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手捂著眼睛,點點頭,祺王試探著松開手。
“你蒙著眼睛做甚?”祺王好奇地問道。
“我不想看見你唄!”
祺王忍不住呵呵地笑出了聲,越發覺得這位小道姑可愛。
她不看,自己還偏偏要給她看見,扯下蒙面的黑紗,戲虐地:“我看你的臉,你不看我的,你不就吃大虧了嗎?”
“我可不傻,我看到你的臉,你還會放了我嗎?”閉著眼。用左手去揉右手手腕。
“看你,你還挺聰明的,小覷你了。”
閉眼,揉著胳膊,慢慢說:“我沒有看見你的臉,這樣以后相見,我也不知道你是誰,你放了我吧?嗯?”
“不放。”
生氣:“放了我,你也不吃虧的,只要在我離開之后,你也離開,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可好?”
“瞎說,我的手腕被你咬傷了,流了那么多血,你就讓我的血白流了?”
撅嘴抬起手來,便說:“那你還把我手弄脫臼了!”祺王這才想起來,自己在打斗中弄傷了她。
“那我幫你接起來。”一面說著抱歉,一面撩開她的衣袖,看見那白凈纖細的胳膊時,他心微微又些慌了,轉頭見她絲毫不避諱,只左手捂著眼睛,右手在他手中。他慢吞吞地,便不耐煩地催促道:“你等什么呢?快幫我接起來呀!”
祺王手上一用力,就把的手腕接回去,可卻也猛地睜開眼睛,痛得齜牙咧嘴,也看見了祺王的臉。祺王見睜開眼睛,望著她額上的汗珠子,便伸手用自己的衣袖想為她揩去額頭上的汗珠,往后一仰,躲過去了。
乜他一眼轉過身去,背對著他。
祺王尷尬著,一面揉著自己的手腕,一面恢復平時在人前那副頤指氣使的嘴臉,問:“對了,你為什么在這里?這個地方是不爭觀的禁地,是不能來的。小子,你不知道嗎?”
祺王站起身來,頜首望著坐在地上的說道:“現在說這個已經無益,當務之急是現在我要怎么處置你呢?你看見我的臉了,你覺得我應當如何處置你?”
祺王嘴角微微帶有幾絲戲虐之態。
“我?”蹙眉,抬手整理發髻,將發簪拿下,握在手里。
“你說這是禁地,可你也來了不是嗎?而我大可說我不知道這里是不爭觀的禁地,無意闖了進來,你們又能奈我何?”
哀嘆一聲,她覺得這個人很傻,他是賊,即便是被人抓到了,有誰會向著他說話。戳穿他:“你這是無意?你這也‘無意’得太有預謀了吧?不爭觀地懸空閣,等閑之輩能進入半步?即便是觀中地弟子,又有幾人上得了樓的?”
“可你也上來這禁地了不是?”
她便和他擺事實講道理:“我是在昏迷不醒是被你擄來的,你是自己主動上來的,錯還在你,別拉我下水。”
說話間,又乜他一眼,祺王認真地問:“你眼睛是不是有問題,看什么都是斜著的?”
然后學乜他的樣子,擠眉弄眼,故作丑態。
生氣地跳起來,指著他罵道:“你眼睛才長斜了呢!”
祺王見她生氣的模樣,覺得有趣,含著笑問:“好好好,是我錯了,可即使錯在我,那又如何?你們這些牛鼻子還能殺人不成?”
轉頭,瞪圓眼睛,嚇唬他說:“杖責一百!”
“那就是要我的命了唄?”祺王毫不畏懼。
“要是你扛得過去,便不是要你的命。我可以為你作法,想來上天有好生之德,沒準兒你死不了。”
說話時,想起八年前,她的母親就是沒扛過那一百殺威棒,她不由得傷感起來,心頭一酸,忍住深感之情,嘆了一口氣。
祺王看得真切,還以為是她心善,才露出這般模樣,心頭微微一甜,笑問:“小道姑,你是舍不得我嗎?”
乜他一眼,罵道:“真沒見過你這么不要臉的人,我是想,一百杖,怕是沒人挺得過去的。”
祺王卻說:“非也非也,其一,你說我不要臉,這便是錯的。你躲在這道觀里見過的人太少了,天底下不要臉的人多了,我和他們一比,便是要臉的。其二,挨過一百杖也是有的,能不能活,還是得看挨打那個人的本事了。”
推開窗,探出頭去,看那深淵時腳下一軟,頭暈難受,退開窗戶,指著窗說:“你能上來,便也是能下去的,你從這兒走,我便當你死了,此事再不追究。”
“你都不知道我來這里做什么,怎就不追究了?”
“看你也不像是修玄之人,來這里看這些密宗,你看得懂嗎?”傲慢地說道。
“隨手一番,只覺得無趣,都是騙人的玩意兒,你們當真信這東西能讓你們成仙?”
鄙夷地蔑他,頤指氣使:“就你這種俗人,哪里懂得其中奧秘?你看這些寶書,真是牛聽琴曲一般了。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密宗便是千里馬,道法不夠的人看了也是一點益處都沒有,反被其害。要不何必藏著掖著呢?”
“呵呵,說得好像你懂一樣。這里的書我都放了一遍,確實沒有我要看的。”
輕笑一聲,背著他整理好衣衫和發髻,朝著樓梯口的方向走去,口中漫不經心地說了聲:“好吧,好吧,你要是無事,那我就走了,你也快些離去吧,咱們就此別過!”
祺王擋住下樓的路,說道:“你出去了,一定會告知旁人我這里,那時候,我還走得了嗎?”
嘆一聲,她的陰謀被他看穿了,只好無奈地問:“那你想如何?對了,提醒你一句,若字輩的道長每日都會來這里做晚課,你還是想法子早些離開吧。”
祺王道:“你出去了,馬上就會有人趕過來捉我。”
“所以你最好走快些。”
“為什么?你既不想要我死,又何必非要讓我身陷為難之中呢?你出去之后,只字不提,保守秘密難道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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