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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不長訣-退婚(20)
更新時間:2019-07-14  作者: 含朝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山河不長訣 | 含朝 | 含朝 | 山河不長訣 
正文如下:
退婚(20)

梳妗道,

“你別碰我們家小姐。”

孟華文卻掙扎著想爬起來,

“長訣,我是孟哥哥啊。”

“請孟公子慎言。”

孟華文道,

“你小時候還說喜歡我,要嫁給我的,你忘了嗎?”

梳妗聞言怒道,

“那是我們小姐喜歡你嗎?要不是你們孟家步步算計,以要壞我們小姐名聲作威脅,我們小姐才不會答應嫁給你!”

周圍的人聞言,落在孟華文身上的視線更加不善,孟華文也顧不上這許多,忙道,

“可是你忘了這么多年我們的情分嗎?”

宮長訣退后兩步,淡淡道,

“孟公子,請你自重,我們從定下婚約之后就再也沒有見過面,何來情分?”

宮長訣說完用帕子捂著嘴咳嗽兩聲,咳嗽的聲音不大,卻惹得眾人心疼。

眼前這個女子,是戲文里那個寧死不屈的常玨,卻更比戲文里的讓人憐惜。似乎一陣風就能把她吹倒。

有人高聲道,

“我看這斯還要栽贓長訣小姐,長訣小姐不必與他多說。”

數人應聲。

“陛下已有定論,我雖厭惡你至斯,卻不該作惡人。”

孟華文忽然明白了些什么,眼前的女子慫恿左御史在朝堂上參他一本,又弄出公侯女斷發毀婚記這出戲來,讓眾人看,惹得眾人同情。

這女子絕不像表面上那么簡單。看來攀上宮長訣這條路是走不通了。

看來,他只有一條路可走,便是不讓宮長訣原諒。

不料,宮長訣卻往前兩步,站在他面前,輕聲道,

“你我本無緣,卻是被一紙婚約束縛,害我的是朱鈺不是你,我也不該追究你的責任,你到底欠我的,只是婚前違約罷了,陛下判你道歉,你跪也跪了,打也挨了,也算是受足了懲罰。”

孟華文想插話,而宮長訣更先一步說出了那句話,

“我原諒你,你去吧。”

孟華文大驚,

“你不能原諒——”

孟華文的視線觸及宮長訣那雙眼睛時,話卻死死的鯁在喉嚨里。

他該怎么形容那雙眼睛,看似清澈見底,卻透著陰沉和瘆人,似一座幽深的古井,透著無邊的駭人。

眾人卻看不見宮長訣的眼神,宮長訣低著頭看孟華文,眾人只覺得她孱弱溫婉,讓人心里不由地生出憐惜之情。

而孟華文看見的卻是完全不同的場景,他似乎能從那雙眼中看見地獄羅剎,冷焰綻放,滿地鮮紅的彼岸花上沾著鮮血淋漓。

似乎在警告他,又似在用無形的刀將他一刀一刀凌遲而死。

孟華文,你生生世世都不得留在長安。

我要你生如螻蟻,不得好死!

孟華文癱倒在地。

忽然一個戴著面紗的女子從人群中沖出,拔劍邊直直地沖著宮長訣而來,用力之狠,必見血方能止。

事發突然,宮長訣還沒來得及反應,眼睜睜看著劍就要觸及自己的脖頸。

眾人大驚。

千鈞一發之時,一道白色的身影掠過,劍直直地打在楚冉蘅道玉扇上,扇骨斷裂出一條紋路。

眾人驚道,

“楚世子?”

“是楚世子!”

楚冉蘅展扇擋在前,朱鈺發了狠,提劍自扇骨間的縫隙將劍刺入,劍只離楚冉蘅的面頰三寸。

劍身一半刺過扇子,楚冉蘅借兩人距離拉近的機會,霎時合扇,將劍夾在扇中,反推一把,朱鈺摔在地上,楚冉蘅順勢奪過劍。

朱鈺將摔在地上之時,宮長訣眼疾手快拉住了朱鈺,墊在朱鈺身下。

梳妗大驚,

“小姐!”

眾人忙上前將宮長訣扶起。

一個大漢道,

“這他娘的是誰啊,怎么光天化日之下就拿劍對著長訣小姐?”

“你傻了,這是朱家那個庶女!”

“什么!”

“那個歹毒的朱家庶女!”

宮長訣忙擋在朱鈺身前,她捂著肩膀,虛弱地道,

“大家別怪她,她有孩子,孩子是無辜的。”

朱鈺卻對著宮長訣的背沖過去,企圖再行刺。

楚冉蘅拉過宮長訣,宮長訣猛地跌進一個溢著淡淡白檀香的懷抱。

宮長訣愣了片刻,忽然意識到她倚著的是誰。

宮長訣猛地站直身子,冷聲道,

“多謝楚世子相救。”

回頭看,朱鈺已被眾人控制住。

一個青年道,

“長訣小姐,這毒婦可是兩度要殺您,您怎么還這般大度救她。”

“我雖恨她,可是她有孩子為了這個孩子,我不理會她,救她,也不過為了這個孩子罷了。”

一個女子道,

“可是這毒婦未免也太惡毒,您這般護著她傷了自己,這可劃不來。”

宮長訣虛弱地笑笑,

“世間的事情本就不是有來必有往,我寬恕她,放過她,是我自己的選擇,眾生有德而已,若只為了我自己,自然可伺機報復,但我不想,我也沒有必要與這等人計較,我若計較,丟人的便是我。”

女子贊嘆道,

“長訣小姐說的是,這等毒婦沒資格被您放在心上計較,害您平白的失身份。”

有人道,

“長訣小姐當真是心善。”

眾人附和道,

“這般毒婦,長訣小姐還念著其腹中生靈,當真是心懷慈悲。”

“倒是便宜這毒婦了。”

“人都是為自己而生的,但長訣小姐對著害自己的人還能一點私欲都沒有,當真是令人佩服。”

“所以說人和人之間是不一樣的,所以你成不了長訣小姐。”

“沒想到長訣小姐比戲文里唱的還好。”

宮長訣看向跪倒在地上的朱鈺,挑唇嗤笑,

心善么?

這個孩子,無論她幫不幫忙,朱鈺都是保不住的。

畢竟,擁有這樣的父母,這個孩子生來只會受苦。

宮長訣上前,朱鈺雖被抓住,仍舊想上來撕打宮長訣,

“宮長訣!毒婦,拆散華文哥哥和我,害華文哥哥不要我,你當真是惡毒至極!”

“我就該殺了你!將你碎尸萬段!”

宮長訣上前去,溫聲道,

“朱小姐,孟公子如今就在府前,我從未有過要拆散你們的意思,反倒是你們無媒茍合,珠胎暗結辱我在先,而你,三番五次地提劍刺殺我。”

雖第一次,宮長訣自己墜樓刻意污蔑,可是,就照著朱鈺那次的狠勁,若是宮長訣真的手無縛雞之力,必然已經身死,更別說這一次。

宮長訣捂著嘴咳嗽兩聲,無力地道,

“看在這個孩子的份上,我不與你計較,也不向官府告你,既然你喜歡孟公子,那我便祝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

孟華文聽見這話,卻忽然反應過來,他雖然一無所有了,但是朱鈺卻是首富的女兒,只要攀上朱鈺,他下半輩子至少吃穿不愁。

孟華文也顧不上自己滿身污穢,忙向著朱鈺的方向而來,撲在朱鈺身上,

“鈺兒,你受苦了,都是我害了你啊!”

朱鈺聽見熟悉的聲音,一愣,驚喜道,

“華文哥哥?”

孟華文依舊道,

“你受苦了啊。”

朱鈺眸中心疼,

“是誰把你傷成這個樣子。”

孟華文搖搖頭,

“沒關系,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朱鈺流淚,

“華文哥哥,你還愿意娶我嗎?”

孟華文聞言,正中下懷,道,

“我當然愿意了,我心中一直只有你一個人。”

孟華文生怕朱鈺反悔,忙道,

“今日,今日我們就去官府掛了戶籍,讓你嫁給我。”

朱鈺聞言,大喜過望,哭道,

“好,我們今日就去。”

眾人看著孟華文和朱鈺遠去的背影:“……”

“長訣小姐,您就這么放過這兩個人了?”

宮長訣蒼白著面色道,

“一個流放,一個婚前失貞,我已沒有什么該與他們計較的了。”

眾人見宮長訣這般孱弱,更是覺得心疼,不由心生憐惜。

宮長訣對眾人行一禮,

“多謝各位替長訣主持公道,長訣在此謝過各位了。”

眾人受寵若驚,

“長訣小姐,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不必這么多禮,您還有傷在身呢。”

“是啊,長訣小姐,還是多多休息為好。”

“長訣確實有傷在身,現下就不陪大家了。”

眾人見著宮長訣裊裊婷婷的背影。

宮長訣臨進門前還轉過身來,對眾人行了一個禮,方才進門。

大門剛關,宮長訣便已摔在梳妗身上,梳妗道,

“小姐!”

“我沒事,剛剛摔得狠了。”

梳妗扶住宮長訣,

“奴婢替您去喚府醫。”

“算了,我休息一下便是,別鬧大了,讓家里人擔心。”

宮長訣腦海中仍劃過她跌倒時被楚冉蘅接住的場景。

他身上的白檀香似乎還留在她衣衫上,極淺極淡,卻怎么揮也揮不去。

她想起剛剛關門那一刻,她看著門前的人,視線落在他身上,他的目光亦是落在她身上,眸深如墨,讓她看不清那背后是什么。

像云一般飄渺不定,似乎有些什么,轉瞬間,卻又什么也捕捉不到。他的視線仍是那般淡然不驚。

宮長訣捂住灼痛的肩膀,他已見過她最惡毒的一面,最機關算盡的一面,放在任何人身上,都絕不會再對她有絲毫好感。

他是白日,她只能是黑夜。

如參商般遠隔千萬里星辰日月,不可相見。

梳妗扶著宮長訣到了紫藤苑中,宮長訣坐在云臺上,梳妗擔心道,

“小姐,您還好嗎?”

“好多了,剛開始有點疼,現在已經沒那么厲害了。”

梳妗道,

“小姐,您干嘛去救那朱家庶女,讓她摔在地上得了,還管她的什么孩子啊。”

宮長訣看向如煙霞般垂下的紫藤,上綴紫色小花,一蔓一蔓隨微風起伏。

幫朱鈺?

這個孩子,朱鈺注定會保不住它。她此刻幫朱鈺,往后痛失親子的時候,朱鈺只會更痛苦。

如今朱鈺急著要和孟華文結為夫妻,卻不知,孟華文早已一無所有,而且還要流放。

只要朱鈺與之結為夫妻,朱鈺便成為了孟家家眷,要么為奴,要么便是隨孟華文流放,流放途中,山高路遠,誰知道會發生些什么?

她如今只是順手將兩人送做一堆,至于往后的事情,全都是天意如此。

與她無關。

梳妗端來茶,道,

“今日奴婢還是第一次這樣罵人呢,當真是痛快。”

宮長訣端起茶杯,眼前恍若是前世時梳妗拼命護著她的模樣,宮長訣笑道,

“往后跟著我,你想怎么罵人就怎么罵,想罵誰罵誰,我罩著你。”

梳妗撓撓頭,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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