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正成雖然習慣了韓易地問牛答馬，但不代表著他每一次都會放過韓易。

他對陳起重有眼色，知道適可而止，但對韓易的眼色只止于自己沒必要過問。

……那一畝三分地有時候還得挖一個坑蓄水。

“你的性格之一，掩飾等于默認，”陶正成乘勝追擊，問，“為什么？你表弟知道可以畫像這回事，你不可能不知道，如果你一開始就想找人，不可能落下人像摸以這一條，再動上一點關系，你可能現在已經找到人了。”

韓易從抽屜里拿出煙盒，掏出一根煙，夾在手中，問陶正成，“那你說說我為啥要找人，感謝？還是像肖海洋說的那樣……懷疑？我的性格之二，從不追究過去沒必要的事情。”

陶正成一時無言以對，他欲言又止了半晌，最后還是忍不住道：“要不你去看看心理醫生吧，我覺得你可能真患有創傷性后遺癥了。人的腦子真是很奇妙的東西，會自動填補刪除一些東西，你看你現在都沒有四處去招惹是非了。”

……他能說自己現在還沒有閑空心去招惹人嗎，現在這流言蜚語滿天飛的他撒網嗎？！

現在這種時候他能去招惹嗎？除非他想提前退休。

“好吧，”韓易輕嘆一聲，非常無奈地說，“我表示我很懶，自從在床上躺久了，人變得懶惰起來，不止是身體懶，就連精神也懶，懶得多想一點事情，有一種活著不易，我們要及時行樂的感覺。”

陶正成沉默了半晌，自顧自地玩了一會手機，就在韓易以為自己之前那一番話唬住他時，自己的手機接收了一條信息。

點看一看，信息是“扯淡小能手”，發信息的人是陶正成，此時的陶正成已經走到了辦公室門邊。

陶正成揚起手中手機，“人像我已經叫唐朝海拼出來了，你要就支會一聲，我發給你，當然你也可以找唐朝海要。”

“你那么賊兮兮的笑是什么意思？”

“賊笑？我明明是關心下屬的和藹笑容。”

陶正成給韓易挖了一個坑，如果韓易不找他要人像，就代表著他之前說的“懶”是應付他的假話，如果要……

“哼，”韓易嗤笑一聲，轉過椅子，眼睛穿過玻璃窗戶，眺望安瑞隔壁的小區住戶家，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看著窗口。

……陶正成正常的時候還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呢！

韓易承認他的確不想找人，即使是現在也是這么想的，但……人的想法很多時候自己也捉摸不透。

――好比，讓徐長郡查看大門口視頻時，那一刻他是想過找人的，即使是那么一瞬間。

那瞬間的原因大概是對被評價為“完美無瑕”的人有了一絲好奇心……

好在陶正成挖的坑，沒有日夜堅守硬逼著韓易跳下去，畢竟蕭東河已經將他的第一站目的地發送了過來，倆人也要就此事行動進行安排與部署。

歷史人文薈萃之地“夫子廟，”是古建筑群，與山水毫無關系，這個地點無高原海拔，也不懼瓢潑大雨。

“不是三川五岳，”韓易拿著行程第一站時，心中還是暗自松了一口氣，但他還是不禁猜測起蕭東河的第二站。

陳起重拿著韓易的計劃書后，針對出行時間，已經在當地停留的時間仔細看了看，最后提出了一個問題。

“你有沒有問過蕭東河，他有沒有打算以什么地方作為固定的休息站點，每次是從同一個地方出發，還是一直不停地走？”

韓易與陶正成相視一愣，搖搖頭，“我們沒想過。”

“這個我們要考慮在內，當然最好的方式是以一個站點為休憩地點，可以適當準備一個安全屋之類的地方。”陳起重簽完字后對韓易說，“這份計劃書做好后讓蕭東河確認，然后還是讓沈總先簽一個字，再交給我簽，畢竟顏面還是要留給人家的。”

習慣所屬，韓易忘記了總部空降了一位上司，“那這份……我再去重新打印一份？”

“不用了，”陳起重說，“我年紀大了，總有記不得的時候，沈總不會計較的。”

“嗯，”韓易說，“我會收集一些問題整理后發給李助理，讓蕭東河過目。”

陳起重點了點頭后說：“我再給你們啰嗦兩句啊，就是這次……”

“陳總，”陶正成突然說，“我這里還有一件事情要跟你匯報。”

韓易瞥了一眼陶正成非常正經的模樣，不經意勾起嘴角，陳起重頓住了自己的話問，“還有什么事？”

“我和韓易商量了一下，唐朝海沉穩、負責，也有出任護衛的經驗，這一次我們想將他提為小隊長，主要負責和看管幾個新人的行動，你覺得怎么樣？”

“是個不錯的想法，”陳起重說，“那這次算是他的一個考核，如果考核達標就提升為小隊長。嗯，還有你們這次出任務啊……”

“啊”字打頭，啰嗦開始了。

“陳總，我準備和陶隊倆人先過去看看夫子廟的環境，收集些場地資料，今天下午就走，車還沒有做保養檢測，你看你的囑咐可不可下次再說，或者囑托新晉小隊長小唐？！”

倆人從陳起重的辦公室出來時，韓易用胳膊肘兒拐了拐陶正成，小聲調侃著說：“你剛才有沒有在心里給我作揖，韓哥又解救你于陳總啰嗦得水深火熱之中。”

作揖？

“我真心覺得你有時候是在作死，咱們為啥要開車去江寧城，你來開嗎？”

“我來開，你坐飛機先去，我開車可以趁公車私用回一趟家。”韓易目光灼灼地望著陶正成，“我的直屬領導，你是不是已經同意了。”

陶正成大手一揮，“趕緊滾吧，我一個人樂得自在。”

韓易樂呵地笑，走到樓梯間口時，正對上從樓下而來的沈從信，倆人對上視線，隨后各自撇開，誰都不待見誰，韓易依然目中無人直接下樓，但沈從信這一次卻不打算放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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