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剛一進去，就看到佟國維坐在那里，正在和佟貴妃喝茶說話。

胤禛這時候直接上前，看著兩人行禮，“胤禛給佟額娘請安，給佟大人請安。”

看到胤禛之后，佟國維也連忙起身，看著胤禛說道：“別，給雍親王請安，雍親王這樣的大禮，臣可受不起。”

佟貴妃聽到之后，眉頭微微皺起，看著佟國維說道：“阿瑪，您能不能不要這樣，您就不能好好聽四阿哥說幾句話。”

佟貴妃揮了揮手，所有的奴才們就都下去了，這時候佟國維看著兩人黑著臉說道：“佟貴妃，你想盡辦法，讓臣進宮，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臣的身份，還不足以和雍親王這樣說話，雍親王是皇子，臣又算得了什么。何況，雍親王還是孝懿仁皇后的養子，身份貴重，和臣說話豈不是自降身份。”

胤禛挺到佟國維句句誅心之言，心中又怎么能痛快，佟貴妃也是一樣，覺得佟國維這話說的真的是太過分了。

“阿瑪，您此言是不是太過分了！”佟貴妃終究忍不住了，看著佟國維說道。

佟國維轉過頭，看著佟貴妃說道：“佟貴妃，臣知道錯了，臣惹不起你們眾位貴人，臣現在就離開，省的礙眼。”

這時候佟貴妃看著佟國維很是生氣的說道：“阿瑪，您看著曾經那個承歡自己姐姐膝下的死阿哥，看著那個曾經活潑可愛的四阿哥，變成如今這副冷漠、腹黑、陰郁的模樣，我的心怎么能不痛，您難道就沒有一點疼惜嗎？”

“疼惜？他和我佟家有什么關系，和我有什么關系，他是皇子，何時需要我去疼惜！”佟國維滿臉生氣的看著佟貴妃，聲音也不自覺地提高了不少。

佟貴妃想了想，看著佟國維說道：“阿瑪，您不是最疼愛姐姐的嗎？當初姐姐去世前，見我說的最后一句話就是：妹妹，替我……照顧好……禛兒……讓禛兒，回到……德妃身邊……姐姐當年病重，心中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四阿哥，這也是當年，姐姐死活都不肯讓皇上改四阿哥玉牒的原因。這些，您都知道，您也該明白姐姐的良苦用心啊。”

佟國維聽到這里就更加生氣，看著佟貴妃說道：“好，既然今日，你非要舊事重提，那咱們就好好的提一下。我告訴過你姐姐，佟家需要一個皇子，皇上都答應了，是她執意不肯的。若是怪罪，那是她硬生生的將四阿哥和我們佟家分開的，這些都和我無關！我如今做的，不過是順著她的意思，我又做錯了什么！”

“阿瑪，你沒有錯，你們都沒有錯。錯的是我，是我一直都沒有敢告訴你們，都是我的錯。當年，太皇太后勸阻皇上，不能給姐姐孩子，可是皇上太愛姐姐了，依舊給了姐姐一個孩子。太皇太后讓人去子，但沒有想到那只是個格格，還因此傷了姐姐的身子。之后，又給我下了藥，我一直都不知道，當我知道的時候姐姐已經病重。可是太皇太后所做的這兩件事，姐姐臨死之前，都不知道。我之所以不和您說，是想您別那么自責，但是今日我不得不說了。”佟貴妃看著佟國維說道。

“什么？你說你姐姐不知道，不知道你不能有孩子了？”佟國維愣住了片刻，看著佟貴妃問道。

佟貴妃點了點頭，看著佟國維說道：“是，這些話我之前和四阿哥說了。之前之所以不給您說，是想讓你怪姐姐，想讓你不那么惦記姐姐，爺想讓您別那么自責。但是，這兩年，我一直都想給你說這件事情。可是，每次我一提姐姐，你一個字都聽不進去，我一直都沒有找到和你說這件事的機會。”

佟國維聽到此言楞在了那里，胤禛也沒有想到，這件事，佟國維竟然一直都不知道。他從小就知道，佟國維有好幾個阿哥和格格，但是最疼愛的就是他的皇額娘孝懿仁皇后了。

胤禛也知道，這這些年痛苦的不光是他，佟國維一定也很痛苦。他更加知道，佟國維當初對他的好，都是因為孝懿仁皇后，由此可見佟國維有多在乎這個女人。

“之后，您和皇上為了彌補，想將四阿哥記在姐姐名下。姐姐卻怕自己不在了，四阿哥沒有人照顧，執意讓四阿哥回到德妃身邊。是姐姐一直都在擔心，我若是有子定會待四阿哥不如從前。可是，您還記得嗎，當初姐姐病重，您曾多次想說，都被皇上呵斥，所以就鬧成了今日這個局面。我一直到不知道，您放出為何就認為姐姐知道了此事，我真的如今都后悔，不該聽姐姐的話。”佟貴妃想起這件事，心中豈能不痛，豈能不恨，豈能不怨。

佟國維愣住了片刻，然后很是痛苦的說道：“因為順治爺的事情，太皇太后生怕皇上走上順治爺的老路，可是一方面又擔心真的除掉你姐姐，會讓皇上恨上她。可是，她不可能看著佟家壯大，你和你姐姐終究都是政治的犧牲品罷了。”

“阿瑪，您今日才明白嗎？曾經竟然發生了這么多事，你以為我的性子一直都是這個樣子的嗎？難道不是因為我經歷了這么多事，經歷了這么多的痛苦，才磨礪成了這樣。您這些年我的話一句都聽不進去，您以為我不怨不恨，若不是你執意將我送入宮中，我怎么淪落到這么一個上心的地方。”佟貴妃突然間看著佟國維發難，句句話都刺痛著佟國維的心。

“佟額娘，佟大人，是皇額娘對不起您們，對不起佟家。更是我，對不起所有人，我不值得皇額娘那般待我。”胤禛再次砰的一聲跪在地上，他的眼眶再次紅了。

他不過就是一個包衣奴才德妃之子，哪里擔得起孝懿仁皇后這般待自己，胤禛雖然已經聽了一次，可是再聽的時候，他的心比第一次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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