用著水靈兒瘦弱的女兒身,定有許多的不便。
水靈兒自然是高興身體換不回來,但她看見司徒景憂心的神情,她知道他是想換回他原本的身體的,她道:「一定會換回來的。」即使她不想,但為了他,她也只好換回來。
司徒景何嘗不知道水靈兒的心思,他摸著她的頭,平淡的道:「若是換不回來,我們就用著彼此的身份活下去。」只要兩人在一起,相互扶持,并沒有什么不方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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