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婳的幫忙下，黃蕊把兩個家伙扶到旁邊的沙發上，回到座位，舒了口氣，說道：“不用管他們，死不了……覺醒者平常要承受很大的壓力，偶爾放松一下沒什么不好。”像魯直這樣，只是喜歡吃點兒美食，喝點兒“生命之水”，根本不算什么。倒是林木，一直壓抑著內心，不像魯直這么豁達，這次被灌了一杯高度酒，說不定能真正放松下來，這可是件好事。

“覺醒者……”唐婳試探地問道，“很危險？”

“是很危險，和鬼物生死搏殺，任何一個小的疏忽都有可能帶來滅頂之災，當然很危險了……除此之外，還有一點……”黃蕊停頓了一下，考慮到這些唐婳本來就要知道的，而且越早知道越好，開口問道：“唐婳，你覺得覺醒者到底覺醒的是什么？”

這是個很重要的問題嗎？唐婳愣了一下，猜測著回答道：“覺醒的應該是人的潛力吧？”

“你這么說也沒錯。”黃蕊把橙汁推到一邊，拿起了一瓶冰鎮鮮啤，喝了一大口，苦澀地說道：“唐婳，這世上的靈異事件很多都是由厲鬼弄出來的，人死后化為鬼，也就是說鬼本來就歸屬于人，屬于人的一部分，人人心中皆有鬼。我們這些覺醒者，覺醒的就是靈魂中的鬼。”

在這個世界上，人死后有一定幾率化為鬼，鬼又有一定幾率化為充滿殺戮欲望和破壞能力的厲鬼。靈異事件爆發后，第一個幾率沒怎么變，第二個幾率卻加大了，現在新生的弱小陰魂，也就是普通的鬼有很大可能會變為厲鬼，并且厲鬼的能力變得極其強大，少數厲鬼甚至擁有規則能力，必須尋找規律才能將其解決，硬碰硬根本對付不了。

另外，這世上還出現了另一種幾率：人沒死，并沒有化為鬼，還處于人心中的鬼就化為了厲鬼，也就是所謂的“覺醒”。覺醒的是人心中的鬼，而不是人本身，這種人，就被稱為覺醒者。

“人人心中皆有鬼……”唐婳猜測著說道，“指的是執念嗎？”

黃蕊點頭說道：“可以這么理解，人心中的鬼就是一種種執念，而擁有強大執念的人死后也更容易化為鬼。但執念的強大和是否覺醒沒有什么關系，只是個概率問題，執念很小，甚至心境平和的人也有可能覺醒。不過執念是否強大和覺醒后的能力有關，執念越強的人覺醒后的實力越厲害。”

擔心唐婳理解錯誤，鉆了牛角尖，認為只有執念強大的人才能擁有強大的力量，黃蕊專門解釋道：“執念是否強大只和覺醒后的初始實力有關。大部分覺醒者一開始只有F級，但有些執念特別強大的人覺醒后立刻就有E級的實力。但你也不用擔心，一旦覺醒，提升實力其實是件很簡單的事，而且往往一開始只有F級的覺醒者可以循序漸進地提升實力，走的更遠，而一開始就有E級實力的覺醒者，很多都成了偏執的瘋子，堅持不了幾年就會走向自我毀滅。”

“隊長，你是說覺醒者提升實力很容易？”唐婳有點兒不敢相信地問道。

“是啊，覺醒者提升實力很容易的。”黃蕊笑了笑，隨即收斂表情，鄭重地說道，“但容易，并不意味著沒有風險。事實上，覺醒者提升實力需要冒很大的風險。”

聽了黃蕊的解釋，唐婳才明白過來到底是怎么回事。說起來覺醒者提升實力的方法確實簡單，只需要吞噬厲鬼就可以了。但直接吞噬的話，不但會融合鬼的力量，還會吸收厲鬼強大的負面情緒，這種極端而偏執的情緒根本不是一個人能夠承受的了，體內的厲鬼很容易失控。一旦覺醒者失控，體內厲鬼徹底復蘇，不但這個人會死亡，而且體內厲鬼脫困而出，會引發另一場災難。

正因為有著如此大的風險，現在覺醒者只能通過另一種方式來緩慢提升實力——服用玄魂糖。

“……玄魂糖是我們靈異研究實驗室研發出來的，是一種比較純粹的力量，沒有那么多負面情緒在其中，是實驗室對整個人類做出的巨大貢獻。”黃蕊驕傲地說道。

和一臉自豪感的黃蕊不一樣，唐婳想到的是另一個問題：“隊長，玄魂糖只有我們實驗室可以做出來嗎？”

“是啊。”黃蕊點頭說道。

壟斷，而且是這么重要的物資的壟斷，靈異研究實驗室不簡單啊！財帛動人心，有這么重要而關鍵的技術在手，靈異研究實驗室沒有被其他實力吞并，實力一定很強大，弱小者根本保不住手里的好東西。

注意到唐婳眼中閃過的一絲貪婪，黃蕊告誡道：“哪怕再溫和，玄魂糖也是厲鬼產物，不可能沒有危險。即便是我，為了保險起見，一個月也只能服用一顆玄魂糖，真要吃多了，一樣會造成體內厲鬼復蘇。”

“嗯，我知道，謝謝隊長。”唐婳喝了口果汁，問道，“隊長，我們這些覺醒者有沒有什么修行方法？”在唐婳看來，覺醒者已經存在好幾年了，并且形成了這么強大的組織，不說多精密，一些粗淺的修行方法他們總摸索出來了吧？

“修行方法嗎？”黃蕊微微皺眉，說道，“沒有，覺醒者并沒有什么系統的修行方法，倒是有兩種比較通用的途徑。覺醒者要提升實力很簡單，服用玄魂糖就可以了，麻煩的是壓制體內厲鬼的暴動。一種是以毒攻毒，以強大的意志力壓服厲鬼的暴動，特點是進步速度快，但過剛易折，不太穩妥，一旦心態出現波動，很容易造成體內厲鬼失控。另一種方法是想辦法化解，方法各異，學習神學，閱讀哲學經典，釣魚，喝茶等修身養性，都可以，這種方法比較穩妥，但進度很慢。一般情況下，覺醒者都是兩道并行，一方面要意志力壓制，平時沒事的話多修身養性。”

唐婳點頭說道：“這樣啊……對了，玄魂糖就是用積分換取的吧？”

黃蕊點頭說道：“是啊，收容一個E級的鬼物，將其帶回到實驗室，上繳，就能獲取一百點的積分。”F級的鬼物是二十點，D級的鬼物是五百點，C級以上就不是黃蕊他們這個小隊能夠應付的了。

“E級的鬼物……有多強？”唐婳需要對這個世界的靈異事件困難程度做一下估計。

黃蕊說道：“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你遭遇的那個飯盒吧？它就是E級鬼物。F級的鬼物，普通人憑借內心的悍勇和強大的氣血還能稍作反抗，比如說逃出去，面對E級鬼物，沒有覺醒的普通人是毫無還手之力的，必須由覺醒者對付。”

“那一個一百點積分能換取多少顆玄魂糖？”唐婳問道。

“一顆。”

“一顆？”

“是啊，就是一顆。”黃蕊安慰道，“你也別擔心，我們這個小隊實力太弱，不會去對付D級以上的鬼物，只是E級和F級的話，我們自身的力量就足夠了，不用兌換什么強大的裝備，日常任務賺取的積分足夠兌換玄魂糖了。”

黃蕊是D級覺醒者，一個月也只能服用一顆玄魂糖，林木和魯直是E級覺醒者，一顆玄魂糖可以支撐三個月。也就是說，他們這個小隊每個月解決兩三起不那么危險的E級靈異事件，積分就足夠了。哪怕加了一個新人唐婳，開銷也不會太大。

“最近精神怎么樣，沒問題吧？”黃蕊問道。

玄魂糖對于鬼物有一種特別的吸引力，和唐婳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黃蕊拿出了一顆玄魂糖來引誘唐婳釋放出的鬼娃娃，想要激發一下它的能力，沒想到那個玩偶娃娃的速度那么快，直接把一顆玄魂糖給吃了。

一百積分就這么沒了，當然很心疼，但黃蕊更擔心的是，剛剛覺醒的唐婳貿然吃下一整顆玄魂糖，會不會出現什么問題。這段時間黃蕊每天都會打電話給唐婳，問一下她的精神狀況，比如說有沒有做噩夢，有沒有出現幻覺、幻聽之類的。

“沒事。”唐婳微笑著說道，“那顆玄魂糖不是我吃的，是鬼娃娃吃的，大部分力量都在它體內存儲著，慢慢地消化，我自身的靈魂沒什么問題。”

這當然是敷衍之詞，身為試練者，唐婳的靈魂比這些由普通人異化而成的覺醒者要強大很多，一顆溫和的玄魂糖直接消化掉了，也正因為如此，唐婳迫切地需要弄到更多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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