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呼嘯而過,半分不留情面,呂徽感覺到背后厚重的殺意,心中暗驚。35xs
這弓箭手的實力,比起從前在太子府刺殺她的有過之而無不及。
看來單疏臨這個家伙爬得太快,想要殺他的人倒也有不小實力。
心中這樣想著,動作卻一點不慢。呂徽從小被刺殺到大,別的功夫沒有,躲箭躲暗器的功夫卻是一流。
她稍稍偏頭躬身,箭矢擦著她耳朵飛過,沒有對她造成任何傷害。
不過這一箭,讓她的動作愈發慢了下來。
千鈞一發之刻,幾乎所有的刺客都追到了呂徽的身后。
再將單疏臨罵了一遍,呂徽艱難避開飛來箭矢,卻躲不過身后刺來的黑劍。
于呂徽而言,明槍難躲,暗箭好防。這種被人掌控,隨時可以變換方向的長劍,才是真正的威脅。
眼瞧著長劍就要指向自己頸脖,呂徽連連后退,卻比不過殺手的速度。她的步子和躲避技巧,在殺手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越來越多的人圍上來,呂徽也逐漸陷入更被動中。
“啊!”呂徽的手再一次擦著刺客長劍劃過,她抬手指向那刺客身后,大驚,“看你后面!”
刺客根本不吃這樣的伎倆,想也沒有想就朝呂徽的頸脖斬去。閃舞小說網
血液飛濺,長劍入肉的聲音‘噗呲’一聲很是好聽,呂徽瞪大了眼睛,瞧著那刺客的腦袋在自己面前分了家。
“都說了看你后面。”呂徽伸手,接過單疏臨遞過來的手,笑吟吟道。
她雖身處太子府十九年,但皇族中該見的血腥卻半點沒少見。殺人如飲水,算計如用膳,與她而言再熟悉不過。
“撤。”單疏臨拽過呂徽,一把將她帶入懷中,將長劍負在身后,不及回頭看背后盛開的艷麗血花。
人太多了,只有他一個人實在難以應付。呂徽知道這點,沒有反駁單疏臨撤退的計劃。
好漢不吃眼前虧,他們,先跑為敬。
殺手們沒有想到會在這里碰見太子,聽得單疏臨一聲吼過后下意識去攻擊呂徽。現在回過神來,覺得是自己中了單疏臨的調虎離山之計。
然而現在包圍圈已因為這種變故而徹底打亂,北邊出現一道缺口,被單疏臨一人劈開一道血路沖了出去。
這樣大的動靜,京城里各個地方很快就會得到單疏臨遇刺的情報。他的護衛也很快就能尋著蹤跡趕到。
也就是說,留給殺手的時間只有半刻鐘。35xs
換而言之,單疏臨只要拖延半刻鐘,就能平安回到單府。
呂徽也很清楚這一點。單疏臨握住她的手,不斷朝前爆發沖刺,迎面有不少刺客想要擋住他的前路,單疏臨不僅不繞開,反而迎上去。
無論是誰,無論是何人,只有攔腰一劍,必殺的一招,絕無生機。
這種暴戾的殺意,叫后頭的刺客猶豫著不敢再上前阻攔。
呂徽和單疏臨幾乎就從那些被斬開的尸首中穿過。拋下頭顱灑下的熱血;紅紅白白粘稠的液體;被攔腰斬斷,尚且還沒有閉眼的絕望眼光,呂徽都看在眼里。
她心臟劇烈跳動著,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興奮。
血液中弒殺的因子似乎在覺醒,被催發出更具有破壞力的能量。呂徽迎著腥風血雨,轉頭去看造成這一切的單疏臨。
他神情嚴肅,并是不因為前頭阻擋自己的刺客,而是后頭的刺客越來越多,隨著時間的流逝攻擊也愈來愈猛烈。
黑色長靴輕點在枝頭,下頭的街道上傳來驚呼和迅速跑開關閉門戶的聲音。
這里已經不是繁華的街道,只有寥寥幾家人戶,也不敢參與這樣龐大的刺殺熱鬧。
橫縱在高大樹木枝頭,單疏臨占領高地,踩在欲往上的人頭之上,劈開已經阻擋在他身旁刺客的身體。
他速度極快,呂徽覺得自己就像是風箏一樣,幾乎飛了起來。單疏臨每跨出九步,呂徽便飄飄飛出一步。破碎衣下擺撕得毫無規則,被颶風揚起,散在呂徽腳邊。
她掐指算著,現在已過去半刻,按道理說單疏臨的護衛應該到了。
可是沒有,只有刺客越來越多,沒有任何其他的變化。
呂徽隱隱覺得不對,轉頭看向單疏臨,后者臉上卻沒有任何變化。
呂徽忍不住,張口問道“為什么你的人還沒有到?”
單疏臨揮出一劍,收掉一人性命“恐怕單溵攔住了他們。”
單溵是單疏臨的生父,在人后,單疏臨從來不會喚他父親,永遠都是叫他的大名。他們父子之間的矛盾,呂徽也有所聽聞,只是攔住救援單疏臨的人,會不會太過了些?
“不會。”單疏臨看破她的想法,冷笑道,“他巴不得我趕緊去死。”
呂徽訝異。她還是第一回聽單疏臨說起這件事。難不成世上還有其他人的父母,也希望自己的孩子趕緊斃命?
“最好死的干干凈凈,和他一點干系也沒有。”單疏臨戾氣更甚,黝黑的瞳中猩紅掠過,就連旁邊的呂徽都不免心生膽顫。
不過也僅僅只是一瞬。
單疏臨接下來的話緩和了不少“辭音,待會前面有個拐角,那里有個破損小角落可以藏人,待會你躲在那里,不要出聲,然后尋個高處,將這枚信號彈發送出去。”
呂徽眸光微閃,點頭應下“嗯。”
話甫落,呂徽手中就多出了一枚冰涼的東西。她知道,那是單疏臨所說的信號彈。
攥緊在手中,呂徽什么也沒有說,仍舊跟在單疏臨身旁,心中卻復雜萬千。
很快,那個角落就到了。單疏臨再度加速,暫時性將所有的刺客都甩開了一段不小的距離。
等他再度轉彎,速度便明顯慢了下來。
刺客蜂擁而上,沒有看見一根立柱后漆黑的一雙眼睛。
呂徽躲在角落中,屏住呼吸,一動不動,盡量讓人注意不到她的存在。她的手里,還握著那一枚信號彈。
等到所有的刺客都追單疏臨而去后,呂徽才從立柱后繞了出來。她身上除去了一件罩袍,被單疏臨帶走用來掩人耳目。
現在,她要去尋個高地放出信號。可,她真的要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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