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夫人和喬母相對而坐。

喬母眼睛通紅，顯然是哭過了。

陸夫人拿出自己的手帕遞了過去。

喬母擺了擺手，抬起袖子擦了擦眼睛。

“在鄉下待慣了，沒那么多講究了，陸夫人別見怪。”

陸夫人微笑著搖了搖頭，“這些年，辛苦你了。你把小小教養得很好。”

“那是應該的，小小是我們蘇家的姑娘，教養她，是我的本分。”

喬母淡淡地道，“陸夫人，小姐臨終前，到底跟你說過什么？”

陸夫人用勺子輕輕攪著杯子里的咖啡。

“蘇冉是在你抱著孩子后的第二天走的，當時她的情況很糟，一直出血。我想盡辦法想救她性命，可你也知道，她的血型特殊，當時那種環境，想找到跟她同樣血型的人根本沒有可能。”

“姜家呢？姜家有這個能力，他們只要愿意，絕對能救小姐的命。”

說完，喬母又自嘲一笑，緊緊地攥著拳頭，“是我異想天開了，姜家那老毒婦恨不得小姐立時死了才好，怎么可能會救小姐！”

陸夫人長嘆一聲，“蘇冉臨走的時候，跟我說，希望將來有機會，能讓孩子到她墳前去，讓她看一看孩子，她在九泉之下也好安心。另外，她把蘇家留下的財產也交給了我，讓我幫忙轉交到孩子手上。”

喬母聽了這話，情緒又再度崩潰，伏在桌上痛苦地嗚咽著。

良久過后，喬母才漸漸平復下來。

陸夫人幽幽說道，“蘇冉太傻了，當年如果她跟陸有為在一起，絕對會過得很幸福。”

喬母愣了愣，看著對面眉眼間也滿是歲月痕跡的女人，問道，“陸夫人，你和陸先生這些年，過得好嗎？”

陸夫人笑了笑，神色里盡是苦澀。

“二十年如一日。”

簡單幾個字，喬母便明白了所有。

“陸夫人，小姐也不知道事情會弄成那樣，當年她對陸先生的心思真的一無所知，她不是有意的。”

“我知道。”陸夫人垂下眼，手里的動作一直沒停。

“正是因為知道她一無所知，并且從來沒有回應過陸有為，所以我才會在她最無助的時候伸手幫她。只是當年我明白得太晚，若是早些明白，興許蘇冉不會死。”

喬母搖了搖頭，“萬般都是命，從小姐嫁進姜家那一刻起，她的命就已經注定了。”

陸夫人嘆了一聲，“是啊，都是命。”

喬母擦了擦眼睛，看了看已經暮色沉沉的窗外，“陸夫人，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不然小小該著急了。”

陸夫人點了點頭，“蘇家的東西，改天我們約個時間，我帶來交給你吧。這些東西在我手里保管了二十多年，是時候物歸原主了。”

喬母卻搖了搖頭，“不必了，那些東西，就請夫人你處理掉吧。小小現在過得挺好的，讓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對她來說，未必是好事。”

“那是蘇冉留給孩子的，還是給她吧。如果你現在不想告訴小小真相，東西就由我繼續保管，等到有合適的時機，我再交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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