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
掌柜的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余光朝后堂的方向掃了一眼,沖著小二喊道:“去給客官換壺熱茶來,用好茶葉,可不能怠慢了貴客。”
伙計應聲離去,倒是看不出異常來。
掌柜的拿著布巾,走上前擦拭桌子,一不小心砰灑了桌上的茶杯,好在只晃出來一點茶水,倒是沒有弄到白靈身上。
“這年歲大了,干活也沒準頭了,姑娘千萬不要見怪。”掌柜的開口道歉,彎腰去擦水漬,一只手在桌面上快速的寫了個字。
“沒關系,是我坐著無聊,想找掌柜的說會話,倒是累的掌柜來干活了。”白靈看到字后,幾不可查的點了下頭,卻沒有起身的意思。
掌柜的不敢耽擱久了,快速的將桌面擦干凈后,嘆息道:“我們這個小鎮上,一共也沒有多少戶人家,生意自然是不大好做的。以前還能指望著外地的客商來落腳,可臨近的鎮子那邊不知怎么把客源多拉走了,我這里生意也就不好了。”
“原來是這樣,那掌柜的就不想想辦法,把生意給搶回來嗎?到底是開門做生意的,總是這樣十天半拉月的也不來一位客人,這客棧也撐不了多久吧?”白靈像是沒看到那個字一樣,與掌柜閑聊著。
待伙計送了熱茶過來之際,掌柜的才回到柜臺后。
可算盤撥弄了許久,卻不見賬本翻開過一頁。
甚至于掌柜的撥弄算盤也沒有規律,完全就是隨心而為,或許是想做點什么打發時間。
晚飯是在白柳氏屋里用的,白靈回房的時候往柜臺看了一眼,只見掌柜的一個勁兒的在朝她打眼色,卻又不敢幅度太大了。
“讓人查查這間酒樓有什么問題,那個掌柜的,也調查一番。”白靈回房后,對暗衛吩咐道。
掌柜的好意,白靈只能心領了。
這個時候離開,白柳氏也休息不好,說不定還會因為擔心一夜不眠,從而影響了健康。
“奴婢今晚守在這屋吧。”海棠一直都是獨自睡一間房的,這會卻提出留下來。
“今晚要辛苦你,去守著我爹娘那邊。我會在房間里放些料,你只管放心便是。”擦干凈手,白靈催促道:“我娘貪睡,別驚著了我娘。”
海棠雖然還不放心,可清楚白靈的性格,決定的事情不容反悔,便歇下了浪費口舌的心思。
今晚注定不太平,海棠恨不能分身,好留下一半的自己守護主子。
畢竟是連日趕路,大家都早早的睡下了,只有鏢師分批休息,又將人分成兩撥,分別守著人和物品。
客棧后院。
掌柜的彎著腰站在堂屋里,主座上坐著一個一臉橫肉的男人,屋里還有幾個坐姿帶著匪氣的男子,一看就知道這是有人鳩占鵲巢了。
“廢物,連藥都下不了,你家里的那些人,這幾天就不用吃東西了,也好讓你清醒一下。”主座男子冷哼道。
“求大當家的開恩,小的爹娘都一把年歲了,媳婦還懷著孩子,都餓不得啊!”掌柜的面色蒼白,跪在地上磕頭,“小的這就去想辦法,求大當家再給小的一次機會吧!”
一個賊匪起身,一腳踹在掌柜的肩頭,將人踹倒在地。
“呸!怕前頭聽不到動靜咋地?指望著你,肥羊都跑了。趕緊滾到地牢里去,再嘰嘰歪歪的,就把那倆老東西剁碎了喂狗!你媳婦雖然大肚子,可哥們開個葷也不錯!”賊匪一臉淫意的道。
掌柜的嚇得一哆嗦,忙道:“小的這就滾到地牢去,這就去!”
家里被霸占了,掌柜的縱然有心要維護家人,也不敢和這些賊匪對著來,否則是真的沒有活路了。
至于白靈等人的下場,掌柜的不敢去想,因為之前幾波客人被打劫了之后,人便都失蹤了,掌柜的根本不知道他們的去向。
已經提醒過了,白靈自己選擇不走,不管是什么樣的命運,都是他們自己的造化。
不多時,有兩個小二來前頭換班,一個去廚房里燒了小菜,還端了兩壺酒出來。
“夜里寒氣重,掌柜的吩咐我們給各位大爺做點吃的。怕耽誤各位的事,就準備了兩壺酒,也就是一人一口的量,不會醉人的。”小二一臉笑容的將酒菜放在桌子上,便對同伴喊道:“我還留了點菜,這就端過來,咱們也整兩盅?”
“行,你快著點,再磨嘰就涼了。”坐在柜臺里的小二,打著呵欠道。
幾個負責在大廳里守夜的鏢師,本來還不覺得夜里多難熬,畢竟也就是半宿罷了。
可飯菜的香味,還有燙熱的酒水,難免就想要吃喝幾口。
“放下,別壞了規矩。”見同伴想要喝酒,年長的鏢師忙喊道。
“這夜里可是涼的很,咱們哥們的酒量都不錯,喝上一口也沒啥吧?”鏢師反駁。
“規矩就是規矩,頭可是特意交代過,今晚都警醒點,冷了也不許喝酒,你都忘了嗎?”年長的鏢師將酒菜推到一旁,壓低聲音對幾人道:“你們年紀輕,但要謹記頭的話,是拴著你們的命,這就夠了。”
原本動了心思的幾人,也都消停了,只有那個要喝酒的鏢師,頗有幾分不以為然。
小二很快回來,也不看鏢師這邊,便和同伙喝起酒來,兩人還不時的吹噓幾句,吃東西的時候吧唧著嘴,讓人聽聲就饞。
“油燈煤油了,你去添點燈油。”一個小二喝的有點多,往柜臺上一趴,道:“哥們先瞇一會,有事你叫我。”
“就你這點酒量,真不能和你喝酒,不痛快。”往嘴里扔了一粒花生米,做菜的小二從柜臺下面拿了一小壺燈油,去給夜里要點燃的油燈加燈油。
一圈下來后,伙計忽然大喊道:“走水了!廚房走水了!”
年長的鏢師蹭的站起來,對其他幾個人吩咐道:“留下兩個在這里繼續守著,其他人去通知自己人,省的大火燒起來跑不掉。”
客棧的建筑是以木材為主,一旦火勢過大,真不敢想象會是什么后果。
鏢師們立即自行安排,恰巧留下的二人中,一個便是想要喝酒的鏢師。
“你干什么?曾叔不是說,這酒不能喝嗎?”同伴發現后,低喝了一聲。
“曾叔年紀大了,動不動就杯弓蛇影的,好像咱們這行整天都是把腦袋別到褲腰帶上似的。咱們都跟著走多少次的鏢了,哪一次遇到過事?還不是那些有錢人家惜命,怕遇上個萬一嘛。”少年鏢師不甚在意,將酒壺遞給同伴道:“你喝一點,這可是好久,平時一壺還不得賣二兩銀子啊!”
那同伴一聽,猶豫了一下,到底沒耐得住酒香,也咕咚灌了兩大口,便不肯再喝了,也阻止了同伴繼續喝酒,免得被上頭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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