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此言差矣,你活著才有價值,你若死了,我們去哪兒再找一個能深得嚴謹信任的人呢?”黑衣人一本正經說道。
蘇嫻差點就信了呢。
幸好她還能稍稍動動腦子,并不是旁人說什么都信的那種人。
蘇嫻說道,“閣下才是此言差矣。我李知月不過是王府里的一個下人,既然閣下對郡王府熟門熟路,又深知府中一切事情,就該知道我這幾年都不在京中,如今回來,也不過是供主人差遣罷了,何談深得我們家郡王信任?”
蘇嫻說著,頓了頓,又說道:“若是要說到深得我們家郡王信任的,那怎么也當屬府中那幾位他一同出生入死的舊部下吧。”
黑衣人揮了揮手,那十幾個幾乎與他一模一樣的黑衣人便下去了。
“月姑娘怕是沒懂在下說的話。”黑衣人搖搖頭,仿佛是在嘲笑她太過天真,“在下既然知道嚴謹身邊所有人的情況,自然也就清楚什么人合適什么人不合適。你說的再多,也改變不了你就是最佳人選的結果。你,是被挑中的。”
“不知道閣下挑選的標準是什么?”
“這你就不必多問了!”黑衣人瞬間翻臉,語氣都變得十分不耐煩。
蘇嫻訕訕閉嘴:“……”
過了一會兒,她才又接著問道:“旁的不能問,閣下要我做什么,總可以問吧?解藥你要如何才肯給我?”
黑衣人聞言打量了她一眼,煞有介事道,“可依在下看,月姑娘看上去并不像怕死的樣子。”
蘇嫻頓了頓,目光清冽地望著他問:“怕死,應該是什么樣子的?”
干干凈凈的眼神,仿佛一下就看進他心里。黑衣人眼神都呆滯了一下,在那一瞬,身子都僵住了。
少頃。
黑衣人目光才又恢復了原來的精明銳利,指了指院子里唯一亮著燈光的房間,說道,“進屋說吧,總站在這樹下,不知情的,還以為我與姑娘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呢。”
“原來,你我之間沒有不清不楚的么?”蘇嫻歪著腦袋反問。
黑衣人頓時又怔住。
蘇嫻說完又咧嘴一笑,“等閣下何時愿意把話說清楚了,又給我解藥,才算清楚了。”
說完,便拽了拽被扛來扛去弄皺了的衣裳,抬頭挺胸地往屋子里走,大有“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何必大大方方受了這一刀”的氣勢。
黑衣人愣是在后面呆了一會兒,才跟上了蘇嫻的步伐。
“月姑娘如此從容鎮定,當真看不出來你哪里怕死了。”黑衣人在她身后好笑說道。
蘇嫻聞聲頓了頓,臨要推開門的手也是一頓,回頭看了他一眼,就在那瞬間,她便淚眼婆娑,兩行清淚說下來便掉下來了。
“是不是所有人都得哭著,才能表達自己的擔憂與痛苦?”蘇嫻哽咽著說道。
那黑衣人確實是沒想到蘇嫻突然來這么一出,又呆了呆才反應過來。
見慣了那些動不動哭哭啼啼的女子,再見這么一個連哭都哭得有理有據的,怎么能不叫人吃驚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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