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蒼見呂徽有些失神,再度提醒她道:“主子,咱們究竟要不要截了刑曼筠的衣服?”
這個問題,呂徽稍稍思考,給出了否定答案:“不必了。”
在她衣服上做手腳實在卑鄙,自己既然能正大光明的贏她,又為什么需要這些小動作?
蒼蒼應道:“那我去和單公子說明白。”
沒準現在主子已經準備動手了。
畢竟主子的行事手段向來簡單,既然能一次性完成的事情,就無需分多次完成。
蒹葭的輕功較蒼蒼較好,所以蒼蒼讓她跑這一回腿,而自己立侍在呂徽身邊:“主子,你想要參加此次宴會,須得有拜帖。”
雖說刑曼筠邀請她赴宴,卻沒有將最關鍵的東西拿出來。沒有拜帖,呂徽連宴會的門都進不去。
或許刑曼筠正是知道這一點,才會特意和呂徽說這些,想要瞧她失落的模樣。
“拜帖從何處來?”呂徽笑著問道。
既然蒼蒼現在提醒自己,說明她恐怕已經有了解決的法子,或者說,拜帖已經在她手中。
“拜帖是下發至各家族的邀請函,皆有定數。”蒼蒼道,“不過單公子給您留了一張。”
她笑著,從懷中取出一張花箋,獻寶似的遞給呂徽。
呂徽知道,這不是她在討好自己,而是想要給單疏臨邀功。
遂,她笑道:“喚什么單公子,你還是叫他一聲主子罷。”
反正這些人雖然口口聲聲叫自己主子,但心里頭還是向著單疏臨。既然如此,這一聲主子倒也沒有什么意思了。
“主子?”蒼蒼惶恐,她想起之前找單疏臨時,后者說過的話,不覺面色大變,“可是蒼蒼有什么問題?”
要是被呂徽逐出去,恐怕在主子那里都是死路一條。
“沒問題。”呂徽對她的求饒不為所動,平靜道:“只是我覺得主子太過死板,又容易惹人注目,還不如喚一聲姑娘。”
姑娘聽起來,總要比主子親切的多。
蒼蒼想起單疏臨的態度,幾乎是立刻就改口道:“姑娘,這花箋,您可知道要如何回復?”
呂徽瞧了一眼,搖頭。
她不知道。
她從前從來沒有收到過拜帖,也從來沒有寄出過拜帖。太子府中,根本沒有這樣復雜的社交。
蒼蒼便蹲下身,極有耐心地看著呂徽寫下標準楷體,又告訴他哪里要簽名字和日期。
大約半柱香的功夫,呂徽才剛剛歇手,打算將其他的事情交代下去!
單疏臨來的時候,瞧見的就是呂徽對著光,瞧著自己手中的花箋。
他輕咳兩聲,試圖引起呂徽的注意。
但呂徽打定了主意不想要搭理他。
她放下手中花箋,默默坐好,根本連一個眼神都不愿意給單疏臨。
雖說她知道蒼蒼等人是單疏臨的心腹,但揭穿真相的那一刻,總是叫人不好受的。
“辭音。”單疏臨坐在她身旁,將椅子搬得更近了些。
呂徽并未躲開,臉上卻寫滿了嫌棄:“你又來作甚?”
今天她已經看夠了單疏臨,一點也不想瞧著他的樣子。
單疏臨只當做沒有看見:“辭音,我聽蒼蒼說,你想要參與那場大宴。”
“有何不可。”呂徽淡淡道。
又是蒼蒼,他既然還好意思和自己替蒼蒼的事情。
“倒不是不可,而是這此大宴很是危險。”單疏臨道,“辭音,你去恐怕很危險。”
呂徽沉默。
她當然知道危險。首先呂文彬就很有可能認識她。
他是見過皇后的,并且和皇后特別熟悉,要是他不知道皇后的模樣,大概母豬都能上樹。
呂徽同皇后相像已經不是秘密,也無法成為一個秘密。
要是呂文彬發現了點什么,呂徽的下場會是怎樣根本說不清。
畢竟他究竟站誰的隊伍,沒有人清楚。
“我會小心。”呂徽道。
她除了小心,沒有第二件事能用來遮掩。
“有些事,不是僅僅小心就能有用的。”單疏臨道,知道呂徽的脾氣,也知道勸她不去沒有用。
“可是之前你并未反對。”呂徽反駁他道。
“那是因為呂文彬不會親去。”單疏臨嘆,“辭音,你知道么,這回的關門弟子,呂文彬會親自去收人。”
也就是說,呂徽不僅僅會遇見他,并且有面對面坐在同一桌的機遇。
聞言,呂徽的面色也有些不大好。
要知道,呂文彬是見過呂徽本人的。
皇帝曾經有想過要讓呂文彬去做太子太師。
雖說是多年前的事情,但沒有人能保證呂文彬還能不能將自己的臉記住。
呂文彬從前被賜予太師身份,其中有一項,就是自己從來沒有犯規過,引導太子正確進進取。
“他親自出山,恐怕這次會吸引來不少家族中的新興勢力。”單疏臨道,“就連宮中的幾位皇子,也會全部到場。”
擁有呂文彬者,相當于擁有了半個朝堂。所以那場宴會,在女人眼中看來是個好機會,在男人看來也是。
“全部都會到場?”呂徽笑著問道。
單疏臨應:“是。”
“那就沒有什么可怕的了。”呂徽道,“你還是趕緊回單府將你自己安排下去。”
刺殺她一個無名庶女的人,基本沒有什么用處。而刺殺單疏臨,就完完全全不一樣了。
“那你......”
“我會有辦法的。”呂徽稍稍擰眉,將桌上擺著的花箋疊好,“只要皇后不在。”
除了皇后,其他人她都有辦法。
畢竟前者她不好對付,也沒有到能對付的時候。
“辭音......”單疏臨還想同她說,叫她最后不要去這一場宴會,畢竟皇后的手段,她已經見識過一回。
而且下場并不好。
瞧著呂徽的鬢角,單疏臨輕輕嘆了一口氣。
“就這樣罷。”呂徽笑道,“如果你真的為我好,就替我將必備的東西準備好,以免到時候我真的被旁人欺負去。”
“這件事,不能勸么。”單疏臨再度問道。
呂徽答:“不能。”
此事沒有商量的余地,她必須要去。
不單單是為了出刑曼筠的一口氣,更是為了她以后的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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