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晟的手撫摸過宮長訣的臉龐，

“別怕，我在。”

宮長訣別開臉，冷聲道，

“別碰我。”

城外，楚冉蘅帶兵直破皇宮，涌進御林軍里，殺出一條血路，楊花飛舞，絮絮楊揚灑了滿天。

順著刀柄滑落。

他手中的劍混著血污和楊花，一劍刺入一個敵軍將領腹中。

宮人瘋狂逃竄，帶著細軟從小路跑開。

“救命啊！”

宮人一路小跑，奔進殿中，

“陛下，定王殿下如今已經攻進皇宮了！”

楊晟道，

“做什么慌慌張張的？有什么好怕的！”

“傳朕命令，馬上將那些官署的家眷拉出來，用刀劍架著，只要他定王敢向前一步，就殺一個人，這要看看，他到底有沒有膽量踏上這大周百姓鮮血鋪就的路。”

“是！”

楚冉蘅被攔住，御林軍的守衛領首道，

“定王殿下，不要再往前走了，這一場戰役注定是陛下會贏，你若是再向前走一步，就會有一個人因你這一步而喪命，倘若你執意要進入內宮，這些些百姓都會因為你的薄情寡義而慘死在你腳下，現在是這些百姓，你再往前走，就是玉塵，是宮家，是你暗閣一十二人。”

楚冉蘅勒馬，馬蹄急止，塵土飛揚，他毫不猶豫地拔箭架弓，猛地射在領首心臟上。

領首的聲音戛然而止，死在他喉嚨中。

猛然倒下，激揚起數朵楊花飛絮。

“定王！你要是再往前走陛下一定會下令屠城！”

“到時候你就是千古的罪人，這些百姓都是因你而死！”

百姓們瑟瑟發抖，孩子放聲大哭，卻被母親顫抖著捂住了嘴。

“不要哭，不要哭……”

楚冉蘅看向百姓，百姓們連連跪倒在地，

“救我們一命吧！”

“定王殿下！求求您！放過我們！”

“放過我們吧！”

“放過我們……放過我們……”

止不住顫抖的哽咽聲此起彼伏，求救的聲音生生剜在人心上。

萬千子民跪在他面前，求他不要殺他們。

他仿佛看見從前父親被叛賊用刀劍頂住脖子，在大火之中被燒的體無完膚。

仍舊被賊子說，死不足惜。

死，皆是因為救黎民百姓，功高蓋主。

這一切，不是他們的錯，但是再走一步，所有的人都會怪他們。

這些全都會變成他們的錯。

申行霈挽弓搭劍，猛地射向剩下的那個領首，箭直入咽喉，一箭斃命。

“爾等當初參軍，皆是因為要建功立業，報效家國，如今卻臣服于奸人麾下，將你們手中的利刃指向自己的家國百姓，這就是你們要的男兒錚錚鐵骨！在你們用利刃指向自己百姓的時候，同樣有人將利刃指向你們的父母親人，刀戈相見，血流成河！長安會變成尸城，是你們曾經在邊關見到的那些，遍地殘骸的尸城，而尸城里躺著的，全是你們的父母妻兒！”

血順著劍身流下，染紅了他身下的那匹白馬鬢。

“如果你們現在放下刀刃，仍舊有回頭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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