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塵只顧著逃離嚴以驚的視線了,根本就沒看見。
和管家說了嚴以驚的吩咐后,梁塵便到院子里去了。
秋天的菊花和池塘里的荷花開的正好,總讓人流連忘返的,所以她總往院子里跑。
剛走到荷花池那里,她便感覺有一個視線在看著自己。
一開始她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但那錯覺卻越來越明顯,讓她不得不回頭尋找。
也不知怎么的,她總覺得那視線是從已經書房的方向傳來的。
可從她這里看向書房的落地窗,根本就看不見什么。
而且她剛才給嚴以驚送咖啡上去的時候,他分明還在開會的。
現在也才一點多,根據他給自己的行程表來看,他會工作到三點的……
但梁塵還是覺得那視線是從書房那里傳來的……
她回頭,想了一下,覺得那應該是自己的錯覺,便沒去細想了,繼續去看那些花兒。
這里有一大片的荷花池,在鳳凰那邊是極少看到這樣好看的荷花池。
鳳凰屬于海島城市,周邊都是海水,鮮少能種植荷花這種植物。
所以梁塵看著也覺得新奇,躲著嚴以驚的同時又能看風景,梁塵當然會選。
只是這種平衡很快就被打破了,她的電話響了起來。
這電話,只有老鄧打了,梁塵一聽到那鈴聲,心就狠狠的緊了起來。
她環顧了一下,確定沒其他人后,才接了起來。
“千尋小姐,大小姐讓我問候你一聲,想知道你最近過得可還好。”
“……嗯。”
“那就好。”老鄧淡淡的笑了一聲,“我也聽說千尋小姐在那里住得很好,這日子舒坦了,總容易讓人墮落而忘記一些事情,我打這個電話就是想提醒提醒你,不要被迷惑了。”
“你說笑了,我,我怎么會被迷惑呢。”梁塵雖然努力讓自己冷靜了,可她還是磕巴了一下。
說完后就懊惱的閉上眼睛,想狠狠的拍自己一巴掌。
“沒有自然是最好。”老鄧冷哼了一聲,告誡她,“嚴以驚是長得不錯,招女孩子喜歡,但你別忘了他的身份,你和他,是云泥之別,你們之間相差的距離,是你這輩子都無法追趕上的,所以還是弄清楚自己的立場才對。”
“……是。”
“那行,我暫時只和你說這些,只是稍稍給你提個醒,也沒有別的意思,另外,時機已經快成熟了,你坐好準備。”
梁塵的表情冷凝下來,再次回應道,“好。”
結束電話,梁塵只覺得渾身冰冷。
明明剛才還覺得陽光正好,暖洋洋的很舒適,一下子又覺得涼風太冷,秋冬將至。
她提前回了屋,嚴以驚正好從樓上下來,看看時間,才兩點,不及他結束工作的時間。
他已經穿上了外出服,并吩咐著管家,“我回去一趟,晚上不回來吃飯。”
“是。”
“烤鴨別忘了做,我不吃,還有人吃。”
“是。”
梁塵走了進來聞言問道,“嚴少要出去嗎?”
“嗯。”
平常這個時候,梁塵是不會再多問了,而且還會歡喜他出去了,自己能自在一些的。
可這一次她卻問道,“去哪里啊?連晚餐都不吃了。”
嚴以驚到是沒有作答,卻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這眼神讓梁塵心虛啊,結結巴巴的說道,“就……你不是吩咐廚房做了烤鴨嗎?你做了,那就吃不上了。”
“你是在挽留我嗎?”嚴以驚揚唇問了一句。
“不……不是。”
嚴以驚想了兩秒后說道,“我也的確想吃烤鴨了,那今晚就先不出去了吧。”
回頭還吩咐管家,“晚餐照舊。”
管家一副我心知肚明的樣子回答道,“是。”
這下,梁塵糾結了,她不過是隨口一問,怎么就讓嚴以驚以為她是在挽留他呢……
她根本就沒有那個意思的!
而且問那個問題,她是有私心的,她想趁著嚴以驚不在……做一些事情的。
雖然她已經對這個房子了如指掌了,可還有兩個地方是她沒有去打探過的。
一個是嚴以驚的書房,她雖然進去了,也在里面看過書,但對她來說那個地方還是陌生的。
她揣測著嚴紡讓自己做的事情,應該是和商業類的東西有關,嚴以驚大多時候在書房,那事關商業的東西也肯定在書房,所以她得把書房摸索熟悉了。
而另外一個地方,自然就是嚴以驚的臥室了!
嚴以驚的臥室,只有一個人能進去!
那就是管家!
來這里這么久了,她沒看到過一個傭人去嚴以驚的臥室,唯一進出的,就只有管家了。
讓人不可思議的是,那臥室的門有密碼,整個房子知道密碼的人,大概就只有管家和嚴以驚了。
可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嚴以驚會因為自己的一句話而不去赴約了。
梁塵總有一種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的感覺,便嘀咕著說道,“你不去赴約,會不會不太好?”
“不礙事,本來就只是去見一個朋友,她父親和我父親是至交,所以父親交代我招待一下。”
“你……不用和我解釋這些的。”
“我以為你想知道。”嚴以驚眼眸深深的看著她。
梁塵慌了,“我沒有啊,我知道這些做什么。”
這個答案,嚴以驚顯然不滿意,看著她幾秒后,才往大廳走去。
梁塵頓時松了一口氣,每次和嚴以驚說話,她留有一種自己快被看穿的感覺。
如果自己沒做虧心事,她到不在乎這些,偏偏她就是做了虧心事,才害怕被看穿啊。
人啊,心里果然不能有鬼的,不然隨時隨地都會被嚇死。
晚餐是按照嚴以驚吩咐做的烤鴨,廚師的水準很高,做出來的烤鴨很好吃。
只是梁塵卻沒吃幾口,而且覺得有些油膩了,只是草草的吃了一點就放下了筷子。
管家見她沒吃多少,便多準備了一些水果,這個到是合了梁塵的胃口,她吃了不少。
一盤葡萄,吃了沒剩幾顆。
嚴以驚還吩咐管家明日多準備一些水果,特別是葡萄。
管家又是一副心知肚明的樣子。
一大早起來,梁塵便感覺到自己的不適,頭暈目眩的,沒什么精神。
管家見她這幅模樣,便去告知了嚴以驚。
嚴以驚馬上讓楊起來一趟,這陣子楊起一直在忙活呢,帶了一批藥去他先前支援的地方,回來后便一頭進入實驗室去研究嚴以驚的病理了。
突然被叫來,他還以為出現什么情況呢,結果說是梁塵頭暈。
楊起對這事兒吧,不太上心,可能是先入為主的觀念吧,因為他知道梁塵接近嚴以驚是有目的的。
梁塵面對他也心虛啊,只說自己可能是昨晚忘記關窗戶有些著涼了,所以才頭暈的。
楊起便沒多看,開了藥給她。
梁塵還是謝過了楊起,是那種真誠的感謝。
“千尋,這段時間,你在這里過得還好吧?”楊起趁著沒其他人在,便多問了一句。
“挺好的,楊醫生,謝謝你。”
“算了。”楊起失笑了一下,“你啊,還是和從前一樣,總喜歡說謝謝。”
梁塵也和他相視一笑……
這種相視一笑,是一種釋懷,更是一種無形的默契吧。
楊起不在去計較她利用自己接近嚴以驚的事情了,而是打算繼續以朋友相處,所以還不忘交代她要按時吃藥等等。
嚴以驚站在樓梯口,將兩人對話的樣子都看在眼里。
不知道為什么,他心里有著一股很不悅的感覺。
他從沒有過這種怪異的感覺,好像是有什么在壓迫他的心一樣,讓他蹬蹬的走了下來,徑直的走到了梁塵的身邊并坐下。
楊起還和他打招呼呢,“嚴少,你最近的狀態看起來還不錯。”
而梁塵則如坐針氈,剛想要起身,就被嚴以驚抬手按住了肩膀并和他坐在了一起。
看在楊起眼里,就是他攬著梁塵的肩膀,他對楊起說道,“千尋的情況怎么樣了?”
千尋?
梁塵都差點沒反應過來,雖然和嚴以驚已經相處一個月有余了,可他很少稱呼自己的名字。
大多是用你,或者直接連稱呼都省去的那種。
這還是他第一次這么正兒八經的用這樣的稱呼了,只不過對著的,是楊起。
“她啊,就是小感冒,好好休息就行。”
“嗯,那勞煩楊醫生了。”嚴以驚的手加大了力量。
因為他感覺到梁塵想要和他拉開距離。
梁塵再次被按在了懷里,當著楊起的面她不好掙扎,只能僵坐著。
而這個時候,嚴以驚還故意對她笑笑問道,“千尋,你還有其他什么不舒服的嗎?趁著楊醫生在這里,一并給你檢查了吧。”
“……我沒事了啊……”梁塵自己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你上次游泳的時候不是摔了腳嗎?恢復得怎么樣了?要不讓楊醫生給你看看?”
“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啊……”梁塵再次囁嚅的解釋,在接觸到他的視線后,聲音便漸漸小了下去。
嚴以驚卻笑得如沐春風,“是好得差不多了,我給你擦藥的時候也注意到了。”
擦藥?
什么時候?
梁塵一臉茫然。
嚴以驚成功的在楊起的臉上看到了詫異,便更加得意了,“你每次都怕疼,不肯擦藥,是我趁你睡著的時候擦的。”
梁塵,“!!!”
楊起更加詫異了,“你們……”
嚴以驚挽著梁塵對他微微一笑,“如你所見。”
楊起愣了一下后,才是說了一句,“那恭喜你們了。”
梁塵更加一頭霧水了,什么恭喜?怎么就恭喜了呢?發生了什么?為什么沒人告訴她?
還有,嚴以驚什么時候趁著她睡覺給她擦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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