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如今這張臉生得不是什么國色天香，膚如凝脂，但好歹也五官端正啊。乖乖，方才要是這么磕下去，說毀容都是輕的，腦袋估計都得開個花了。

“月姑娘，你沒事吧？”沈霧緊張不已地看著她，又不敢貿然碰她。

蘇嫻搖了搖頭，長抒了口氣，說道：“沒事。虛驚一場而已。”

“這里黑燈瞎火的，走路還是多看左右，小心一點吧。”秦曼姑娘在旁邊漫不經心地說道。

蘇嫻嗯了一聲，若無其事地說道，“多謝提醒。”

她自然不會說，方才雖然是黑燈瞎火的，但壓根兒不是她沒看左右四周不小心，而是有人故意伸腳絆了她一腳。

至于是誰，心照不宣吧。

冬歌聽見聲音轉回頭，已經虛驚過了，她不明所以地看了看蘇嫻，問：“月姐姐，怎么了？”

“沒事。照顧好哥哥啊。”蘇嫻說道，又囑咐嚴孟夏道，“孟夏，照看好妹妹。”

冬歌和孟夏異口同聲說道：“知道了。”

蘇嫻便轉而看了杜青楓和文殊羽一眼，誠懇地說道，“兩位師兄，我有些話要單獨對三師兄說，能不能幫我照看一下冬歌和孟夏，一會兒就好。”

文殊羽還愣了一下，杜青楓立馬就點了點頭，說道：“放心吧，我們看著呢。”

“多謝。”蘇嫻微笑頷首，便抬頭對身邊的沈霧說道，“三師兄，能借一步說話么？”

沈霧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

蘇嫻看了邊上的秦曼姑娘，便與沈霧一起走開了。

“月姑娘……師妹，你有什么話就直說吧。”走了好一段，終于到了人比少的地方，沈霧忍不住說道。

走在前面的蘇嫻便停下腳步，回過頭來，說道，“三師兄，原本今晚是個好時光，我不應該說什么令人掃興的話。但師伯說的對，有些話還是要說清楚的好，所以，我打算在此與你說清楚。”

“……師、師妹，你……”要說什么？沈霧聽見她的這番話，神色微微一變。

蘇嫻卻是淡淡一笑，說道：“師兄，其實我覺得喚你沈大夫更順口些，也許是打從一開始便叫慣了吧，想改口也不容易。”

她頓了頓，接著又說道，“我知道你對我有別的想法，師門上下大家其實也都看得分明，師伯還特意通過冬歌來提醒我，若是沒有那個意思，就不要耽誤你。我覺得師伯是對的。從前我一味回避，但這種做法并不可行，反而讓師兄你有所期盼有所期待，但這樣只會讓師兄你陷入不好的境地，我不想讓事情變成那樣。”

“阿月雖然是外門弟子，但也是師門中的一員，你我往后是要長長久久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阿月不喜歡讓事情變得復雜，所以，今日要鄭重的與三師兄說清楚。師兄，阿月對你沒有任何的男女之情，如今沒有，往后可能也不會有。還請三師兄你，好好珍重。不要因為阿月，而在做決定的時候有所偏頗。”

“月姑娘，我……”沈霧最近已經慢慢改口叫蘇嫻師妹了，可是一時情急，“月姑娘”的稱呼還是脫口而出，“我，我不是，我沒有偏頗……”

“師兄，你先別急，我明白你的意思，只不過，阿月還有很多事情必須去做啊。不能接受師兄的這份好意。”

是這樣的么？

沈霧眼中的光芒漸漸暗了下去，失落地看著腳邊，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師兄很難過么？”蘇嫻歪著腦袋看他。

沈霧的心猛地跳了一下，連忙擺手往后退，“……不不，不是。我……”

“我，我不會……”

“師兄，后面是湖。你別往后退了。”蘇嫻嚴正指出。

沈霧聞言一頓，回頭一看，果然一腳踩在了湖邊了，他連忙又跳了回來。

“我，我我我……”嚇到了的沈大夫，竟然就跟小孩子一樣。

蘇嫻笑得雙眼都彎成了新月，“師兄想說什么，就說吧。我洗耳恭聽的。不過，湖邊不太安全。”

沈霧尷尬地一笑，又朝離湖邊的方向走了兩步，這才說道：“師妹，我……我知道你還小，我……我并沒有想要給你造成困擾，若是我、我有什么給你造成困擾的地方，我……我給你道歉。但是，我……我不會就此放棄的。我是從心里對你……我絕不是三心兩意朝三暮四的人。”

蘇嫻聞言，忍不住嘆了口氣，“嗯，我沒辦法干預你的想法啊。可是，我不想一直不明不白的，我只是希望師兄能清楚我的想法，也希望師兄能夠遇見真正適合你、并且也如你喜歡對方一樣喜歡你的姑娘。師兄能明白么？”

“……我，明白了。”

蘇嫻嚴肅地說道，“以前，我將沈大夫當作一個醫者那般尊敬，往后，我會將師兄你當成兄長那般尊重，不過，也僅此而已。”

“月姑娘，我……”

“師兄，往后你就還是叫我師妹吧。畢竟，我師父是你的師叔，你總是‘月姑娘’、‘月姑娘’的叫，不知情的還以為阿月有多特殊呢。”蘇嫻微笑說到，禮貌但也疏離。

沈霧愣愣點點頭。他其實還有一肚子的話想說，但蘇嫻并沒有給他機會再繼續說下去。

蘇嫻回頭遙遙看見燈火輝煌的地方，拿著兔子燈、狗狗燈的冬歌和孟夏就在那玩耍，她與沈霧說了一句，“我去看看冬歌和孟夏。”說完，便拔腿一路小跑過去。

“月……”姑娘。沈霧張嘴想叫住她的，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方才她已經說的夠清楚明白的了。他若是再說什么，好似都不合適了。

唉……

沈霧嘆氣。

就在此時，秦曼不知道從何處突然蹦了過來，“三師兄，月姑娘找你，竟然是說的這件事么？”

“你……你都聽見了？！”沈霧一臉震驚。

秦曼點點頭，說道，“是啊，都聽見了。”其漫不經心的態度，壓根兒就沒把偷聽別人說話當一回事。

沈霧的臉當場就拉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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