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白默還以為陸離要將她殺人滅口,不過她明顯多慮了。
沒想到下山后,他帶著她去了附近的一個景點公園。
如今天氣越來越冷,傍晚出來溜達的人都很少,更何況時間已經快深夜十一點了。
從后備箱中搬出酒,將一包零食扔在白默懷里,朝著公園內的涼亭走去。
他什么時候準備的?
白默十分無奈,可自己小命都在這位boss手里捏著,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不對!他根本連小人都算不上!
白默出門時并沒有拿外套,山上和山下氣溫差異有點大,見她時不時搓著自己的胳膊,陸離將外套脫下來給她披上。
他也不知道從哪里變出來的酒杯,坐下來倒了兩杯后,轉身靠著石桌開始欣賞起了月色。
陸離的目光有些惆悵,像是在透過月亮思念什么人。
“你沒事吧?大晚上來這里做什么?”
陸離輕抿一口杯中的酒,“很多年的今天,亞倫從孤兒院中收養了我們兄妹。”
“可你不還是恩將仇報了!”
陸離嗤笑一聲,“真相如何你我心中都有數。”
“那為什么你不解釋呢?明明就并非你所為,又為何要讓自己背上弒父的名聲。”
“只有如此,其他人才會懼怕,我才能坐穩現在的位置。”
“有用嗎?即使你們手握滔天權勢,又能如何?你就不怕被迷了心智,導致眾叛親離嗎?”
“在這個世上,真正在乎我的人又能有幾個?既然天下人會負我,我又何必在乎太多。”
“不對!除了雅笙和阿信,還有亞倫啊,他是真的拿你當自己的孩子!”
“或許一開始是這樣吧。”陸離眼神驀地有些黯淡。
那她呢?她對他應該只有憎惡和恨意吧。
白默突然想起雅笙說起過他們的過去,她當時的態度很輕描淡寫,似乎沒有什么特別深刻的體會。
是陸離為她扛下了一切,導致她心中還存在著良善嗎?
他雖然不是一個好人,卻是一個好哥哥。
白默拿起一瓶常溫的飲料,開始喝了起來。
“你為什么不喜歡喝酒?好像從不曾見你喝過。”
白默尷尬的笑了笑,不知道該怎么說。
在月光的映照下,陸離身影被逐漸拉長,回頭的瞬間,她瞧見他黑曜石般的眸子十分晶亮,嘴角的笑容惹人心醉。
“怎么了?會撒酒瘋?”
白默摸了摸鼻子,根據薇姐所說,她喝醉了貌似會調戲人。
腦補下那一幕,簡直是不忍直視。
陸離似乎從未在她臉上瞧過這種神色,頓時來了興致,“這里就我一個人,就算丟臉也沒關系。”
“去你的!誰知道你會不會圖謀不軌!”
陸離認真地打量著她,突然攬住她的腰際拽進了自己懷里,一股酒味撲面而來。
唇瓣被冰冷的觸感覆蓋,她瞳孔放大,掙扎著將他推開,使勁朝著陸離的小腿踹了過去,眼神厭惡,憤怒地吼道,“你有毛病啊!”
沒想到他并沒有躲避,反而輕笑道,“你是不是不會罵人?”
“你醉了,我自己打車回去。”
白默嫌棄的擦了擦唇瓣,朝著涼亭外走去,暗暗發誓要與這個人保持距離,要是拿到解藥,最好這輩子都別見了,否則要天天做噩夢!
“你不是想見衛瑯嗎?”
白默聞言,果然停下了腳步。
“他在哪?”
“你還分得清你自己和沈岺清的記憶嗎?”
“你說什么?”
“你覺得你記憶中的故事,是你自己的?還是衛瑯和沈岺清的?”
見她沒有明白自己的意思,陸離說道,“你有沒有想過,你跟那些中了veis
swert的患者一樣,以心底的某種執念,幻化出新的人物形象,隨之一起沉迷在虛假的世界里。”
“不!衛瑯不是虛假的。”
“那些像精神病人一樣的患者也這么說。”
白默愣住,可隨即很快反應過來,“不對!我父親他們也知道衛瑯的存在!”
“那個人本來就是他構造的,只是為了讓你的生活更加逼真一些。”陸離重新倒了一杯酒,起身走到木質欄桿旁,“你能找到衛瑯真實出現過的跡象嗎?”
這句話直接戳中了她的心,自從衛瑯失蹤,她根本找不到他生活過的跡象,可所有人的表現都沒有異常。
“眾人皆醒你獨醉,不過是一場戲罷了,可最終上心的只有你一人。”
“那你給我看的衛瑯那張照片......也是假的?”
陸離飲了一口杯中的酒,算是默認了。
白默踉蹌著后退一步,心中百感交雜,眼眶逐漸泛紅,“所以我那兩年多拼命努力,究竟為了什么?”
她用憎恨的目光看向陸離,后者卻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如果我不將你帶走,那么現在活在世上的人,絕不是你,而是沈岺清。”
白默如遭雷擊的立在原地,他在說什么?
“哪有人會無緣無故的對一個人好,若非我給予了你強大的能力,你早已成為了沈岺清的替代品。”
白默動了動唇瓣,大腦飛速運轉,往昔一切浮現在眼前,終于明白了什么。
“原來我被植入了沈岺清的記憶是嗎?”
陸離點頭,“在實驗結束前,是我帶走了你。”
白默轉身看向沈家所在的方向,遍體生寒。
“長生的秘密,難道就是將記憶力轉移到別人的腦子里嗎?”
陸離上前揉了揉她的頭發,“哪有那么簡單。”
“可是......我真的記得她的過往,如果艾希沒有死,我便會徹底消失不見。”
白默將陸離一把推開,“你為什么要把我拽到這個漩渦里!倘若不是你將我送到沈河面前,他又如何會知曉我的存在!”
陸離沉默了,許久后才說道,“對不起。”
她從未見過陸離低頭,也許是今晚他喝多了,如同一個孩子般,局促的看著她。
“你走!我不想見到你!”
白默蹲下身,明明無限的悲傷在心底蔓延,可她卻哭不出來。
陸離拿起被白默丟在石桌上的外套,重新披在了她身上,“小心著涼。”
“我會盡快找到資料,從那之后,我們橋歸橋,路歸路,兩不相欠。”白默深吸一口氣抬頭,一字一句地說道。
陸離動作一頓,語氣十分堅定,“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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