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著成熟女人的曲線和輪廓,恰到好處的精明和嬌憨,看上去充其量也就二十出頭,她正處在最好的年紀,最好的狀態。
贏驄攥住她的手腕,將她纖纖玉手剝離自己,就在竇景的表情懵然的一瞬,用手攬住她的腰,順勢向下滑去,突然發力托起她的圓潤光滑的雙臀,失了平衡的竇景忙伸臂攬住贏驄的脖頸,雙腿也不由自主地纏上他的腰,贏驄陰謀得逞地微微一笑,兩人的身體再度緊緊相貼。沒防備地,竇景緊實柔韌的雙腿間便被他侵入,嚴絲合縫地嵌滿,隔著絲滑的衣料貼合著柔柔嫩嫩的皮膚,微微地摩擦聳動,竇景感到一股不受己控的暖流在順身體向下涌動,這是比直接進入還要曖昧地糾纏廝磨,竇景的心跳亂了拍,只剩怦怦地躍動,雙頰微微發熱,一時竟忘了自己接下來的步驟計劃。
贏驄卻仿佛達到了自己的目的,他要用這一刻的情欲煎熬,打亂她深思熟慮已久的布陣,從她嘴里套出實話來。贏驄吻上她的耳垂,然后是下頜、脖頸,然后在她的鎖骨處久久地停留。
“告訴朕,”贏驄輕輕嚙咬她耳垂敏感處,感受著她擺蕩扭轉曼妙腰肢帶來的戰栗,用含糊的聲音問道,“那個海龍王到底有什么本事,讓你如此向往。”
竇景的呼吸急促,聲音發顫,卻還在極力保持理智:“我與公主有緣,陛下把我送出去,免了自己一樁煩惱,也替公主殿下解了當務之急,于我自己,讓皇室欠了一份大大的人情,無論怎么看,都算是一樁功德。”
贏驄正視竇景的雙眼:“修道多年果然不凡,如此大公無私,令朕感動。你就不怕你這么做,一旦懷孕被海龍王知道把你扔到海里喂鯊魚嗎?”
竇景甜蜜一笑:“一來,百越有世代傳女不傳男的古方,要孩子或是不要,全憑女人自己拿主意;二來,我若真懷了陛下的孩子,也有信心瞞得過那海龍王,他死后,便是陛下的孩子繼承土地和爵位,陛下何樂而不為?”
贏驄一笑,松開雙手,任竇景在溫泉水中一個趔趄。贏驄自顧自離開泉池,背對竇景換下濕衣,隨手披上干凈長袍,倚在榻上,似笑非笑地看著竇景。
竇景站在池中茫然無措,不知自己說錯了什么話,她疑惑地望著贏驄,難掩目光中的慌亂。
“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最好跟朕說實話,”贏驄面無表情,語氣寒如玄冰,“朕最討厭用身體和情欲為餌利用朕的女人,很多年前朕被利用過一次,相信朕,你付不起這代價。”
竇景被無情的帝王看穿,徹底泄了精氣神,她軟軟地倚靠在泉池白玉的池壁上,無力道:“我只是想掌握自己的命運,得到我該得到的東西,如果能夠順便讓一個小女孩不用去和親,也算是一樁功德。”
濮泉殿墻壁上根據八卦方位雕刻的突出墻面的八只龍頭,每只龍頭都緩緩向池中注入溫泉水,水聲悅耳動人,叫人心中寧靜。竇景緩緩地嘆了口氣,目光望著波光粼粼的水面,將自己的身世和盤托出。
竇景的生父竇常,原是百越紅勐部的首領,生母是古楚國貴族景氏的長女。竇常與百越另一大部落金勘部的首領昭雄是連襟,昭雄娶了竇景母親的表妹,也就是他自己的堂妹昭氏。百越部族向來有兄妹通婚的舊俗,他們認為只有這樣才能保證血統的純正,生出最有智慧和力量的繼承人,但是隨著中原的民俗民風的影響,親生兄妹通婚也已經很少見了,但表兄妹,堂兄妹之間的聯姻依然是主流。
就在秦國的攝政大長公主決意攻打南越國時,竇常和昭雄,分別代表紅勐部和金勘部簽署了聯合抗秦的協議,卻不料竇常的弟弟竇庸先一步被秦國策反,殺了竇常,燒了協議,并且把攻破金勘部的軍事機密泄露給了秦軍。竇庸和竇常的副手覃嘎農,也就是現在的海龍王帶著秦軍去金勘部放火燒寨,昭雄和夫人自盡。因立有大功,竇庸被封為大秦的永昌侯。竇景的母親景夫人喪夫又帶著幼女,柔弱不能自理,而百越向來有兄終弟及,嫂嫁小叔的舊例,于是景夫人就順理成章地改嫁竇庸,成為他諸多妾室中的一員。
贏驄若有所思:“你叔父歸順了大秦,但是你心里還記掛著百越故土?所以想嫁給父親的親信?是這樣嗎?”
竇景回頭看著贏驄露出一個凄楚而又諷刺地微笑,兩行淚順著她的臉頰滑下,她掬起一捧泉水洗去淚痕,繼續講她的故事。
如果不是覃嘎農的里應外合,就憑竇庸那個草包,怎么可能輕易地殺了文武雙全的竇常?南越平定后,永昌侯竇庸并不信任這個出賣了舊主的覃嘎農,人總是因利而合,利盡而散,利益分配不均,覃嘎農日益貪婪的索取再加上弒親帶給竇庸的壓力,竇庸想要殺了覃嘎農以絕后患,但覃嘎農也是戰場上血里火里趟過來的人,自知寡不敵眾,便帶著一些百越的土著揚帆出海,在海外的島嶼上自己豎起大旗,當上了“海龍王”。
贏驄明白了:“因為覃嘎農的出賣導致了你父親的死,所以你想趁這個和親的機會去替你父親報仇?動機我理解,但你這樣相當于以卵擊石,你考慮過后果沒有?”
竇景自嘲地一笑:“您只聽出了一個原因。”
“愿聞其詳,現在朕愿意考慮幫助你了。”
竇景繼續用她平和優雅的語調娓娓道來。景夫人改嫁后,竇景便隨母親住在竇庸的永昌侯府中,那時戰事剛剛平息,竇景與其說是個少女,不如說還是個孩子,沒有父親,母親又忙于和其他姬妾爭寵以求自保,沒有人管她,便使得少女很輕易地就落入魔爪當中。
“那時我十二歲,在南郡,十二歲的男孩已經要隨父兄學習手藝和騎射,可以當做半個大人用了,但十二歲的女孩,就還是女孩。但我個頭長得高,胸部又發育的早,現在看來,真是一件壞事。我雖住在侯府,但不是正經主子,所以像喂馬這種粗使的活計就都是我來干。那是一個陰雨連綿的秋天,大家都躲懶,馬房里只有我一個,他就進來了,剛開始只是聊兩句有的沒的,很快,他的手就伸進了我的裙子里,我反抗,但是他的力氣要大得多……”竇景停頓了一下,深呼吸幾次又繼續道,“他強迫我趴在馬槽上,用裙子蒙住我的頭,從我的身后進入,就像是被生劈成兩半的疼痛,我什么都看不見,馬在我的旁邊吃草料,不時地碰撞我的頭臉,身后是、是他野蠻地撞擊……耳邊是犬吠,外面是雨聲,而我除了哭泣和顫抖什么都做不了。”
十二歲,和嬋羽差不多大的年紀,贏驄為她感到難過,他走到溫泉池邊,伸出手想安慰她,但是想了想又收了回來。
竇景是個成年女人了,很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緒,她沒有一滴淚。
“那一天我不敢回房,因為血就順著兩腿之間流下,怎么止都止不住。我怕母親責罵我,就躲起來,用雨水洗腿上和裙子上的血,可是越洗越多,越洗越多……后來我才知道,那是我第一次來月事。覃嘎農叛逃以后,我告訴自己那一天只是個噩夢,不會再有這樣的事了。”
竇景停下來平復情緒,贏驄輕撫她的后背:“別說了,以后不會再有這樣的事了,相信朕。”
竇景苦笑:“陛下這就聽不下去了嗎?還早呢,這故事還沒完呢。”
少女的竇景美貌如初升朝陽,光芒無法掩藏,竇庸也不是瞎子,更不是善人。他能親手弒兄,也能淫辱侄女。景夫人的確是自竇景十五歲上起就為她說親,但是對方短命鬼,說一次黃一次,黃一次,竇景就得再在那個永昌侯府多待三年。這甚至得到了景夫人的默許,年老色衰的她無法得到竇庸的寵愛,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把自己的女兒雙手奉上,每當竇庸來到景夫人房間的時候,景夫人都會識趣地離開,那是竇景最絕望的時候。直到二十四歲那年,竇景的第三樁婚事黃了以后,景夫人因病故去,喪儀上,一個巫女說竇景的命格孤清,會妨到族內男丁,于是才把她帶去道觀,這才解了竇景多年的噩夢。
竇景站起身,向著自己對面的龍頭走去,站在龍頭吐出的水柱下,背對著贏驄,雙手掩面,雙肩抽動,良久方才平復。她后背上有一片精美的花繡,是一只黑色的玄鳥在一片祥云中展翅的圖樣,占據了她整個后背,使她看上去美艷而又危險。
“陛下,竇景請求和親完全是為了自己。我聽說冬至大節這海龍王便擾亂沿海諸郡縣,我便有預感朝廷會采取行動,我知道竇庸在招募美貌女子入宮侍奉,便想方設法也混了進來,為的就是請您給我一個復仇的機會!”
竇景轉過身來,她的目光無所畏懼,她現在完全是個女戰士。
“你的請求朕會認真考慮的,”贏驄伸出手拉她上來,“但是朕明跟你說,你這份孤勇成功的可能性很小。”
竇景接過贏驄遞來的衣衫裹住身體:“陛下可還記得海龍王派來求親的那個叫王啟年的人?我與此人少時乃是故交,他是昭雄兒子的玩伴,小時候我們都是一起長大的,此人是可以爭取之人,竇景愿意一試!”
“先不說他,朕問你,你報仇這事若是成功了你有什么打算?朕相信報仇只是你的手段,而非你的目的吧?”
“陛下明察秋毫,”竇景跪在贏驄腳下,“竇景是百越族人,百越歸順大秦是大勢所趨,竇景絕無怨言,但是百越的舊俗,繼承人是家中最年長的孩子,而非最年長的男孩,竇景身為竇氏宗族長女,理應具有永昌侯的繼承權,請陛下成全!”
贏驄立刻拒絕了她:“這不可能,竇小姐,四大侯爺牽一發而動全身,不是你一己之力可以撼動的,就連朕都不能輕舉妄動。不過,若你真能替朕兵不血刃地解決掉這個海龍王,朕一定不會虧待你。”
竇景此刻像個真正的小女孩,目光中滿是信任:“臣女全憑陛下吩咐。”
贏驄扶起她:“做朕的妹妹吧,朕封你做和靖公主,助你完成你心中的夙愿。先別急著謝恩,這不是一件小事,咱們得花很多時間布局,一點差錯都不能有,你說的那個王啟年,朕要再見見他,看看他是否真的可堪重任,朕需要你的建議的地方還很多呢!”
竇景喜極而泣,忙跪下俯首大禮謝恩。
“等等,你這背上的紋身……,”贏驄把竇景拉起來讓她轉過身去背對自己,“剛才在池子里看還是一只玄鳥,怎么現在就消失了?”
竇景越過肩回頭看了看自己的背,笑道:“百越習俗多延自古越國,披發文身乃是傳統了。陛下可曾聽說過百越的一種秘術,即部落中的巫人為血統純正的貴族紋身后,男子遇水化龍,女子浴火成鳳的傳說?”
贏驄充滿好奇:“真有這樣的秘術?”
竇景一笑:“其實一點也不神秘,秘訣在于紋身用的藥水。巫人會給貴族男孩紋上蛟龍,遇水化龍,指的是皮膚接觸到冷水或者寒冷的環境,這紋身便會遇冷顯影;貴族的女孩會紋上九頭鳳凰,浴火成鳳指的是遇熱顯影。”
“原來如此,你倒是解了朕心頭多年的一樁疑惑。那你背上為何不是九頭鳳凰而是玄鳥呢?”
“雖說每個貴族幼時都會紋身,但顯影者寥寥無幾。不能顯色或不能完全顯影的視為破格,是沒有資格繼承家族的土地和爵位的。竇庸的兩個兒子都沒有紋身顯影,他自己也只是顯影了一部分。在我印象中,認識的貴族那么多,真正顯影的也只有兩個人而已。我幼時雖然也紋有鳳凰,但是沒有顯影,直到那個把我帶離永昌侯府的巫女又替我紋了一層玄鳥,才真正的顯影。不同于龍鳳紋身,玄鳥紋身更痛,更難成形,歷時長達三年,但是一旦成功,就說明這個人的心意得到了上天的信任和祝福,行事將有如神助。”
“玄鳥象征著什么呢?”
“象征著巫女的身份,是天神的使者。”
“那又意味著什么呢?”
“意味著我也掌握了這樣的秘術。陛下,我夢見一青、一白、一黑三條龍在這永泰宮里,這也是我來長安的目的之一,陛下,是真龍就該化形顯影了,不然就只能被永遠困在海底,請讓我幫助他們,作為對您的報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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