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景輕功一躍，一把將摔落在地上的水靈兒拉起護在身后，嚴肅的對阿九道：「有什么事，回去再說。」

他抓著水靈兒的手腕力氣之大，讓水靈兒不禁痛的皺起眉頭，她哀求的道：「景哥哥，會疼。」

「妳既然知道疼，為什么還要離開我？」他的心比誰都疼，水靈兒被阿九抓走，連點掙扎都沒有，所以她是出于自愿的。

水靈兒雖見慣司徒景生氣的容顏，但此刻的眼神卻多了悲傷，她內疚的道：「景哥哥，我不是故意要離開你的，只是...」她不知道他們這樣錯誤的感情，繼續下去是對還是錯。

「我們回去再談。」他知道她的苦衷，但為什么她不來找他商量，就擅自決定離開他。

司徒景拉著水靈兒上馬后，就直奔回景王府。

一路上，他不發一語的握著水靈兒的手一刻也沒松脫過深怕他一放開，她就會離他而去。

半個時辰后，書房內，只有司徒景、水靈兒和阿九三人，三人都沉默著，許久，司徒景才開口道：「還有多少人知道我和水靈兒的關系？」

阿九愣了一下，原來司徒景已經知道了，他道：「除了銘笙郡主，就只有我。」景王既然知道，卻沒有避嫌，這不像遵守倫理道德的景王。

司徒景淡淡的道：「還有言侯。」

阿九驚訝的道：「這、這怎么可能！」若言侯知道，那銘笙郡主現在的處境豈不是很為難。

「言侯之前派人追殺水靈兒，加上他近來對我和水靈兒的婚事上心的讓人匪夷所思，還有銘笙郡主對水靈兒的反應，所以我大概猜出一二。」

水靈兒面有難色的道：「原來景哥哥早就知道了。」那她和他之間是不是就此結束？想到這，她不禁滑落淚水。

阿九嘆了口氣，他能做的都做了，但事情發展至此，他已經無法再阻擋了，他識相的行禮后，道：「景王，你若執意要和水靈兒繼續在一起，你知道你會面對什么事嗎？」

司徒景平淡的道：「知道。」他曾想過要對她放手，但他做不到，所以他已有心理準備面對社會的倫理道德，和世俗的眼光，只為了能和她在一起。

阿九輕點了頭，道：「愿景王勿負大毛泥。」景王是男子，即使哪天他厭倦了水靈兒，世人不會對他有所評論，但水靈兒不同，她要面對世人的批判到最后。

阿九行禮后便離開了房間，待房間只剩司徒景和水靈兒兩人時，司徒景將水靈兒拉進了懷里。

司徒景道：「帶妳來帝都的是我，執意要和妳在一起的是我，所有的事情就讓我來承擔。」

「景哥哥，但這樣是不對的。」

司徒景輕笑一下，道：「平常也不見妳守規矩，怎么現在倒遵守起來了？」

水靈兒不甘示弱的道：「景哥哥平常嚴守規矩，怎么現在不遵守了？」

「我真拿妳沒辦法。」他俯身就要吻她，卻傳來有人敲房門的聲響。

方玉站在外頭，道：「景王，太后派人來傳話，召你進宮。」

司徒景走過去打開房門，嚴肅的道：「這么突然，你可知道太后為何事？」

方玉恭敬的道：「微臣有先派人打聽過，是為宮中謠言ㄧ事。」

「宮中謠言？」

方玉看了一眼司徒景身后的水靈兒，又看回司徒景，司徒景明白的對水靈兒道：「水靈兒，妳先回房去，我有公事要和方玉討論。」

水靈兒明白的點頭，就走過司徒景和方玉。

方玉見水靈兒的身影消失后，道：「宮中謠傳水靈兒是銘笙郡主的親生女兒，所以景王和水靈兒是亂倫。」

司徒景皺起眉頭，他才剛確定他和水靈兒的關系，宮內就有了謠言，他道：「可知道是何人散撥謠言？」

「微臣派宮中的細子探查過，散撥謠言的是蓉曄公主的貼身婢女，小柔。且蓉曄公主和小柔曾去過言侯府。」

司徒景陰沉著臉，道：「我進宮去見太后，你留下來看著水靈兒，別讓她跑了。」雖然是把她安撫下來，但他還是會擔心。

方玉思考片刻，道：「景王和水靈兒真的是亂倫？」

司徒景輕點著頭，平淡的道：「我和她是有血緣關系。」

方玉雖早已料到事實會如此，但聽司徒景出口確認，還是不免錯愕，他道：「不論景王的決定如何，微臣永遠支持你，但求景王別傷了水靈兒。」

「不會的。」司徒景輕松的道，心想方玉雖說是支持他的任何決定，但又說別傷水靈兒，這不就擺明要他別棄她嘛。

司徒景走過方玉，走了幾步后，轉回身嚴肅的道：「方玉，我是要你盯著水靈兒，但你別去跟她調情。」

方玉勾起嘴角，道：「請景王放心。」

司徒景看了他一眼，就轉身離去。

房間內，水靈兒坐在桌前，一手托著腮，哀聲嘆氣。

方玉走了進來，輕笑著道：「難得見水靈兒愁眉苦臉的。」

水靈兒見來人是方玉，整個人攤軟的趴在桌上，道：「方玉應該知道我和景哥哥之間的關系。」方才司徒景支開她，她猜想就是為了和方玉說這事。

「早在來帝都前，我就已經猜到會如此。」

水靈兒猛然坐起身，道：「那方玉為何不阻止我和景哥哥？」

「景王那時也曾猜測過，但他都不愿讓妳離開他身旁，我阻止又有何用，再說妳想要離開景王嗎？」

水靈兒搖著頭，道：「可是我和他這樣是亂倫。」

「你們是在不知道的情況下彼此相愛的，再說銘笙郡主現在已有家室，她的過往是見不得光的，比起我們，有更多人不想讓妳的真實身份曝光。」但宮中的謠言，是蓉曄刻意放出來的。

若她是為了要嫁給景王而這么做，那她就太傻了，景王最厭惡的就是宮中的這種爾虞我詐。

水靈兒嘆了口氣，道：「曾經，我ㄧ直想要個娘，現在倒好了，反而不想要有娘。」這樣她和司徒景就沒血緣關系，但這只是她想如此，現實卻無法改變。

「銘笙郡主待妳是真的好，這幾日讓人送來許多東西都是給妳的。」

方玉見水靈兒沒回話，又繼續道：「待事情過后，我們就回邊疆去，離開這事非煩雜的帝都。」即使她和司徒景在世俗的眼光下，不能在帝都完成大婚，回邊疆后，依景王的性子，定會給她一場婚禮，一個名份。

水靈兒看著桌上她用來識字的人名，她道：「方玉，教我識字可好，若是有一天我真的離開你們，我想要會寫信給你們。」

水靈兒見方玉狐疑的看著她，又道：「我不是想要離開你和景哥哥，我只是說假如真有那么一天，我會想你們，會想要寫信給你們。」

方玉堅定的道：「不會有那么一天的。」他不允許，司徒景更不允許，他道：「我來教妳寫信。」他拿起毛筆開始在紙上寫著信件上常出現的內容。

皇城，福德宮正殿，太后和前方的司徒景兩人相互看了許久都不發一語，最后，太后嘆了口氣，道：「讓母后猜猜，依你的性子，是要繼續在一起，即使她是你的外甥女。」

司徒景肯定的道：「是。」

「所以謠言是真的？」

「是。」

太后又嘆了口氣，道：「母后很喜歡水靈兒這孩子，怎么偏偏她是銘笙郡主的孩子。」

「母后，不是水靈兒的錯，我之前就有料想過，是我執意要和她繼續在一起。」

「歷代皇族，也不是沒有亂倫這丑事，但這終究是端不上臺面的，所以母后不反對你和水靈兒在一起，但她不能做正妃，只能做妾，所以你就娶蓉曄公主為妃吧。」

司徒景皺起眉頭，道：「母后，我這生要娶的妻子只有水靈兒。」而且蓉曄在宮中散播這樣的謠言，只讓他對她反感。

太后看了一眼司徒景，支開正殿內所有的人，只剩下她和司徒景后，她走到他身前，用著只有他們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道：「蓉曄出生于皇宮，見慣后宮的手段，她自然也會不下數招，這樣的女子，母后知道不適合你，但她整日在母后耳旁煩燥，原本我是喜歡她的，現在有些厭煩了。」

「母后，何不從諸王中選一位讓她嫁了。」

「她是北燕公主，自然是不能委屈了她，只能做正妃，你想想，諸王中，還未有正妃的只有誰？」

司徒景面色陰沉的道：「只有我。」

「所以，你就娶了她，把她當做擺設就行。且娶了她后，讓她留在帝都，你就可回邊疆去和水靈兒逍遙，這不是挺好的？」

「母后，我不能委屈了水靈兒。」

「你可想過，你若真娶了水靈兒為正妃，世俗會怎么批判她？你是個王爺，沒人對你敢說三道四，但水靈兒不同，銘笙郡主終究不能當她的靠山，沒有娘家的僻護，只怕她遲早會被口水掩埋了。」

太后見他不語，又道：「母后知道你心疼水靈兒，但這是對她最好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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