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走。”風禮祁從坑底一躍而上穩穩落在辛扶兮、周衛民跟前。
見梁婷婷不在,周衛民以為出了什么事兒,“梁小姐呢?”
“她要留下來。”風禮祁邁開步子繼續往前走著。
“為什么?”周衛民心想生前沒能保護好梁婷婷的安全,不想死后還留她在這里受刑。
“作為我的手下留在這兒考察。”風禮祁轉過頭來略帶責罰的意味,“問夠了么警官?”
周衛民見她眼光兇悍沒有再多言。
辛扶兮在前方領路,三人行色匆匆途徑不少大地獄也都沒有停留,直奔著五道輪轉王所在的第十殿而去。
周衛民被眼前的景色所震驚,之前大都是黃沙漫天、冰凍三尺、壁立千仞的地方,可此時他所身處的竟是一片潔白無瑕之地。此處也有摩天大樓、軌道交通,更重要的是天、地、萬物宛若渾然一體,周衛民仰起頭肅然起敬。
“再帶你去見個人。”風禮祁昂首闊步、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辛扶兮不緊不慢的跟在她身后,周衛民則是一路小跑才勉強追上。
“見誰啊?”周衛民停下來后撐著膝蓋喘氣。
“張曉蘭。”只見風禮祁走入矗立于中央的高樓里,凡所見她的鬼都立即退避三舍。
一個精神憔悴的女人手里拿著個小冊子排在隊伍末端,周衛民瞧她樣貌確實同照片比不離十,他便如同忘記了自己的處境上前詢問了起來。
“張曉蘭你是被張宇殺害的么?他的作案動機、作案工具是什么?”周衛民可見還是想要把那幾起錯綜復雜的案子給理清楚。
張曉蘭許久未聽人提起“張宇”這個名字,見來者一幅又要審問她的樣子,嚇得立即跪了下去。
“大人饒命啊,我已經知錯了。我不該對鐘芩如此刻薄,不該哄騙她去墮胎,更不該四處散布謠言詆毀污蔑她啊!”張曉蘭一直伏在地上,縱使周衛民伸手來扶,她也不肯起來,“我對不起鐘芩啊!我也對不起兒子啊!這幾年在阿鼻大地獄里我都深刻地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也認真反省和贖罪了。但我深知自己的罪孽還不至于能如此早去投胎,感謝大人高抬貴手放過我了啊”
張曉蘭的哭腔微顫,聽起來就像是惡鬼哀嚎。
“這”周衛民聽了張曉蘭的話有些不明所以,“我一定會把兇手捉拿歸案的!”
“不!”張曉蘭的兩行淚水奔涌而出,“我就是個該死之人,我害死了鐘芩和她腹中胎兒啊!即使不是我直接殺人,但我確實是害死了他們,我罪有應得啊!來生不論是做牛做馬我都會行善積德的!”
風禮祁見狀走上前來,“你能早日脫離苦海、轉世投胎,不是因為閻羅對你網開一面。一是見你悔意誠摯,不必再繼續受罰;二是你兒子張宇平日里還是為你祈禱、誦經了。當然他也已經與你撇清了關系,現在是我手下眷屬之一名為羊舌羽。”
噗通一聲,張曉蘭跪了下來給風禮祁磕了個響頭,“感謝大仙收留他,感謝大仙,感謝大仙”
“別跪了趕緊上車投胎去吧,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下一世還是努力自豪地活下去吧”風禮祁轉身讓辛扶兮先去跟輪轉王通報一聲,周衛民則目送張曉蘭上了列車,她坐在窗邊嘴里像是在念叨什么。
周衛民跟著風禮祁進了一扇門,隨即她又推開了那扇刻有鬼怪出游圖的門,起初周衛民還以為是電梯卻沒想到竟是瞬間傳送的裝置。
風禮祁還是一言不發的往前走,周衛民率先打破了尷尬的氣氛,“那個風小姐,為什么要帶我來地獄還有見這些人?”
“閑。”風禮祁沒有轉過身繼續往前走,周衛民對這個答案有些摸不著頭腦,但又覺得再繼續問下去有些自討沒趣。
風禮祁也大概是察覺到這人心中有諸多疑惑,“此番前來你有什么感觸?”
“慘。”周衛民說了一個字也沒要繼續說下去的打算。
風禮祁在一扇刻有浮雕的銀門前停了下來,她敲了敲門辛扶兮從內為其打開了大門。
“輪到王。”風禮祁拱手做了做樣子。
輪到王隨即站起身來笑臉相迎,“請坐請坐,請問審判大帝今日來有何事?”
“我想要你幫我查查一個人,東武國遠江省b市的莫文。”風禮祁此話一出,周衛民渾身一震他緩緩轉頭神色緊張。
“大帝稍等,我讓手下立即去查。”輪轉王隨即喚來小鬼做事。
“莫文她轉世了么?”周衛民一步一頓地挪到風禮祁身邊,“她怎么死的?”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此時周衛民卻已經哭成了個淚人兒。
風禮祁沒有答話只是跪坐在沉木案幾前品茶,周衛民則癱坐在一旁終于放下了身上的一切包袱,不顧形象的發呆流淚。
“給輪轉王添麻煩了,禮祁先在此賠不是。”風禮祁放下茶杯欲起身賠禮。
“使不得,使不得”輪轉王立即放下手頭的事情,朝著風禮祁擺手示意她沒事沒事你帶個傻子來玩我都開心。
風禮祁依舊一臉風清云淡的樣子,又端起茶杯來細細品味。
過了不到一刻鐘小鬼就拿著一個小方塊進來了,“輪轉王大人找到了,找到了。”
輪轉王隨即伸手接了過來,他把小方塊放入桌簽的凹槽里,真人大小的全息投影出現在了周衛民眼前。
“莫文,莫文。”周衛民摸了眼淚試探性地伸手去觸摸,明知碰不到卻還是執意為之,他再一次掩面而泣。
輪轉王見周衛民的反應知道應該是找對人了,他面露尷尬神色“大帝來晚了,昨日這姑娘就轉世了。”
聽到輪轉王這句話,周衛民突然清醒過來,他快步走到輪轉王跟前,“輪轉王大人莫文她可有在地獄受過什么刑?”這個男人紅色眼聲音微顫,想不到愛人生前遭受過什么磨難,但他見識過了地獄的風光。
“哎,那姑娘生前向來是清心寡欲、克己復禮、尊師重教,奈何在世的時候受夠了磨難,到了地府誰還會再刁難她啊。”輪轉王搖了搖頭,“我聽說最后喝了孟婆湯,她都還是瘋瘋癲癲、心結未開,只恐怕來世又要遭罪啊。”
周衛民直接跪倒在了輪轉王桌前,悲痛之情轉瞬即逝他眼里泛出熊熊火光,“輪轉王大人請您告知我莫文為何而死。”
輪轉王的臉色也極為痛楚,他按下了小方塊上的按鈕,過去的事情就在眼前重演。
莫文在高中時被人拐賣到了東武國的偏遠山區,汽車開了七八天到了一個小城鎮里。隨后莫文跟其他女孩一直被丟在馬車上,又走了一天一夜才到買莫文的人家。
這山坳里的村子都窮得不行,此地不通水、電、氣連汽車也開不到,而買莫文的這一家看起來更是寒酸。用水泥火磚簡單堆砌的房屋,旁邊還有個簡陋的牛棚。人販子收了兩千塊錢就又趕車前往下一個買主家,他們走之前還叮囑了那家老兩口先把人狠狠打一頓、關在黑屋里餓上幾天,等聽話了再放出來。
老兩口對人販子連連道謝,隨后就把莫文拖進了屋子里。這兩人的兒子已經三十出頭,奈何小時候高燒得不到醫治成了個傻子。這同村的人要見面都得走上半天的山路,更別說隔壁村得有多遠了,誰會愿意把自己的閨女大老遠地嫁給一個傻子,關鍵還是窮傻子。
為此兩人就琢磨著給兒子買個媳婦,反正是偏遠地區甚至于有些人眼里都是不可能生存之地,肯定查不到也找不到所以兩人就四下借錢賣家產湊夠了兩千塊。
“你可是我們花錢買來的,你就得聽話你就是奴隸你知不知道!”這老太婆倒是聽了人販子的話,回去就先往莫文身上潑了一盆漆黑的臟水。
莫文的手腳被綁嘴被也封住,自然是只能眼淚汪汪地嗚嗚叫。此刻的莫文定是后悔極了,后悔宋那個迷路的小孩回家,卻沒想到如今她卻是那個回不了家的孩子。
其實在來的路上莫文就沒怎么吃過飯,人販子怕她們會大喊大家只有在無人的路上才會拿出一個饅頭給她,這就是一天的飯菜。所以此時的莫文也是饑困交加,她現在氣血虛弱沒有掙扎半閉著眼。
結果那老太婆以為莫文是在瞧不起她,便隨手拿來了靠在墻邊的扁擔,照著莫文就是一頓抽。周衛民隨即上前去護莫文,卻根本也護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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