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察使走到門口,看見一群人提著鋤頭鐮刀就在項家門前,領頭的就是今天和祺王一道兒去上游的和項子虛長工對峙的大漢。
“都散了散了,你們知道這里面現在住著誰嗎?又是到衙門說去!”按察使說。
“我們就是來守著祺王爺的。”領頭的大漢說。
按察使不耐煩地:“祺王有官家的人守著,你們別來添亂了。”
“我們都知道了,上次祺王爺遇刺前就是提出了讓耕農占七成產出的時候,現如今又在祺王知道項子虛只給我們三成產出之后就被項家的打傷,這么看來,是項子虛刺殺的祺王爺了!我們這次來就在這里坐著守著王爺,要是他敢對王爺下手,我們就進去拿了項子虛送到京里去!”
木子左翻墻進入項宅,來至東院。祺王將自己鎖在屋里看書,魏大寶在院里守著,不準任何人進來探病。
“王爺好計策,這下子桑農是有救了。”木子左說。
祺王笑笑:“這也算事因禍得福吧,重病要下猛藥。項子虛這群人太滑了,本王被騙得團團轉,這只是第一步,下一步你和李麟一起想辦法查清楚項子虛去年的錢,給過誰給過多少,清清楚楚一筆一筆地弄出來。這個水很深,我不想讓王妃插手進來,所以你暗地里去和李麟一起做瞞著王妃。”
木子左為難:“王爺,王妃您都瞞不住,我們怕是更瞞不住。”
“那么我自己想辦法,不過說到現在桑農的事,你要想辦法保護好他們,讓其他的地方的桑農也知道這件事。”
“這個王妃早說了,我去的時候就讓他們去附近幾個村叫人去了。”
祺王點頭:“這就好,現在利用我的事,讓項子虛低頭,今年不會有人餓死我也就放心了。”
木子左說:“那以后呢?我覺得項子虛在里面設置了很多陷阱。”
祺王意味深遠地說:“得民心者得天下,我不會讓桑農吃虧的,明年不急著用錢了,有些事也就可以改改了。”
項宅,正院。
按察使回來之后把事情說了一遍。
李麟說道:“項先生您說吧,是您自己一股腦兒地把刺殺王爺的事說了還是我們逼你說,內衛有很多法子讓你開口。”
項子虛咬唇:“上一件事,我不知是誰做的,現在這件事確實是誤會,也是我管教無方。請各位大人賜罪。”
說完項子虛跪下待伏。
巡撫已經看出其中端倪,上前說道:“公公,就算殺了他爺無濟于事,還會讓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
布政使說:“他們的說法是根據兩次王爺遇刺前所提出的分成問題,他們來鬧只是想要王爺為民做主。”
李麟道:“要是分成的問題解決了,會不會有人說項子虛是為了洗脫罪名才愿意答應的?”
按察使說道:“項子虛,你是今天才答應的嗎?”
項子虛連忙說:“大人糊涂了,今天不是在絲綢坊大家都答應的事嗎?只是還未告知祺王爺。”
拿下掩面的手絹,問:“怎么不早說?”
項子虛說:“這不是因為王爺的事給忙忘記了嗎,現在才想起來。”
長舒一口氣:“那項子虛你還不快去說清楚!要是人家不跟著你做了,你拿什么織絲綢?”
說完項子虛忙出去了將一切按著祺王提出的額桑農說明,明日就能形成文書。
夜已入定,皓月當空,蟬鳴悉數。
已經歇息下,項子虛打發人請來李麟,在自己房中小酌。
項子虛備了一桌酒飯,去伊人院請來兩個唱昆曲的戲子。
“李大人,請坐。”
李麟望著這陣仗,頓時拿出來了十二分的謹慎。
“項老板好興致,這么晚了還來這么一出。”
項子虛起身給李麟斟酒:“人生得意須盡歡,咱們這些人都是給別人辦事的。每天一睜眼,上千人的吃喝拉撒全歸你管,累都能累死,活一日就享受一日才能不枉此生。”
李麟接過酒杯,隔著老遠都能聞到酒的香醇。
李麟放下酒杯,問:“明天和桑農的事項先生準備得怎么樣了?”
“早就好了,王爺發話的事,我們敢不從嗎?”項子虛反問。
李麟笑笑:“那這么晚找咱家來不會事為了聽曲子喝酒的吧?”
“為何不行呢?宮里的不少公公都喜歡這個,司空公公就很是懂得音律詞曲,這些曲子都是他譜的曲子,李公公不知?”
李麟搖頭:“不懂。”
項子虛笑道:“看來李公公不喜歡。”說完,項子虛抬起手,戲子停止唱戲,項子虛擺擺手示意她們退下。房中頓時安靜下來,
項子虛說:“我聽說,李麟公公要和祺王一起插手項某人的生意。”
李麟道:“哪兒的話,這些都是朝廷的意思。”
項子虛問:“司禮監知道你這么做嗎?”
李麟搖搖頭。
項子虛說道:“去年鬧饑荒的時候,我在京城。特地和黃公公見了面,我答應給分給司禮監三成的凈利潤,這筆錢不過戶部,直接入司禮監的賬。你們這嗎一搞,我這筆錢還要不要給上去的?”
李麟皺起了眉頭:“你背后還有黃公公?”
項子虛點頭:“我覺得你該問問黃公公的意思,他會不會答應你把我的賬目給祺王?”
李麟一愣:“你就是要和我說這個嗎?”
項子虛搖頭:“不,不是的。我現在還有別的事,你們要插手我的生意,這個股你們怎么入,要是賠錢怎么分擔?你們可要想好了。我不是什么大財主,我只是給人干活的,和你們今天送去法辦了長工一樣,你們為難的不是我,是別人。”
李麟滿臉驚愕,一切都已經在意料之外了。
項子虛又說:“別把事情搞得太難看,走路莫走尖上樹莫上尖,事事留一半,日后好相見。我已經退了一步,但愿你們也能退一步。”
李麟緩緩地說道:“我是知道了,那怎么和王爺說?”
“我已經想到辦法把他們支開了。”
李麟問:“什么辦法?”
“抗倭,和趙文貞還有裕王他們一起去東南,事情一成,大家臉上都有功勞,誰都能平平安安地把這一年熬過去,何樂而不為呢?”
“要是祺王不愿意去呢?領兵作戰他并不在行。”
“那就讓祺王妃過去,你們的事瞞不了我,我知道她來這里是為了找正清道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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