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明智屋首頁> 慶余年小說>慶余年最新章節列表 >慶余年最新章節  明智屋APP下載地址!
直達頁面底部
慶余年-第五卷京華江南 第一百五十一章 劍與旨
更新時間:2019-07-05  作者: 貓膩   本書關鍵詞: 歷史頻道 | 架空歷史 | 慶余年 | 貓膩 | 貓膩 | 慶余年 
正文如下:
范閑看完院報后,便覺得眼有些澀了,忍不住在心里罵了幾聲。小時候自己的名字和字號就被那些人們安排好了,姓范名閑字安之,如今想起來,這名字自然是宮中那位皇帝陛下取的,只是……自入京都后,準確地說,是自去年春闈后,自己何嘗有一日閑時?

其實偶有捫心自問,以兩世的學識經驗判斷,范閑不得不得出一個讓他并不怎么愉悅的結論宮中那位皇帝老子,對自己算是不錯了。雖然他清楚,皇帝給予自己這么大的權力,很大程度在于皇帝需要自己這樣一個人的存在,用來平衡朝中的局面,而且自己確實表現出了這方面的能力。

可是帝王家本無情,皇帝做到今天這個地步,一方面不能不說是母親大人的恩澤,另一方面說明皇帝對自己確實還存著稍許父子之情他至少沒有像漢武那樣,自己還活著,而且活的越來越好。

當然,范閑不會陶醉在這絲父子之情中,他出奇的清醒冷靜。

所以他對于皇帝把自己扔到江南,扔給自己這么多工作,這么麻煩的事情,終究還是有些惱火。

自己不是一頭驢……雖然海棠似乎很喜歡把思轍當驢使喚。

他揉揉眼睛,取出身旁那個長方形的匣子,好奇地撕開了外面的火漆封條。

這是王啟年很慎重托夏棲飛帶回來的禮物,信中說是孝敬自己的,卻沒有明說是什么。

盒子緩緩打開,露出里面事物地真面容。

范閑瞇了瞇眼睛。是一柄劍,一柄看上去并不出奇,但渾身上下透著股古意的劍。

取出長劍,右手穩定地握在劍柄上。緩緩一拉。

悄無聲息的,劍鋒脫鞘而出。

便如蒼山上的那層雪,便如北湖里地那抹碧,便如江南的一縷風,清清亮亮的劍光,在書房之中蕩漾著,無比溫柔,然而在溫柔之中卻夾著一絲刺骨的寒意。

范閑微微動容,看出了這把劍的名貴與鋒利,尤其讓他心中暗動的是。這種溫柔之中的殺意,與自己的古怪性情還真是有些相似。

他輕翻手腕,隨意揮了兩下。感覺輕重也十分合適,劍鋒無聲破風而出,在蠟燭上拂了三下,蠟燭紋絲不動。

范閑以往所習慣用的武器,不外乎是暗弩與靴間的細長純黑匕首。雖然殺起人來效率十足,可終究是沒有一個趁手地武器,尤其是如果要和真正的高手正面相搏時。

而因為被影子刺了一劍。所以范閑極為劃算的學會了四顧劍地劍訣,這些子里潛心修練著,也算是頗有小成,那夜殺袁驚夢,便已經證明了這一點。四顧劍存于心,范閑愈發有種想佩把好劍的想法。

殺袁夢時,還是向海棠借的軟劍。

軟飯不能吃,軟劍也不好意思老借。

范閑輕彈劍鋒,側耳聽著微微的嗡聲。不由贊賞地點了點頭,心想老王這個馬屁倒真是拍的合適。

拾起匣中紙片一看,上面寫著王啟年純熟地捧哏之詞,馬屁十足,先痛悔去年不該偷窺大人之信,最后才講到這柄劍的來歷。

原來這把劍竟是當年大魏朝最后一任皇帝的佩劍!

當年大魏被慶國打散,戰家趁勢而起,而皇宮里地寶貝兒卻早已被那些太監們偷出去變賣了,這把佩劍也從此流落到了民間,再也沒有人見過,只是過了這二十多年,終于出現了蹤跡,王啟年得知后花重金購得,又小心李翼地做了一些外部的改變,這才送到了江南。

“原來是把皇者之劍……”范閑看著這柄劍笑了起來,心里卻有些不以為然,如果這把劍真的附著皇氣,當年北魏那皇帝也就不會死了。

不過旋即他的眉頭皺了起來,王啟年如今當然知道自己是皇帝的私生子,重金購得大魏帝劍,千里迢迢送給自己,這是純粹的拍馬屁行為,還是……在用這把劍暗示著什么?

范閑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心想王啟年這樣一個小老頭,有老婆有閨女的人,怎么可能會有那般大的膽魄,應該是自己想多了。

他的心里有些不舒服,看來自己與皇帝陛下一樣,骨子里都是多疑地人啊……

吹熄蠟燭,離書房安睡去,范閑忍不住咕噥了一聲:“佐羅。”

房門閉,月光靜,蠟燭斷為四截,一根凝于桌面,三截滾動難安。

三日后,由京都來的天使終于到了蘇州城,天使不是長翅膀的那些閹人,只是負責幫皇帝老子傳話的閹人,他們不會飛,只能騎馬,自然慢了一些。

華園整肅一新,灑掃庭院,布置香案,準備相關事宜,以范閑為首,三皇子為副,監察院啟年小組在內的所有人,及六處護衛、虎衛,密密麻麻數十號人,都老老實實地站在前院堂前等候著圣旨的到來。

今天要接圣旨,海棠身為北齊圣女,自然不方便在,早已避了出去。

只是范閑一行人等了許久,也沒有見著人來,范閑便有些惱了,喊人搬了張太師椅,自己坐在了廊下,讓思思在旁邊剝瓜子兒,自己卻與三皇子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

鄧子越面現尷尬之色,湊到他耳邊說道:“大人,注意一下,總是要等的。”

他的眼光往旁邊瞥了一眼。

范閑知道他想說什么,監察院一應下屬倒無所謂,老三如今也是死心塌地跟著自己,可是自己這一副作派。確實顯得有些不尊重皇帝的權威,旁邊還有虎衛高達七人,還有負責三皇子安全的幾名虎衛,誰知道這里面有沒有皇帝派來監視自己地人。

范閑瞇了瞇眼。沒有說什么北齊之行,包括江南之行,其實都是高達七人跟著,雙方相處的還算愉快,至少沒有拖自己什么后腿,也沒有做出一些讓自己不舒服的事情,所以范閑這些日子里,刻意將自己的真實一面展露出來給他們看。

反正估計這一生,這七個人都會是自己地貼身保鏢,那便……用不斷的小錯。來讓他們習慣自己將來的大錯吧。

人心有時候是不能收買,而只能勾引的,男女之間是這般。男男之間其實也是這般。

至于三皇子身邊那幾名虎衛……

幸好沒有讓范閑等太久,隨著門外一聲禮炮響,幾名大內侍衛領頭,便拱擁著一名太監走入了圓中。

范閑早已站起,牽著三皇子的手迎了上去。行了大禮,靜靜聆聽旨意。

來宣?的太監是姚太監,也是范閑的老熟人了。兩個人對了個眼色,姚太監知道這位小爺等急了,心頭一顫,趕緊略過一些可以略過的程序,直接拉開那明黃色的雙綾布旨,用尖尖的聲音宣讀了起來。

圣旨地內容并沒有出乎范閑的意料,里面有些句子,甚至還是范閑與皇帝秘密通信中已經商量好了的事情。

身為一國之君,對于江南地紛亂。自然要表示一下震驚與憤火,旨意里用看似嚴厲的詞語好生訓斥了范閑一番。

但是旨意里,一個字都沒有提到明家。

范閑跪在地上,唇角閃過一絲笑容,這是應有之理,區區一個江南豪族,怎么可能牽動天心?雖然今次的事情鬧的不算小,萬民血書也送到了京中,有幾名腐儒甚至要在京都在御前官司,皇帝下旨訓斥范閑,就算是給了天下人一個交待。

但是……圣里,朝廷公文里,絕對不會提到明家,批評范閑處事不謹,至于是什么事?朝廷根本不置一辭,這便是所謂政治。

只不過是幾句訓斥的話,當然,又罰了范閑一年俸祿,再也沒有任何別地處罰。

姚太監那尖尖的聲音停歇,范閑眾人起身謝恩,又問過圣上身體如何,等等云云一應無聊之事后,范閑才雙手接過圣旨,交給身邊的官員收好。

“又罰俸祿?”范閑忍不住咕噥著,“我與我那老父親兩個人這大幾年沒個進項,誰來養家?”

他與三皇子當先往里面走著,姚太監佝僂著身子,露著討好地笑容,小碎步跟在后邊。

“老姚……你得把銀子還我,不然我可只有喝稀飯了。”

范閑笑罵道。

姚太監腆著臉,往前趕了幾步,說道:“您就饒了奴才吧,誰不知道您是天底下最能掙銀子的大人……這來江南不到半年,便給朝廷掙了上千萬兩銀子,哪里用得著奴才那些零碎銀絞子?”

姚太監說話的當兒,余光悄無聲息又極快速地往三皇子處瞄了一眼,范閑先前那頑笑話說大可大,說小可小,往年范家確實把宮中這些太監喂的飽,他當然也清楚范閑哪里瞧得起自己的收成。

只是這頑笑話卻是當著三皇子的面說的,姚太監可知道這位小皇子年紀雖小,心眼卻多的狠,不免有些害怕……不料余光見著,三皇子竟是面色平靜,就像是沒有聽見一般,再一想范閑既然敢在三皇子面前說這話,那自然是心里有分寸。

姚太監的心肝抖了一下,知道宮里猜地事情可能不差,這三殿下與小范大人確實是那么個事兒。

……“給朝廷掙的銀子,我可沒那個膽子動,你……莫不是在勸我貪污?”

三人已經入了中堂,范閑與三皇子分坐在主位兩側,姚太監站在一旁,聽著這話。苦笑道:“冬范大人,莫拿奴才說笑了。”

范閑笑了笑,揮揮手示意他坐下。

姚太監趕緊坐了下來,這趟長途旅行。確實也讓他累慘了。

“還以為你能早點兒來,害我等了半晌。”范閑一面磕著瓜子,一面有意無意說道。

三皇子也在一邊學著范閑的模樣磕瓜子。

姚太監定睛一看,忽然覺得自己有些眼花,上位這“哥倆”長的確實也太像了些,只是一個大一號,一個小一號。

他趕緊賠笑著解釋道:“確實是昨兒到的城外驛站,只是要依足了規矩,今兒才能進城……這圣旨是兩份,先走了一遭總督府。故而來晚了,大人千萬莫怪小地腿腳不利落。”

他小意瞧著范閑的神色,發現這位朝中紅到發紫的年輕權貴并沒有真正生氣的跡像。這才稍松了一口氣。

其實以傳旨太監地身份,有若皇帝的傳聲筒,行于天下七路諸州都是囂張無比,便是先前在薛清府上,江南總督薛清對于這位宮中的姚公公也是禮數十足。可是在哪里拿派都行。唯獨是在這華圓里,姚太監萬死都不敢拿派。

莫說范閑是什么欽差大人,只是這兩位“皇子”的身份。以及范閑那訇天的權勢,就足以讓姚太監老實無比。

“我當然知道你得先去薛總督那里。”范閑沒好氣說道:“難道我連這點兒規矩也不懂?”

他搖搖頭說道:“陛下給總督大人怎么說的?”

姚太監想了想,為難說道:………其實和給大人的意也差不多。”

“噢?薛清也被罰了一年俸祿?”范閑抬起頭來,頗感興趣問道,只是問話的口氣似乎有些幸災樂禍。

姚太監嘿嘿奸笑著,比了三根手指頭。

“罰了三年,這下我心理能平衡些了。”范閑笑著扔了瓜子殼,說道:“我便說陛下圣明仁愛,斷不會讓我這個可憐人把所有的鍋都背起來。”

姚太監苦笑著。心想您這話說的是……叫自己怎么接?

好在范閑馬上換了話題,問道:“這長途跋涉地,怎么找了你這么個老家伙來?宮里就沒年輕得力的公公了?”

“老戴當初是正在訓著幾個,只是您也知道,出了那檔子事兒后,雖然他最近從那可憐處被調了回來,可是這事兒便耽擱了,這次圣旨下江南要緊,奴才自然要跑一趟。”姚太監嘆息著。

“老戴還好吧。”范閑問道。

姚太監笑了起來:“托大人洪福,宮里這幾個老哥過的還算不錯。”

慶國地宮闈與史上不大一樣,自開國起,便對太監提防極深,尤其是二十余年前先皇即位之后,更是嚴防太監干涉國事,宮禁十分嚴苛。太監難以弄權,所以也并沒有劃分成許多派系,反而這些太監知道自己處世艱難,極為團結的抱在了一起。

范閑自入京后,便很注意與這些看似不起眼的太監們搞好關系,當年整肅一處時放了老戴侄子一馬,便等若是放了老戴一馬,而且青日里多有照顧,并且又從來不會向這些太監提出過分的要求。

最關鍵的是,范閑每次與這些太監們交往時,倒是真沒有把對方當成何等怪惡之人,便有若尋常,不刻意巴結,也不刻意羞辱,更沒有當面溫和著,背后卻陰損著,便是這等作派,成功地讓太監們都極喜愛這位年輕地提司大人。

“過的好就行。”范閑忍不住搖搖頭,慶國太監一般沒有什么太大的劣跡,這些畸余之人確實也可憐了些。他狀作無意提道:“老戴沒訓出幾個小地來……不過,去年間,御書房里那個叫洪竹的小家伙,好像還挺機靈。”

“洪竹……如今已經到東宮去了,副首領太監,陛下賞的恩典。”姚太監小心翼翼地應著話,因為宮里人都知道,洪竹被趕出御書房,便是范閑在皇帝面前說了句話,傳言是洪竹被錢迷了心,居然敢伸手向小范大人索賄。

范閑面色微沉,想了會兒后,方嘆息道:“如此也好,這等太過機靈的角色,總是不適合侍侯陛下……不識得進退,不知道分寸。”

太過機靈?這很明顯是貶義……姚太監心想,傳言果然是真的,那個小洪竹平日看著不蠢,怎么卻敢撩拔小范大人?看來那小子在宮里是爬不起來了。

送走姚太監之后,范閑領著三皇子來到書房,沉默半晌后,輕聲說道:“明白是為什么嗎?”

三皇子想了半天,終究還是年幼,沒有想明白其中緣由,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如今是春末夏初。”范閑微低眼簾說道:“我們馬上要去杭州,途中我還要出去一趟,江南之事基本已定,最多……宮里會留你在我身邊一年,也就是近年關之時,我們肯定要回京,而再出來時,便只有我,而沒有你。”

“為什么?”三皇子訝異問道。

“沒有什么為什么。”范閑微笑著說道:“在某些人的眼中,我或許有些詭而不善的氣息,你是正牌皇子,天家血脈,和我在一起久了,只怕會浸染上一些不好的習氣。”

“可是……”三皇子惶急說道:“跟著先生下江南學習,這是父皇親口應承的事情。”

“父……皇上……”范閑忍不住搖了搖頭,說道:“如果太后娘娘想你這個最小地孫子了,陛下也只有把你召回去。”

三皇子沉默了下來,他心里清楚,皇祖母和一般的祖母不一樣,對于自己這個最小的孫子并不怎么喜歡,反而是對太子和二哥格外看重些。

“也就是說。”范閑說道:“從明年開始,你就是一個人在京都,而我……不可能一直守在你的身邊。”

三皇子抬起頭來,稚美的臉上流露著一絲極不相襯的狠意:“先生,放心吧,我會好好地活著,等您回來。”

“又說些孩子話。”范閑笑斥道:“在陛下的身邊,誰敢對你如何?”

他緩緩說道:“只是,從現在開始,你就必須站出來了……至少,要讓朝中的大臣們,軍方的將士們知道你,習慣你。”

“習慣什么?”

“習慣你也是一位堂堂正正的皇子,而不是一個只會流鼻涕的小孩兒。”范閑冷冷說道:“習慣……你也是有可能的。”

你,也是有可能的。

三皇子跟范閑朝夕相處了半年,對于這位“兄長”早已是佩服到了骨子里,更覺得在范閑的身邊,遠比皇宮里的冷寒氣氛要愉悅的多,小小年紀的他,只能相信,也只愿意相信范閑所說的話。

但他依然好奇問道:“先生,難道不應該是先行隱忍?您曾經說過,木秀于林,風必摧之。”

“你還不是一棵參天大樹。”范閑笑著摸了摸三皇子的頭頂,雖然這個動作實屬不敬,“既然陛下讓你跟著我下江南,你就已經藏不住了,既然藏不住……那我就干脆站出來,站在你的身后,看看又有哪股風敢吹你。”

三皇子撓了撓臉,不是很明白。

“我要通過姚太監的嘴,向京都傳遞一個消息。”范閑收回手,緩緩閉眼說道:“你,是我選擇的人。”三皇子忽然壯著膽子說道:“即便太子哥哥……可終究還是父皇選擇。”

范閑沒有睜開雙眼,只是輕聲說道:“長公主選了你二哥,太后選了你太子哥哥,雖然陛下還沒有選,但其實很多人早就開始在選了,又何必在乎多我一個真人小姐姐在線服務,幫你找書陪你聊天,請微/信/搜/索熱度網文或rdww444等你來撩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