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林地里的野獸怎么辦?”傷雨提出了個很現實的問題。
加納斯森林里的野獸是現實存在的威脅,不是說不理會就不存在的。
“如果要你做決策,你說該怎么辦?”夜宸反問道。
“額……這個……”傷雨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么說了。
集中職業者聯盟的力量,帶領職業者沖向林地——林子可是野獸的主場,職業者進去硬拼,那是找死。
“至少要把內部穩定下來吧?”傷雨想起了剛才薩蕾婭說的話,“如果內部不穩的話,要是獸潮來襲,我們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來不及的,夜宸心里說了一句,問道:“你覺得職業者議會需要多久,才能處理好反抗組織,整合鈕倫市全部職業者的力量?”
“時間嗎?我想……大概需要兩三個月?”傷雨猜了個數字。
“真要只用兩三個月,你可以替火潤當議會的議長了。”夜宸輕笑一聲,微微搖頭,說道,“反抗組織的首領是野心家,不是廢物,真要剿滅,沒有大半年的時間根本完成不了。想想看,這么長的時間,鈕倫市的市民會怎么看?這可不是為了抵御什么外敵,而是同為鈕倫市人的職業者之間發動戰爭,還把稍微轉好了一點兒的社會秩序打了個粉碎,將他們內心的希望打了個粉碎。這樣一來,鈕倫市的市民會怎么看待我們,還會支持我們的統治嗎?”
“我們可以解釋……”
“我們解釋不了。”夜宸打斷了傷雨的話,說道,“向民眾解釋清楚一件事,而且是危害到他們短期利益的事,本身就是件極其困難的事,更何況因為電力系統的崩潰,我們已經喪失了高效快捷的溝通方式。事實上,我們現在連‘獸潮可能來襲’這件事都沒辦法向民眾說清楚,很多老城區的市民,因為比較少去到加納斯森林,根本不會意識到野生動物的危險。”
“那我們該怎么辦?”傷雨愁眉苦臉地說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他們就真的沒有活路了?
“等吧。”夜宸給了個聽起來很消極的應對方式,“等到獸潮真的來了,才是我們整合整個鈕倫市職業者的機會。”
“到那時候……我們能抵擋住嗎?”傷雨問道,。
“可以的,一定可以的。”夜宸倒是很有信心。
“為什么?”傷雨追問道,“總得有一個理由吧,能讓人心安的理由。”
夜宸調整了下姿勢,讓自己更舒服一點兒,對著傷雨說道:“不是只有你們想到了林地里野生動物的威脅,別忘了,瑟琳娜和玉藻都是動物,比人類更適合在林地里生存,更何況還有個靈魂形態的安蘇,我對現在林地的了解不比你們少。話說你沒發現異變后的野生動物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嗎?和我的三個寵物相比較。”
“什么奇怪的地方啊?”傷雨好奇地問道。
“林地里的野生動物……”話說到一半,夜宸愣住了。她突然意識到,之前的計劃中,有個地方考慮的不夠周全。如果將這個因素考慮到的話,一切就要推翻重來。
見夜宸愣在那兒,一直沒說話,傷雨問道:“怎么了?那些林地里的野生動物怎么了?”
夜宸回過神來,說道:“你沒發現,那些野獸哪怕因為擁有靈能而變得很強大,但卻并沒有迸發出智慧來。”
說到這兒,夜宸停頓了一下,用詭異的語氣說道:“只要野獸沒有智慧,我們就一定會是最后的勝利者,所以,我們必須要竭力避免那些野獸擁有智慧。”
夜宸這時候想到的是,她的三個寵物是怎么擁有智慧的。
“你去把希帕蒂亞叫過來,我有事找她。”夜宸吩咐道。
傷雨應了一聲,站起來要往外走的時候,關心地說了一句:“宸姐,你要注意身體,別太勞累了。”
夜宸現在的身體只是止住了惡化,還遠遠說不上恢復,不但體力活動無法進行,劇烈的腦力思考也會對她的身體產生巨大的負荷。這時候夜宸的臉色蒼白,嘴唇發黑,額上沁著冷汗,狀態已經很不對了。
夜宸勾起嘴角,說道:“別擔心,沒關系的,我只是拜托她做一個實驗罷了。”
三天后,夜宸從希帕蒂亞那里要到了實驗的初步結論。其實按照希帕蒂亞的說法,實驗周期還太短了,實驗樣本也遠遠不夠,這時候得出的結論根本不可靠。但沒辦法,夜宸必須盡快拿到結論,她需要根據這份實驗結論,來決定和火潤見面后,持一個什么樣的態度。
是的,在夜宸明確拒絕薩蕾婭之后,火潤提出了親自過來拜訪。
好在夜宸的身體在慢慢的好轉,而且四月份的天氣已經暖和了不少,中午的時候,出來曬曬太陽還是很不錯的。為此,傷雨專門弄來了一輛輪椅給夜宸。
“四月了,到處都是青青綠綠的,夏天快要到了。”夜宸看著院子里已經翠葉繁茂的桃樹,對火潤說道。
相比于一副悠然自得樣子的夜宸,火潤的臉色就很嚴肅了。她的眉頭一直緊鎖著,帶著愁容,似乎遇到了什么煩心的事。
“我聽薩蕾婭說了,你不同意對反抗組織的清剿。”火潤沒有接夜宸的感慨,直接進入了正題。
夜宸收回目光,看向火潤,說道:“是的,我不認為現在是清剿反抗組織的時候,鈕倫市現在需要休養生息,讓社會恢復秩序。”
“可是一旦社會秩序穩定下來,想要剿滅那些反抗組織就會很麻煩。”
“怎么會?”夜宸輕笑一聲,說道,“社會秩序穩定下來后,我們是官,那些反抗組織是民,只要我們愿意,隨時可以將其定義為匪。剿滅匪徒,民眾總不會無法理解吧?”
“這個……”火潤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么說才好,“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夜宸看著火潤,說道,“恐怕得問你想干什么吧?”
“你這句話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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