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T國那邊給他回消息說,跟蹤陸猷笙的人被他揍成了豬頭的那時候開始,陸猷植就有些懷疑魏淳的身份了。
他跟陸猷笙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可以說是看著他長大的,他是一個怎樣性格的人,學過什么東西,沒有人比他清楚。
陸猷笙不會馬術,雖然學過一點防身術,可那也是花花架子假把式,要想說把人打成那個程度,是不可能的。
可調查回來的消息全然不是這么一回事。
陸猷笙去了劇組,還曾經在劇組充當過流量小鮮肉裴雋的替身演員,為他拍過幾場馬術極佳的戲份。
不僅如此,陸猷笙還與皇冠傳媒的女演員姜若瞳曖昧不清。
在姜若瞳拍戲的時候,曾經探班劇組,還在姜若瞳發生意外事故的第一時間,騎馬追了出去,跳入湖中,將連人帶車墜入湖底的姜若瞳救上岸。
再之后,就是海灘發生過的拿起槍擊案件了,他一個人徒手打傷了兩名持槍的歹徒,帶著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成功地從槍林彈雨中逃離了。
以上種種反饋,都讓陸猷植對魏淳這個人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盡管魏淳的那張臉沒有錯,跟陸猷笙的一模一樣毫無二致,但這是個流行醫美流行整容的社會,難保這個魏淳不是個碰瓷的冒牌貨,帶著某種不可告人的秘密企圖潛入陸家,圖謀不軌呢!
這事情,但凡有蛛絲馬跡可尋,他也要揪出來細查到底。
魏淳看陸猷植進房間來后一直沉默著沒有開口說話,心里忍不住冷笑了一聲,率先開口問道:“大哥怎么不說話?找我有事嗎?”
“怎么?沒事就不能過來陪陪你聊聊天了?”陸猷植回過神來,故作輕松的笑了笑。
魏淳將毛巾丟到旋轉椅背上,順勢在椅子上坐下來,輕笑道:“當然可以了,只是我失憶了,對過去的事情都沒有記憶,也不知道從前跟大哥都是怎么聊天的。”
“猷笙,你真的一點都想不起來了嗎?”陸猷植擰著眉頭,一副擔憂的模樣。
魏淳搖頭,“什么都想不起來了。”
“那你醒過來的時候,是在什么地方?”陸猷植問道。
魏淳微揚的鳳眸閃過一絲了然,這是來套他話的呢!
原本魏淳就因為前世對于魏岇的所作所為心存了芥蒂,對于這一世的陸猷植也多留了個心眼,對他這個人的人格品質,也有所保留,沒想到他還沒來得及斟酌他的為人呢,對方卻是迫不及待的找上門來想要探聽自己的口風了。
也好,互相套路唄!
魏淳很配合的接了陸猷植的話題,將自己被一對住在深山老林的白族老夫妻救了的事情告訴了對方。
在講完自己從老林中出來,于瑞市停留了數日后,一路往京都的方向來,魏淳就收住了話頭。
陸猷植卻聽得細致,一絲一毫的細節都沒有放過,在聽魏淳說起曾經出現在瑞市江邊的時候,他腦中飛快的閃過自己去滇南找陸猷笙,與江邊捕捉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的畫面。
時間對上了,所以說,他那次并沒有看錯,那個人,真的是陸猷笙?
魏淳看他眸色凝滯,眼神空洞的樣子,深知陸猷植是在回憶什么。
他也順口問起陸猷植,向他仔細打聽陸猷笙出事之前發生過什么事。
雖然早在T國那邊跟陸猷愷相認后,他就順口說了一嘴,但魏淳還是想親耳聽一聽陸猷植的說法,畢竟當時派去緬國接他的那架直升飛機,是陸猷植的人何文軍駕駛的。
有些時候,有些事情,如果太過于巧合,就值得深思回味,好好琢磨琢磨了。
兄弟倆彼此探聽套話,倒是從對方口中了解到了一些自己不知道的細節。
二人面上一團和氣,兄友弟恭,可彼此心底里早就是暗潮洶涌,互相較起了勁兒了。
“猷笙,現在回來了,有什么打算么?”陸猷植問道。
魏淳打太極的問了句,“大哥有什么好建議么?我自己還沒有想好。”
陸猷植干笑一聲,說:“爸應該是希望你進公司總部做事的,不過這是他之前的意愿,現在,我覺得你出了這么大的事情后,爸的心態也產生了很大的變化,我估計著,他會更尊重你的意愿和想法多一些。”
魏淳似笑非笑的看了陸猷植一眼,心里已經門清了。
陸猷植這么說的意思,想來是不希望自己進陸氏了。
前世,魏岇就處處提防著自己,恨不得父王把自個兒養廢了,不要成為他登上王位的阻礙和威脅,好一人獨霸江山。
魏岇把他魏淳看得太輕了,他對那個王位,從來就沒有野心,長幼有序,這是祖宗家法,他從未肖想過不應該想的東西,魏岇又何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
看來,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不管是魏岇還是陸猷植,兩世為人,他的心胸仍是不改狹隘。
可惜,這輩子,魏淳已經不打算再讓著他了。
“接下來的規劃,我會仔細考慮的,謝謝大哥。”魏淳應道。
陸猷植見狀,笑著點點頭,順勢站起來,過來拍了拍魏淳的肩膀,囑咐他早些休息。
“你也是,晚安!”魏淳笑答。
“晚安!”陸猷植說著,從容打開了房門,走了出去。
魏淳和陸猷植都沒有發現,在樓梯的拐角處,站著一道頎長的身影,目睹著陸猷植從魏淳房間出來的那一幕。
陸猷愷眸色沉沉的盯著陸猷植走遠的背影,端著牛奶回了自己的房間。
這么晚,陸猷植去找猷笙做什么?
陸猷愷喝完牛奶靠在床屏上,舌尖輕輕頂了頂腮幫子。
隨后,他拿起手機,給弟弟發了一條信息。
魏淳正在刷微博給姜若瞳打榜投票呢,聽到微信提示音后,點開來看。
陸猷愷:猷笙,大哥去找你敘兄弟情了?
魏淳勾了勾唇,回過去:二哥,你怎么知道的?
陸猷愷:自然是看到的。
魏淳:你這么問,想告訴我什么呢?
陸猷愷:沒什么,就是問一句罷了。
魏淳:他來問我清醒后的一些事情,在哪里被救,傷好了后,經歷了什么事情,純粹是關心我吧。
陸猷愷得到了預料的答案后,臉色陰沉沉的,卻有些心疼自己的弟弟太傻。
不過,陸猷愷從決定要查陸猷植的那會兒開始,就沒打算讓陸猷笙知道,牽扯進來,這也是為了保護他。
他回了一個輕飄飄的‘嗯’后,就發了個晚安的表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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