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手疼。
福生迷迷糊糊間察覺到,好像有人拿針還是什么在扎他的手似的。一睜眼,床前竟然圍了好幾個人。
但,眼睛看不太清東西,便看不清是誰。
這時,他便聽見耳邊有一個少女的聲音無奈地說道,“福生哥,你被蟄了怎么能不說呢?還好那蝎子的毒不是會短時間斃命的劇毒,否則耽誤了最佳解毒的時機,你就危險了。”
眼前的人看著還有些重影,福生眨了眨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才分辨出來,說話的人,是阿月。
如今在這府里會管他叫福生哥的,便只有阿月了。
福生撓撓頭,傻笑道,“我以為就被那蟲子咬了一口,沒啥大事呢。”
“以前我讓你跑腿買個東西你都推三阻四的,倒是挺會在小姑娘面前賣乖的。”二虎雙手抱胸,一臉的嫌棄地說道。
“我,我什么時候賣乖了?”福生都懵了,在阿月的面前居然這么編排他,太過分了。
“當年咱們負責護送小姐他們出門,回來時你還嫌棄我年紀大不如你靈活,拖你后腿。”
“我沒有。”
“你不用辯解了,我們都明白的。你這個年紀的年輕人想什么,我知道。人之常情,我們都懂的。”二虎語重心長道,一副“我也是這個年紀過來”的過來人姿態。
福生老臉一熱,毛都要炸了。
“……我,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沒有。……”
“行了行了,誰還沒有個年輕的時候呢。別害羞。好好養傷吧。”
“我……”福生又氣又急,他這還是頭一次被人說到百口莫辯呢,急吼吼地就要爬起來。
但他還是看不太清眼前的人影,一直有重影。他伸手揉了揉眼睛,才發覺,他的手竟然被繃帶纏的嚴嚴實實的。跟,跟粽子一樣。
“我,我的手,怎么了?”福生臉色都變了。
由于包的太過嚴實,他的手都沒有感覺了。這讓他一下就慌了神。
蘇嫻連忙說道,“別緊張,別緊張。你手沒大事的,福生哥。”
“你的手被蝎子蟄了以后,沒有及時祛毒處理傷口,毒讓整個手掌都腫了,我沒辦法,只好把傷口劃開放出毒血。現在毒血已經放出來了,傷口也已經敷了解毒藥,你現在眼睛看東西重影、手麻痹了沒有感覺也是那蝎子毒的后遺癥,再吃兩帖解毒藥就好了。不會有事的。”
他說著話忽然就暈倒了,差點沒把她嚇死。
幸好他只是被那蝎子蟄了一下手,要是他真出了什么意外,她真要內疚到死了。
“那就好。”福生聽她解釋完,才松了一口氣。
蘇嫻給他遞了碗藥,福生還因為眼前重影看不太清,都摸不到邊緣。蘇嫻只好拉住他的手,直接將藥碗放在他手上。
福生就跟被雷劈了一下似的,整個人都驚喜地僵住了。
“咳咳。”二虎捏著嗓子咳了咳。
福生老臉又是一熱,不好意思地轉過頭去。
“你一個大男人你害什么羞?”二虎竟然是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
蘇嫻大致能猜想到二虎在想些什么,不過,她可不會跟著瞎起哄。
“二虎叔,你可別欺負福生哥了。我怎么也算是半個大夫,他有什么可害羞的。”
二虎攤手,不可置否。
蘇嫻便轉而看向嚴謹,說道,“將軍,我有些話想單獨跟您說。不知可否方便借一步說話?”
“嗯,去書房說吧。”嚴謹點了下頭,又吩咐二虎道,“福生手上的傷這兩天不能碰水,你多照顧他點。”
“是。”
福生立馬就說道,“將軍,我只是被那個蟲子蟄了一口,又不是手廢了,不用他照顧。”
話音落,嚴謹與蘇嫻便一齊出了門了。
蘇嫻仍用那巨大的黑斗篷把自己從頭到腳包住,嚴謹還幫著撐起那把大黑傘,一起朝著書房走去。
好半天,福生才反應過來,阿月問他的事情,他還沒告訴她呢。
不過,她那么聰明,不用告訴她,她應該也知道的吧。
去書房的路上。蘇嫻走著走著,突然伸手抓著黑傘,問嚴謹,“將軍就不怕他們到時候一言不合打起來?住
“兩個大男人,又都是一個戰壕里出來的兄弟,沒那么多毛病。”
“好吧。”
倒是她的擔心多余了。蘇嫻便將她拜托福生去城外抓那些毒蟲、結果他回來后,裝毒蟲的竹簍卻掉出那張紙條的事情都與嚴謹說了。
嚴謹聽她說完,良久都沒有說話。
于是,這短短的一路,便顯得十分漫長了。
“將軍。”
終于走到書房門口,蘇嫻叫住了嚴謹。
嚴謹要推開門的手一頓,回頭。
蘇嫻問道:“將軍,這件事情您怎么看?”
“我怎么看不重要,重要的是遞這張紙條的人怎么看的。”嚴謹說道。
說完,他空出來的左手也推開了書房的門,“進屋說吧。”
蘇嫻回頭往身后看了一眼,忍著腹中又隱隱發作的痛楚,默默點了下頭。
如今就算是在府里頭,也四處都是眼線了么?
攝政王府派來的白管事,還有那幾個年輕俏麗的丫鬟,果真都不同尋常啊。
書房里。
蘇嫻站到陰影下,從袖管里摸出紙條遞給嚴謹看。
嚴謹看了一眼,便又還給她,“你還是自己小心收好。別弄丟了。”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東西,要小心收好么?
蘇嫻撇了撇嘴沒多想。但還是疊好紙條,又收了回去。
不過,蘇嫻心中仍然忐忑,便問了一個她自己都覺得挺蠢的問題:“將軍。你覺得,借著竹簍遞紙條的人,會不會就是之前給我又下毒又半夜擄走我的人?”
“有可能是。”
“那今晚,那人還會來么?”蘇嫻問道,說完忙又補充道,“如果是,他怎么確信我不會把這個紙條的內容說給第三個人知道?他這么明目張膽的來,難道就不怕咱們設好埋伏等他么?”
“這就不得而知了。不過,今晚府里沒得好覺睡了是板上釘釘的。”
“可如今府中有那位白管事,還有她帶來的人。我是擔心……”
“那些人不足為懼。你不必擔心她們。不過,如果給你傳這紙條的人真是當初給你下毒又擄走你的人,說不定,他就是覺,哪怕這王府里有埋伏,他也不怕呢。”
嚴謹側目看了蘇嫻一眼,意味深長地說道,“不是有句話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正所謂,藝高人膽大。也不是沒有的。”
那個人,明知道郡王府絕不會毫無防備,他還敢借這種方式傳遞消息,那就說明,他對阿月是勢在必得的。
先是逼著她服了毒,又潛伏府中,想方設法地擄走她,試探她的深淺;一計不成又生一計,如今都要明目張膽的跑到府中來會面了。
對方究竟是什么目的,他也很想知道啊。
嚴謹徑自走到書柜前,拿了一冊封面空白什么都沒有寫的書,便翻開看了起來。
蘇嫻遲疑了一下,問道,“將軍,你……對美人計,有什么看法?”
“美人計?”嚴謹聞聲回頭,仿佛聽見了好笑的事情,嘴角竟然徐徐上揚,“怎么,那些給你下毒的黑衣人當真打算讓你對我用美人計么?”
蘇嫻:“……”
果然是這個反應。
蘇嫻嘆了口氣,說道:“沒錯,我親耳聽見那個黑衣人說的。不過,我也認為他是打錯了算盤。”
嚴謹頓了頓,打量了蘇嫻一眼,若有所思道:“不試試,怎么知道不行?”
不、不試試怎么知道不行?
蘇嫻不可思議地發出了一聲:“啊?”以表示她的驚訝。
天才一秒記住本站地址:筆趣閣手機版閱讀網址:.biqumo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