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夸獎，愧不敢當啊。”白默皮笑肉不笑，捋了捋耳邊的秀發，雙手環胸，眼神戲謔。

“所有人都死了，唯一活下來的我，余生將困于文焱和阿信的死亡當中。他們一個是我的殺父仇人，一個是...我的好兄弟呵，恭喜你，報仇成功了。”

“別急，游戲還沒結束呢？”她沖他輕輕眨眼。

“你還想做什么？”

她從床邊起身，走到溫陸離身邊，單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眼珠轉動斜睨他一眼，語氣犀利而森寒，心情平緩的說道，“高瀾是文焱的妹妹，但我并不想趕盡殺絕。反而，我們之間達成了合作。”

“合作？”溫陸離很快反應過來，“在我死了之后，候尹天元哪怕換了身份，也會是個叛徒。他唯一的選擇，就是用高瀾的秘密來威脅她。所以，你是想讓高瀾做臥底，到時候再殺了候尹天元。”

“是啊。”白默身體倚靠著電腦桌，左手支撐右胳膊肘，右手把玩著發絲，“你說，讓他自以為勝券在握時，再讓他最愛的人殺了他，怎么樣？”

看著她唇邊的壞笑，一瞬間，他仿佛看見了曾經的火羽，“恭喜你，出師了。”

“候尹天元和徐家，我一個都不會留，像他們這種禍害，留著也是害人害己。”

溫陸離沒有再接話，只是問了她另一個問題，“你放過高瀾，是因為黎斯洛吧？”

“這個問題，貌似不該由你來問吧？”

“我只是好奇，在你心里，我比不過易青，那較之黎斯洛又如何。”

“他是我兄弟，你是我仇人，你覺得呢？”

“那應該是我了，至少，你應該恨我比較重。女人的狠源自于恨，而恨來源于對男人的愛。”

“大哥！你哪兒來的臉說這種話啊？！”

白默偽裝淡定的面具瞬間破裂，溫陸離笑著抬手想揉她的頭發，可到達她的頭頂，又止住了。手順勢而下，將她抱進了懷里。

“喂！松手！不然我翻臉了！”

“別動，給我一分鐘。”

白默本想將他推開，可是又怕掙扎傷到肚子里的孩子。

溫陸離感受著她的溫度和氣息，“我真的好后悔，將你送回到他身邊。”

“嗯，是該謝謝你，讓我們再次相遇。”

這一分鐘的時間過的似乎格外快，溫陸離多想無限延長，可是他知道，抱的越久，他就越不想松手。

片刻后，他終于將她松開，“我本來想洗去你的記憶，讓我們重新開始，但我知道，你一定會恨我。”

白默刻意避開他的眼神，“好自為之吧，這里有一張新的身份證和銀行卡，是阿信給你留的，密碼是小笙的生日。”

溫陸離看著身份證上衛瑯二字，包括上面的照片，與他曾經所用的那張臉一模一樣。

阿信

這時，外面傳來汽車行駛的聲音，應該是韓序來接她回家了。

“陸離，我們...后會無期了。”

就在白默轉身的瞬間，她的手腕被拽住，不等她發問，一張卡塞進了她的手里。

“這些錢，捐了吧。以他的名義捐給貧困山區，就當是為他減輕一點罪孽。”

“好。”

白默接過卡，側頭一笑，朝著外面走去。

“祝你幸福。”

“嗯，帶著他們的那一份，好好活下去。”

他們都沒有回頭，聲音很輕，但是又明確知道，對方可以聽見。

白默離開地下室后，上了韓序的車。

“小默，幫了他，你將來也許會后悔。”韓序操控著方向盤，透過后視鏡看向后車座上的白默。

她沉默半晌，才重新抬眸，“我能毀了他第一次，就不怕有第二次。”

當他們拐彎上了公路后，發現別墅的方向燃起了熊熊大火，包括那些儀器，亦被全部燒毀。

那些人執著追尋了多年的秘密，就此煙消云散。

看著遠方滔天火光，白默逐漸收回視線，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

火光由明到暗，直至最終回歸現實，溫陸離眼前再次被熙熙攘攘的人群覆蓋，將帽檐拉低了些，朝上推動墨鏡。

這時，一輛黑色跑車從他身邊駛過，望著車中幸福依偎在一起的二人，原本已經結疤的傷口，再次被狠狠撕開，鮮血淋漓。

候尹天元死了，她終于得償所愿。

更準確的說，她成功讓他變成了孤家寡人，這是她認為對他來說最好的懲罰。可白默并不知道，失去她，對溫陸離來說已經是最致命的打擊。

打開耳機，輕緩的音樂傳入耳中，他與她經歷的種種如同幻燈片在腦海中來回播放。

一個人混在人群中，雙手插在褲兜中獨自前行，背影孤單而寂寥，似乎與這個世界完全格格不入。

剛才那輛黑色跑車上，白默忽然回過了頭看向車窗外。

“默默？怎么了？”

“沒事，剛才受的傷還有些疼。”

剛才不知為何，她心中隱隱作痛。

“胳膊給我，是不是傷口裂開了？”

“啊？沒關系，馬上到醫院了。”

見她下意識躲避自己，易青皺眉，“默默。”

“嗯？”

“剛才幫我們的人是他吧？”

“嗯。”

“他動用了那些cleaner？”

“不是他，是我。”

“你說什么？！”

“他說過，我的火羽令牌，可以調動一次cleaner。”

“你是怎么聯系他們的？”

“我不知道，是他們主動送上門的。”她如實回答。

“高瀾是你的人？”

“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嗎？”

“今天這一幕，你應該等了很久吧？”

兩人多句一問一答，他終于問出了這句話。

白默摟住他的脖子笑道，“你自投羅網毀了沈淵和沈岺清，把他們一鍋端。我只不過是安插了一個臥底，替你們解決了候尹天元，同時瓦解了他們所有的勢力，這不是很好嗎？當然，我不是不信你，而是有些事情，我想親手完成。”

易青既無奈又好笑，“那你可開心了？”

“當然！我現在心里不知道多解氣呢。”

他不輕不重的彈了下她的額頭，“徐家的事情，我已經解決的差不多了，等過段時間，我就帶你回S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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