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染稍稍放心,又問莫老,“爺爺,一會我給你燉個雞湯吧,雖然天氣開始溫暖了,但早晚還是有些涼的,喝點雞湯會比較好。”
“好,好久都沒吃到小染燉的雞湯了,今兒就吃吃。”莫老笑著說道。
景染乖馴的站到一邊,讓管家推著莫老去書房。
她看著兩人的背影消失,這才轉身,臉上的笑容也隱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苦澀。
昨晚在說了那些話之后,她心里并不好受,埋在被子里哭紅了眼。
今早起來,看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她都不敢出門了。
在房間里磨磨蹭蹭了一早上,一下樓,還是碰上了莫老。
許久沒來這個廚房,一切都還是她熟悉的樣子。
景染開始給莫老做雞湯,專注的樣子好像心里沒有裝任何事情。
可只有她知道,此時自己的心,有多紛亂。
將一切都放在砂鍋里之后,她站在原地發呆。
不知過了多久,砂鍋里的湯溢了出來,她急忙伸手去揭蓋子,手一下子就被燙了,手中的蓋子也掉在地上,發出難聽的聲響。
景染只覺得自己的手火辣辣的痛,正想去用涼水沖一沖,身后就沖進來一個人,拉著她的手往洗手池放去。
熟悉的薄荷氣味,讓她不抬頭就知道來人是誰。
她任由他拉著她的手沖涼水,也聽著男人沉沉的聲音,“永遠都是那么不小心。”
景染妖妖唇,沒有說話,頭垂得更低了,視線就這么對上了男人.裸.露出來的鎖骨。<
那里有著一個小小的疤痕,幾乎看不見,可卻讓景染臉頰發燙。
她的心跳也開始紊亂起來,呼吸變得急促粗重,害怕被莫成宇聽出來,急忙抽回自己的手,“已經不疼了。”
莫成宇眸色微深的看著她,良久,轉身,離開。
景染閉上眼睛,睫毛都微微顫抖著,手上的燙傷在離開冷水之后,又一次火辣辣的疼痛起來,痛得她很想哭很想哭。
腳步聲走遠了,景染像是失去力氣一樣,靠在流理臺上,看著右手紅紅一片,眼淚滴答滴答的滴落。
腳步聲又近了,景染心里一抖,一抬頭,就對上男人沉冷的面容。
莫成宇的手上拿著一個燙傷膏,看都沒看她一眼,便塞到了她的手里,“自己抹。”
“……哦。”
景染嘴唇動了動,正想說什么,他已經轉身離開了。
她看著手中的燙傷膏發怔。
是她常用的那個牌子。
景染小時候很安靜,長大后也是一樣。
后來不知看了什么電視劇,愛上了做飯,說是要抓住男人的胃,并且變著方的讓莫成宇試菜。
莫成宇每一次都沒拒絕,從難吃到慢慢能入口到味道變得好了起來,他都是唯一的食客。
不管是什么口味,莫成宇都會很捧場的吃完,雖然并不會夸獎她。
但景染還是樂此不彼。<
因此,也會時常弄傷自己的手。
莫成宇在家里準備了各式各樣的燙傷膏和其他藥品。
景染只喜歡這一個牌子的,味道小,效果好。
雖然她沒說,但再后來,醫藥箱里面就只有這個牌子的燙傷膏了。
她收起思緒,將手用紙擦拭干凈之后,才慢慢的抹著燙傷膏。
以前都是他為自己抹,一邊冷著臉,又一邊關心著。
景染最喜歡這個時候的他,總是在他低著頭專注給自己處理傷口的時候,抿唇偷笑。
可是現在,她只能自己給自己上藥了,那個人……再也不會了。
一想到這些,景染就突然很難過很難過。
這個世界上關心她的人本來就很少,連自己的親生父母都會拋棄自己,唯一能對她好的人,就只有莫成宇了。
可她,卻親手推開了他。
很不舍。
但又能改變什么?
收拾起悲傷的情緒,景染強忍著眼淚,將煮好的雞湯盛好,出去的時候有些猶豫,因為不確定莫成宇會不會在外面。
可自己留在廚房也不是個辦法,景染只得硬著頭皮出去,心里很緊張。
當她看到大廳里空無一人的時候,頓時松了口氣。
只是隨之而來的失落感,也將她淹沒。<
本以為他會在外面的,到頭來還是自己想多了。
說不出來是一種什么樣的情緒,將景染包圍,她努力讓自己平靜,將雞湯端上了樓。
莫老接過她的雞湯喝著,景染就在一旁安安靜靜的等著。
偌大的書房里,只有莫老喝湯的聲音。
直至他擱下湯碗,景染才開口問道,“爺爺,還要嗎?樓下廚房還有。”
“不用了。”莫老擺擺手,看向景染,“我看你精神也不好的樣子,手好像也受傷了,要緊嗎?”
“不要緊的,已經處理過了。”景染急忙說道。
莫老微微點頭,稍稍放心的樣子,“那就好,你就不要忙了,回房間去休息吧。”
“好。”景染接過管家遞過來的托盤,往門口走去。
走了沒幾步,莫老又有些擔憂的問道,“小染,你昨天答應我的事情……”
“爺爺,我既然答應你了,就會做到,你放心吧。”景染努力微笑,卻還是難以抹去眸中的水霧。
她深知自己再多留一顆,便會露餡,急忙轉身,不等莫來說話就離開。
那急匆匆的背影,還是讓莫老的眉頭皺了起來。
管家有些擔心的問道,“老爺,您是還不放心嗎?”
“也不是,小染從小就聽話,她說做到,肯定是能做到的。”莫老有些微嘆。
“那老爺是……”管家不明白。
莫老又一次嘆氣,表情比先前還沉重,老眸里閃過無奈,“我是怕成宇……”
管家一愣,隨即明白了莫老的意思。
景染答應了,但莫成宇未必會答應。
雖然他現在還沒什么反應,但私底下是個什么情況,就不在莫老的掌握之中了。
景染將廚房收拾好之后,就上樓。
這個時候,還是自己房間比較安全。
畢竟在外面活動,都有可能碰上那人。
一關上門,她偽裝的堅強也破功了,滿臉的失落,頭痛的靠著門,閉著眼睛緩著心。
“不是很開心嗎?為什么這幅表情?”
房間里突然想起了男人低沉的嗓音,嚇得景染差點腿軟,驚恐的看向前方。
莫成宇正在窗戶邊站著,英俊的無關陰氣沉沉,正冷冷的看著她,仿佛有嘲笑,也仿佛有她看不見的心疼。
景染立馬如刺猬一般,戒備起來,“你到我房間做什么?”
“叔叔到侄女兒的房間有什么不妥嗎?”莫成宇還淡淡的反問,語氣霸道而凌銳。
景染被他這句話給梗得半天擠不出一個字來。
他到是越來越逼迫人了,知道往人的痛處上踩。
莫成宇并沒給她喘息的機會,步步逼近。
景染無路可退,硬著頭皮說道,“正是因為叔叔跟侄女兒的關系,才不能隨意的。”
他已站在自己面前,彼此的呼吸交織著。
景染只需要一抬眸,就能跟他對上。
那種因他接近才會有的悸動,就快將她的理智淹沒。
她緊張得急忙伸手去推他,可手掌一接觸到男人隔著薄薄衣衫的胸膛,便如同被電給刺激了一樣,迅速收回,急忙撤回視線,“叔叔,你能出去嗎?”
莫成宇抬起一只手,直接落在了她的臉側,落在了她的眼前。
這是標準的壁咚模式。
若是換做以往,景染肯定會面紅心跳,或許還會激動得偷一個吻。
可現在,她只有慌亂。
男人湛黑的眼底暗沉澤澤,充滿著安靜的漩黑,仿佛墜入進去,就會消失不見一般,他微微低頭。
漂亮的唇角就快要接觸到了她的額頭,聲音低低沉沉,“景染,你太天真了。”
“什么……意思?”景染心顫的問道。
莫成宇晦澀的視線微微一斂,“意思就是,你喊的開始,那就游我來結束。”
“叔……唔……”
他霸道的吻了上來,那么熾烈,吻得景染措手不及。
景染抬起雙手要去打他,可他卻先一步的洞悉了她的舉動,將她雙手直接握住,狠狠的按在了墻壁之上。
景染就這么被逼迫得動彈不得。
他的雙腿,抵住了她整個人,吻得又猛又烈,仿佛在宣泄著什么。
景染似乎都嘗到了血腥的味道,頭暈暈的,身子止不住的發軟,只能慢慢的將自己的重力依靠在男人身上。
這卻讓男人能更加深入的品嘗她的唇,那般投入,那般迷醉。
彼此的視線已迷失,清清淺淺在了這午后的時光里。
景染仿佛想到了他們之間的第一個吻。
那時,她才十五歲。
正直青春少女好年紀。
在一群女生中已經偏高的她,在這個男人面前,卻矮得還像個孩子。
那時莫成宇已經二十八了,男人的黃金年紀。
莫氏全都交到了他的手上,被他打理得蒸蒸日上。
這樣的男人,吸引了多少女人的目光啊?
江城的幾個豪門大家族里,出落得標致又有魅力的男人就那么幾個。
以至于幾人成了不少女人的肥肉,誰都想沾染。
就連景染身邊的女同學,都已經開始議論了。
有人喜歡龍夜爵的神采飛揚,有人喜歡祁云墨的俊朗清逸,有人喜歡河西爵的幽默風趣,也有人,喜歡莫成宇的沉穩內斂。
少女的心思從來沒跟人說過,隱藏得很好。
可那天,有幾個女同學說喜歡莫成宇的時候,她竟然吃醋了。
胸口里的酸楚讓她怎么都沒辦法安心停課,第一次翹課離開學校,直接去了他的公司。
不為別的,就想看看他。
因為只有那樣,她慌亂的心才會安穩下來。
她時常來公司,公司的人都認識,直接讓她進去等候。
景染永遠不會忘記當日發生的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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