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之問再沒有來過太子府。不過他也沒有再找單疏臨的麻煩。
呂徽并不認為應之問就此放棄,覺得單疏臨不是他殺害他母親的兇手。
不過短暫的安寧,倒叫呂徽難得覺得有些享受。
倚在去刑府的轎子上,呂徽閉目,聽見耳邊單疏臨在輕輕翻動書頁,不禁瞇眼看他。
單疏臨倚在轎窗邊,將一只腿盤在轎椅上,一條腿耷在轎下。轎外的光線灑在他面上,隱約能瞧見一小圈光芒。
那光叫呂徽心下起疑。人皮膚不該有這樣的光澤,難不成......
呂徽靠近他的臉,低頭想看清楚他臉上究竟有什么東西,不妨單疏臨偏過頭,臉上暈起淺淺一層紅霞。
呂徽后知后覺,自己現在這個姿勢,實在算不得好。
半跪在轎椅之上,呂徽一手撐在單疏臨腿中,一手搭在他肩頭,唇幾乎觸上他面頰,頗有投懷送抱的意味。
呂徽轉念,決定將計就計:“怎么?你還有羞怯的時候?”
今日單疏臨的表現,實在出奇得很。
單疏臨稍稍坐后一些:“你今日很反常。”
呂徽瞧出他刻意的躲避,愈發對他的臉覺得好奇。她幾乎可以肯定,單疏臨的面上有機竅。
她想起自己第一回見皇后的時候在臉上藏毒。難道說單疏臨也有這樣的膽量,這樣的手段,做出這樣喪心病狂的事情?
“反常?”呂徽再度靠近單疏臨的臉,想要看得更清楚些。
好像不是毒藥,而是像上回單疏臨給她上妝的脂粉。
怎么會是脂粉?
單疏臨并未出過門,從早晨就一直與她在一處。他沒有出門接觸過除自己以外的任何女子,怎會叫臉上都沾上脂粉?
除非,他是為了他自己而抹上的。
想到這種可能,呂徽心中覺得不大可能,卻又知道這是最合理的解釋。
只是單疏臨在臉上涂抹脂粉,難不成是為了改變外貌?
可是他需要改變什么外貌?
越來越多的疑問浮上呂徽心頭,她覺得自己應當想一個辦法,揭開單疏臨的這個秘密。不然,她怕是這一陣子都睡不安穩。
回到刑府,白日里忙著將屋子整理齊整,直到夜間,呂徽才想到一個好主意。
她偷偷往桌子上的水壺中灑了一點應之問之前留給她的藥粉。這藥粉無色無味,就算是頭象,也能給她撂倒。
全無防備的單疏臨沒有拒絕呂徽遞給他的茶水,喝下半刻鐘后,才發現了不妥之處。
他迷蒙,仍舊不知是呂徽對他做下的手腳,只是覺得起身之時稍稍有些眩暈。
“辭音,你可有不舒服?”他擰眉,運功想要將藥力逼出。
呂徽瞧見他臉色逐漸好轉,記起單疏臨還有這樣一種本事。藥效能撂倒一頭大象不錯,但絕不會是一頭會武功的大象。
捂住小腹,呂徽狠狠低頭咬住下唇,疼得有些哆嗦:“有,我忽然肚子疼得很。”
單疏臨不疑有他,睜目,看向呂徽,果見后者臉色發白,忙道:“你等......”
呂徽沒有給他等的打算,忍著疼痛,仰頭一口咬在單疏臨的唇上,抬手環住單疏臨,將他手撐至身后。
單疏臨聚集在丹田的氣被呂徽這一舉動迅速擊潰,他怔怔看著呂徽動作,一時忘記運功抵抗蒙汗藥,目光凝滯,睡了過去。
呂徽的目的達到了。
單疏臨徹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將單疏臨扶起,呂徽吃力架著他走向床邊,將他放下。垂頭蹲下身,呂徽看向單疏臨的臉,又用指腹輕輕摩挲,發現他臉上真的畫著淡淡一層薄妝。
與呂徽上次用的那種妝很接近,卻比她上回用得更穩固些。
要不是呂徽誤打誤撞地借著光瞧見單疏臨臉上的異樣,她未必能看出來單疏臨的臉上有東西。
單疏臨臉上的妝容,很難洗掉。呂徽再打來一盆水,細細替他擦拭過臉后,才得出這樣一個結論。
不過這不代表呂徽就沒有辦法了。
她將銅盆中的水倒掉,又換了一盆干凈的水,取出一枚瓷瓶往銅盆中滴入幾滴藥液,用食指渾了渾,才重新洗了帕子,覆在單疏臨的臉上。
不出半盞茶的功夫,呂徽將帕子撕開,瞧見上頭析出的淺淺肉色粉末。
果然,應之問給她的東西,全是好東西。
呂徽在心中默默感謝了幾遍應之問,才執起帕子一角,細細將單疏臨臉上的脂粉擦拭干凈。
越擦,她臉上的神色就愈發凝重。
她沒有想到,她竟然從來都不清楚與她朝夕相對的人,究竟長著一副什么模樣。
半盞茶后,呂徽將已經染成淺色的素帕丟入銅盆中,仔細端詳起單疏臨的臉,不覺更加驚異。
她無意伸手,輕輕撫過單疏臨的側臉,只覺得自己的心跳快了幾分。抿唇,呂徽決定替單疏臨將這個秘密保守下去。
打開梳妝盒,她找到上次單疏臨給她繪容顏的脂粉,細細又幫單疏臨化成原先的模樣。這么多年,他都沒有告訴自己這個秘密,想來他也不愿意自己知曉。
覺得與原先模樣差不多后,呂徽才坐在床沿邊,喝下和單疏臨同樣的蒙汗藥,迷迷蒙蒙的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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