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舌羽差不多得了吧。”衛寧嘆了口氣轉過臉去，“你對一個孩子這么能下狠手嗎。”

“孩子？”羊舌羽斜著眼睛看他，“那之前不還有兩個畜生殺了親媽么？是孩子就是能放過了？”

衛寧翻了個白眼：“沒法跟你聊了。”

“那我先把她召回來看看效果怎么樣。”羊舌羽提了提手中的鐵鏈小莧直直朝著自己的身體撲過去，“喂，先別急著回去啊。”

小莧哭喪著臉：“我不想死了，我不想死了。”她跪在地上朝著羊舌羽磕頭。

“這是發生了什么？”衛寧一臉狐疑的看著小莧。

“我剛才在黑云沙小獄受刑十年，每時每刻肌膚脈絡都在重生和撕裂，關鍵是我會越來越清醒甚至感覺到每一寸皮肉爛逐漸灼爛。。”小莧雙手捂著頭擔心那黑沙會再次襲來，“牛頭馬面還告訴我，黑云沙小獄之后再叫喚大地獄還有上百年的酷刑等著我。”

小莧朝衛寧爬去：“救救我，我還不想死啊，死后我也不要下地獄......”她雙手微顫著，衛寧卻往后退了幾步不想被小莧被抱住。

“回來。”羊舌羽一扯鐵鏈小莧被拉到了他腳邊，“其實你在地獄才待了一分鐘而已。”

小莧整個人呆若木雞，方才恍若隔世的歲月竟然只是一分鐘，她嚇得就要當腰暈厥過去：“我該怎么辦？求求你饒了我吧。”

“唔，你自己覺得該怎么辦呢？”羊舌羽俯視著跪倒在地的小莧。

“我承認我做過的壞事，我會跟莫馨她們認錯、道歉的。”

“這些還不夠。”

小莧一愣：“我每個月都要行善事，還要以自己為反面例子去呼吁大家抵制校園霸凌......”

“早這么做就對了嘛。”羊舌羽跳下窗臺拍了拍小莧的臉蛋，又取下了她脖子上的鐵鏈。

躺在病床上的小莧突然驚醒，身上的傷也都奇跡般愈合。隨后她干得第一件事就是告知母親她在學校里欺凌他人，找了莫馨等受害者認錯補償，又將自己的故事錄制成視頻放于網上。

一時間這件事情在G市鬧得沸沸揚揚，什么女中學生被邪祟附身關入精神病院、校園霸凌的受害者竟用邪門歪道反制施暴者等等......

不過除此之外“天罰”在大部分人的心里留下了筆墨濃厚的一筆，害怕被報復的人則繼續丑化“審判之神”，他們稱之為邪神。

這件事里的主人公小莧和她的幾個同伙，每日里都會反思的自己的言行閑暇時誦讀經文，每月還會一起做志愿者宣傳抵制校園霸凌。

曾經受到她們傷害的孩子也都接受了心理疏導、治療，大都能繼續正常讀書完成學業，不過他們稚嫩的心靈上蒙上了一層無法褪去的傷疤。

“那莫馨會怎么樣？”衛寧和羊舌羽站在G市最高點。

“她雖然沒有直接加害于人，可依舊是有罪的。”羊舌羽蹲在邊上看這夜里川流不息的車輛，“諷刺吧。”

“嗯？”

“因為弱小所以被人欺凌且毫無還手之力，可當他們站起來與命運抗爭之后卻也成了有罪之身。”羊舌羽問衛寧討了根煙沒有點燃就這樣銜在嘴里，“不過我也同她講了只要心懷善念、善待他人，去了地獄之后會減刑。”

“那我們這樣做的意義是什么？”衛寧望著遠方的燈塔眼里有些迷茫。

“意義，不就是為了幫凡人重新拾起敬畏心么？讓他們知道頭上三尺有神明。”羊舌羽又盤腿而坐，“在你生前的時候肯定是審判有罪之人，可是他們造成的傷害已經無法逆轉。現在我們做的事是為了讓他們恐懼、害怕，再也不會觸碰這跟紅線，雖說不能徹底讓黑暗在世界上消失，但好歹也能減少一些受害者。”

“那我問你為什么很多好人死得快，壞人還活得壽比南山？”衛寧也蹲了下來。

“哈，你傻呀。”羊舌羽把眼又丟給了衛寧，“那種把利益建立在犧牲別人之上的，他活得越久而且他的子孫后代越繁榮，等到他們一族下地獄的時候判的時間越長。”

“雖然亡靈剛進去的時候有明確的年限，但是在服刑期間還會再依據他對人世的影響而加減年限。”羊舌羽抬起頭來望著看不見星空的黑夜，“我上次在地獄看見了一個老頭已經在黑繩大地獄服刑三千年了，本來他是被判了幾百年的但是因為他死后子孫后代繼續在他那帶血的家產上繁衍，愣是給他一直加到了五千年的啊。關鍵是他還有別的地獄沒去呢，而且他的子孫后代凡是碰過那帶血家產的，下去之后多多少少都要受刑。”

“這是連坐啊？”衛寧接過煙來。

“對啊，除非他的后代行善積德可能下去會抵消罪孽，不然一個都跑不掉的。”羊舌羽壞笑起來，“一人作孽全家遭殃。”

衛寧沒有多說什么倒是摸到煙嘴濕漉漉：“喂，你不抽煙問我要什么啊！”

“看你嘴里叼根煙裝酷，我也想試試。不過我現在覺得，光我現在的模樣就已經夠酷了。”羊舌羽轉過身子倒了下去。

“你干嘛！”衛寧沒能攔住他就這樣看著羊舌羽下墜。

“因為我聞到了好玩的味道。”

羊舌羽從高空落下也沒有絲毫要減緩速度的意思，直接在地面踏出了個坑來，黑暗中的人轉過臉來惡狠狠地看著羊舌羽。

接著路燈照入小巷里的一絲昏暗光線，羊舌羽看清了這人手上的血漬和倒在一旁奄奄一息的女人。

“你找死么？”那人站在原地沒有立即行動。

羊舌羽則是舉起彎刀頂住下頜，刀柄上微微放處電光好方便那人看清自己的模樣：“誒對，我找可以玩死的人。”

“我可是在為民除害！”男人義正言辭。

“啊？”

“你看她穿著暴露招搖，而且深更半夜還在外面瞎晃，肯定是個賤女人。”

“哦，那你半夜出門手里持刀，肯定也是個窮兇惡極之人。”羊舌羽讓電光更加明亮如同他打了個手電筒，“所以我也是為名除害。”

“你！”男人怒目圓睜卻發現眼前的人長一副鬼樣直接嚇得屁滾尿流。

“你是打算去自首呢？還是我幫你斷首呢？”羊舌羽的彎刀在他脖子上輕輕拍打。

這男人卻突然開始裝瘋賣傻起來，這演技倒是一流足以讓不少靠這吃飯的人汗顏，他兩眼一翻哈喇子直接流到胸口。

“精神病？”羊舌羽笑得更加猖獗，“你下地獄了一點刑都不會減，閻羅大人還會替你開腦治療。”

他又湊到女人耳邊：“喂你還活著么？”

“救...救...我......”女人的聲音同那風中殘燭隨時都會熄滅。

“像我祈求吧凡人，祈求審判之神會予以你憐憫，讓我帶她給罪人降下天罰！”羊舌羽的彎刀變成了鐵鏈已經套在了男人的脖上，男人瞬間神志清醒提到朝著羊舌羽刺去。

羊舌羽則彎腰聽女人的回應：“求......”

“哦好我知道了。”羊舌羽一把握住了男人的手腕，清脆的骨折聲、嚎哭聲、鋼刀落地的聲音都交匯在一起，這對于羊舌羽而言是格外動聽的交響樂。

他抱起女人拽著鐵鏈在路上狂奔，羊舌羽的速度超過了路上飛馳的汽車，不少人都探出頭來查看是什么情況。

路人們紛紛拿出手機來拍攝卻只有殘影，以及地上一道彎曲的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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