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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沖-第一九八章 大婚
更新時間:2019-12-17  作者: 仁奴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若沖 | 仁奴 | 仁奴 | 若沖 
正文如下:
坐在銅鏡前,望著那鮮紅的唇脂,恍惚中想起在寄心院中,自己第一次在唇上抹上一抹鮮紅,她沒照鏡子,只是問裕王好不好看,他說了好,她便以為是好看的。

現在仔細地看著自己的紅唇,她并不喜歡著艷麗嫵媚的模樣。

嘆息一聲,板著臉憂心忡忡。

“你這個模樣可不好,今兒是你大喜的日子。”太子妃親自給她畫眉,自以為這自從中毒之后便神情凝重的樣子是因為失了孩子,卻一直沒開口。

“有點緊張。”說。

太子妃扶著的肩膀:“不必慌張,嫂子是過來人看得出祺王心里很疼你,你嫁過去日子好好過日子,得了空就回來看看,往后你記著,東宮就是你的娘家。”

含笑點頭。

花轎。

以前都沒有乘過這八抬大轎,果真穩當得緊,她倒是閑不住,自己將蓋頭掀起來,透過紅紗可以看到這一路的熱鬧繁華景象。

許多身著華服的宮人,或是走,或是騎著馬,走在花轎兩旁,一路上的枯枝樹木都纏著紅綢。

從東宮去祺王府,要經過皇城正門前的廣場,那里鋪著漢白玉,每日都有宮人去擦洗地面,每個走過去的人,應該不知道那里流過多少人的血。癡癡地望著廣場正中央,月娘就是死在這里的。

一轉眼,八年了。

乘坐的八抬大轎很寬敞,她拉起衣裙,經過月娘去世的地方磕了三個頭。磕頭聲音不大,動作也輕,生怕給抬轎的人知道了這奇怪的舉動。

磕的這三個頭,月娘在天有靈,會知道的。

再走一會兒,便望見尋常百姓在街道兩旁觀望婚隊,以無心多看,重新蓋起蓋頭來,眼前一片鮮艷的紅。

停轎。

感覺轎簾被掀起來了,伸出手去。只感覺一只少女的柔軟的小手的扶住,含著喜悅地小聲道:“奴婢服侍娘娘下轎。”

是瞧不見的,只得信任她,任由她牽著下轎來,可是不一會兒,她的手便抽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手指欣長,掌心微微有繭的男人的手。

他緊緊握著的手,還指揮著她該往什么方向走。

眼前一片紅,最多只能看到道腳底下那一小片,腳尖可及的地。

一大堆跪拜的禮節,加上頭頂的黃金鳳冠,讓覺得這人人都期盼的婚禮如同是在受刑一般,可已經穿上這套嫁衣,只得硬著頭皮做下去了。

她沒有瞧見裕王,裕王卻在一旁眼睜睜望著她嫁給了祺王。

離情別緒無窮盡,翹首以盼再見時,再見卻始無窮怨,從此長恨再無期。彼時確信長生殿長恨之諾不詳,什么比翼鳥,什么連理枝,都是人生一世不可相守而生出的異界期許罷了。

一個時辰之前——

裕王帶著賀禮前來祝賀。下了馬車,裕王杵著拐杖,大步入府去了,小豆子將禮品交與下人,登記在冊。

裕王進入大堂,看見祺王在招待內閣大臣,遠遠地就拱手道:“恭喜七弟。”

祺王原本還以為他在禁足中,沒有料到他會親自前來,心中頓時不暢快。

想這不是來喝喜酒的,怕是來砸場子的。低頭見他杵著拐杖,委實也覺得奇怪,好好的腿怎就瘸了?也沒聽旁人說起這件事來。

祺王這回話道:“四哥平添一支拐杖,越發地篤定穩重了。”

裕王自嘲一笑,問:“裕王府的人竟然誰都不知道弟妹是誰,四哥來的路上也好奇得很,是何人可以入七弟的眼?不會是文小姐吧?”

祺王神情凝重,咬唇苦笑,欲言又止。窗戶紙總得捅破,可他想起心中所戀之人是他,滿心便是一陣酸楚。

祺王最終只能帶著笑,打岔說:“不是文表妹,她自有良婿相配。以后也不要再提此事了。”

“那是誰?”裕王追問。

祺王正在犯難時,裕王身后一直手按住了他的胳膊,裕王轉頭看去,竟然是楊端。他二人素無交情,這般動作叫裕王甚是不愿,還未斥責與他,身旁便涌過來兩位身形高大健壯的漢子,腰間懸著櫻花內衛的金腰牌。

“王爺請這邊說話。”楊端輕聲對他說道。

裕王告辭了祺王,聽從楊端的話離開了。祺王松了一口氣,命木子左待會兒一門心思盯著裕王不要壞了他的婚事。

且說,黃保代替敬靈帝來祺王府賀喜此時正在王府花園中休息。

楊端攜包括李麟在內的四名內衛,引著裕王傳過假山,來到黃保做歇的湖心亭。

黃保見了裕王也客氣地站起身來,服侍裕王入座。

只待裕王坐下,黃保將一條銀鼠毯,輕輕地覆在裕王的腿上,詢問:“萬歲爺叫奴才從宮里帶來的,圣上對王爺愛惜,這段時間來常常提及當日失手傷王爺,深感愧疚。”

裕王又驚又喜,忙客套回話道:“父皇是君父,德清何德何能讓父皇擔憂,損傷了龍體。這一點兒小傷,不勞父皇記掛。”

黃保微笑抬手,楊端立即抱上一壇宮中帶出來的酒,放在桌上,即使天氣寒涼依舊可以聞到陣陣酒香,裕王脫口而出:“桑落酒?”

黃保笑答:“正是,這乃是裕王爺解禁,萬歲爺欽賜的好酒。可因為裕王爺被禁足事秘事,不好大張旗鼓慶賀,便只能由奴才給王爺送來。”

裕王問道:“古有‘不醉郎中桑落酒,教人無奈別離情。’一句,這酒父皇賜與本王,何意?還請黃公公明示。”

黃保也覺得這話說起來有些為難,可他既領了這份差事,自當盡心盡力。裕王為違抗皇命,卻是為他人作嫁衣裳,其中凄苦他怎會看不出?

“圣上說,王爺有一位故友。可是從今日之后,你們二人再見怕會相互怨恨。圣上特地賜酒,請您飲下,之后便算是斷了這段情分,從此不提。”

說著,黃保親自為他斟酒。白玉杯中酒香氣陣陣襲人而來。

“故友?是誰?”裕王思索著,不明黃保所指為何人。

“前不爭觀道長,從今以后她便是祺王的正妃,是您的弟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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