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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已經進入深冬時節，雖然瑞恩市靠海，屬于地中海氣候，就算是冬天也沒有北地那種酷寒，但零下幾度，裹挾著海洋濕氣的風透過玻璃縫吹在身上，還是有種侵入骨髓的寒意。

“我們這是在干嘛？”坐在駕駛位上的黃蕊緊了緊身上的羽絨服，嘟囔了一句。

副駕駛上坐著唐婳，此時她正拿著一個大號的望遠鏡，借助車窗的遮掩，觀察著遠處的別墅。

聽到黃蕊的抱怨，唐婳把望遠鏡放下，打開一罐啤酒喝了一口，說道：“我本來就是個自由攥稿人，現在是在工作，收集素材。”

黃蕊拿起方向盤上的數碼相機，翻看著，說道：“你說的收集素材就是當狗仔？”

最近幾天，唐婳用這個數碼相機拍了上萬張照片，其中不乏一些黃蕊知道的大明星。

唐婳擺了擺手，說道：“這不一樣，我們是為了更偉大的事業。”

黃蕊翻了個白眼，又一陣寒風吹過，讓她打了個寒顫，抱怨道：“咱們就不能選個好點兒的車，這四處漏風的玻璃，簡直要把人凍死了。”為了保持隱蔽，唐婳沒有發動汽車，車載空調沒法兒用，她們倆只能硬扛著冬日的低溫。更糟糕的是，這輛不知道多少手的車，車窗根本密封不嚴，時不時就有一股寒風吹進來，讓這輛車如同冰窟一般。

“我們要盡可能的隱蔽行動。”唐婳一臉嚴肅地說道，“我專門調查過，在瑞恩市，這種型號的車最多，最普遍，也最不會引起別人注意，簡直是狗仔專用車。”

剛才還說自己不是狗仔，黃蕊都不知道該怎么吐槽了，不過為了不再寒風中受凍，她還是勸說道：“就算這個型號的車子最普遍，你也可以買輛新車啊！”雖然說十萬左右的車子只能代步，多舒適說不上，但也不至于這樣四處漏風吧！

唐婳說道：“新車要走正規手續的，那樣會暴露我們的信息，有心的話，稍微查一下就知道了，這種來源不明的二手車才是最好用的。”

“來源不明？”黃蕊奇怪地說道，“這是贓車？”

“誰知道是什么車。”唐婳一臉得意地說道，“反正這輛車在辛德區二手車市場放了好幾年，根本沒人要，我就偷出來了。”

辛德區？二手車市場？偷？黃蕊忍不住嘆了口氣，說道：“你還真是搞情報的好手啊！”

在瑞恩市，辛德區屬于貧民窟，那里秩序混亂，犯罪橫行，幫派的話比官員的話更有用。好幾年前，黃蕊剛剛成為覺醒者的時候，手頭積蓄有限，還去過辛德區的二手車市場，想淘一輛便宜實用的代步車。

辛德區的二手車市場位于一個廢棄廠房里，占地面積不小，有四五百畝那么大，里面密密麻麻停放著各種各樣的二手車，其中不少來路見不得光的贓車。

這個二手車市場的管理很具有“辛德”特點。如果賣車的話，先把車停在廠房門口，由工作人員估價，然后開進去，找個地方停車，走出來，去門崗處領錢走人。如果是買車，先交押金，黃蕊當時是交了五百塊錢，然后進去選車，選好后開出來，由工作人員估價，交錢開走。

最令黃蕊驚訝的是，不管是賣車還是買車，市場處沒有任何登記，紙質的，電子的都沒有。因為不同工作人員的估價不同，二手車市場里的車又沒有任何記錄，有時候甚至會出現賣出去的比買進來的還貴的情況，也就是說買賣一輛車，二手車市場一點兒沒賺，反而賠了。

在黃蕊看來，辛德區的二手車市場根本就是專門用來處理贓車的地方，不管是買車還是賣車，都不會留有任何信息記錄。即便如此，唐婳依然不放心，直接偷了一輛出來。這樣一來，哪怕在二手車市場的工作人員記憶中，都沒有這輛車的交易信息。

如此謹慎小心，這么一番折騰，就為了弄到一輛絕對沒有信息痕跡的車子，所以黃蕊才會由衷地說唐婳是個搞情報的好手。

總不至于是為了省錢吧？黃蕊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想法，但很快，她就笑了笑，覺得自己的想法太可笑了，怎么說唐婳也是為靈異研究實驗室工作，活動經費宸小姐總不會忘了批吧？

陷入到回憶中的黃蕊說道：“辛德區二手車市場黑車、贓車、走私車、事故車不計其數，但里面確實有好車，甚至是全新的豪車，當時我是沒錢，現在有點兒積蓄，倒是可以換輛車。對了，現在辛德區的二手車市場管理還是那么松散吧？”

唐婳微微嘆了口氣，說道：“那里現在管理已經嚴了很多，據說是因為有段時間，黑幫分子把那里當成了完美的拋尸地，把尸體往車上一藏，開進去賣了還能拿一筆錢。后來里面的尸體太多了，不但惡臭難聞，還差點兒鬧出瘟疫，所以現在二手車市場的管理嚴了不少，至少賣車進去的時候，會檢查一下里面有沒有藏著尸體。”

不過要注意，這項管理規定實施了還不到一年，這一年里新賣進去的車里面沒有尸體，不代表以前的車里面沒有，二手車市場的工作人員也懶得一個個排查，所以在里面選車的時候要仔細檢查，要不然一打開后備箱，里面有一具骷髏都不是新鮮事。

“你家不是很有錢嗎？干嘛去那種地方買車？”唐婳問道。

黃蕊微微嘆氣，說道：“有什么錢，不過是小康之家罷了，該省著花還是得省著花。”

唐婳很是認同地點了點頭，說道：“是啊，手上一點兒繼續沒有，連買輛二手車的錢都湊不夠，實在太尷尬了。”

沉默了一會兒，唐婳突然問道：“你能不能找個B級覺醒者來幫忙，我覺得我們倆的實力有點兒弱。”

“想都別想。”黃蕊堅決打消唐婳的錯誤念頭，“在瑞恩市，C級到B級是一個界限，一旦有B級覺醒者參與進來，事情就會鬧大。放心，有我在，絕對能保住你一條命，怎么了，這次的行動很危險？之前也沒見你來找我啊！”

一個星期前，黃蕊就接到宸小姐的通知，讓她配合一下唐婳的行動。但直到今天，唐婳才把黃蕊找來，一起在一輛破車里受凍。

唐婳解釋道：“之前我是在搜集情報，不會有什么危險，但今天我要采取行動了。”

之前唐婳確實在搜集情報，她進入這個任務世界不過一年的時間，主要精力都放在覺醒者、靈異事件上，對這個世界的歷史只有大概的了解，更別說什么政商兩界的辛密了。這幾天，唐婳把能搜集到的報刊讀物挨著瀏覽了一遍，不單是嚴肅的政治報紙，連花邊小報、娛樂新聞也看了不少，還親自當狗仔，對所提取出的信息進行驗證。

花了一個星期的時間，唐婳終于找到了一個著手點，今天就要開始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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