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見到白晴,她險些就徹底誤會十九叔了。
她也是缺心眼。
昨晚她才“碰巧”抓住了與人不清不楚的容兒,雖然白晴表面上話說的漂亮,還說什么她帶她們幾個從攝政王府來到青陽郡王府,是受了攝政王的調遣,前來伺候郡王爺的,沒想到沒來幾日,容兒便能做出如此傷風敗俗的事情,簡直令人不齒!若不是她碰巧在花園發現了,容兒他門還不知道要茍且到何時去。
又說什么“這丫頭不知廉恥,作出如此傷風敗俗之事,奴婢不敢袒護與她,還請郡王爺定奪。”
但容兒再怎么說也是她的人,她的人做了如此出格之事,她臉上定然無光,心胸狹隘之人,定是少不了要記恨報復的。
而今日她出城采藥去,原是想給自己找解藥,也想給阿財叔找一味藥,之所以會找十九叔說找個身強力壯的人同行,就是擔心山上狀況多,有個人同行的話,萬一出狀況,都好有個照應。
但她到底是未出閣的姑娘,她與任何一個男子同行,哪怕同是王府的下人,之前關系再要好,親如一家也罷,經過有心人之口,只怕都不會太好聽。
眼下可是敏感時期。
而他……十九叔他不一樣。
他是這王府的主人,他與她也是有著遠親更新的表兄妹。
他出城去尋她,無論發生了什么,旁人都不敢隨便議論。
旁人即便是要議論,也得避諱著他的身份。不敢太過放肆。
所以他才非得要親自出城這一趟不可。
他不是故意不吩咐柱子、二虎叔等人陪她去。而是不能啊。
“都是一家人,不必客套。”嚴謹淡淡說道,“回去換身衣裳,好好休息吧。年輕小姑娘弄得灰頭土臉的,可就不好看了。”
“知道了。”蘇嫻扯著袖子抹了一下臉上的灰,與白晴又假意寒暄了兩句,背著她的背簍就告辭了。
白晴見自己討了個沒趣,便說自己還有事,也走了。
等他們都走了,二虎才湊到嚴謹身邊,若有所思的說道,“將軍剛才的話可太違心了,咱們家月姑娘哪怕是弄得灰頭土臉的,也比很多姑娘都漂亮的吧。”
“而且一個十七八歲的姑娘吧,居然敢獨自一人上山去采藥,這份勇氣,連我們這些大男人都未必做得到。”
嚴謹面無表情地說道,“怕她驕傲。”
二虎:“……”
蘇嫻回房換了身衣服,臉都沒洗,就隨便擦了茶,便拿著藥去了藥房。
這趟出城雖然是費了些力氣,還差點丟了小命,但好在有驚無險,她還找到了她要的幾樣草藥,這在藥鋪里買是買不到的,真是太幸運了。
說到底,老天爺還是眷顧她的。
首先是阿財叔的藥。他得的并不是普通的咳嗽,而是因為常年住在那個乞丐窩、吃的住的都不好,造成的肺病,加上他年輕時受過傷,如今年紀慢慢大了,舊傷未愈,便成了頑疾。
她雖然找到了藥引,但這要不好煉,還是得先想辦法,把阿財叔的身子一步一步調起來。
她自己個兒身上還有毒未解呢,每天眼睛都這么一睜一閉的,這一晃一天就過去一天就過去,她根本拿不定主意那人什么時候又會出現,又要她干什么。
算了,不想那些煩心事了。
能找的藥她都找全了,回頭再去找些夠毒的毒蟲來,她就不信了,她有師門真傳,還對付不了莫名其妙的人。
嚴謹也回了房間。
大勇趕緊給他端了盆熱水過來,“將軍,您也是一身土一身灰的,趕緊洗把臉換身衣裳吧。”
“嗯。”
嚴謹擱下佩劍,自己下手擰手巾。
“嘶……”手碰到了水,那一下刺痛疼得他本能縮回手來。
嚴謹這才反應過來,拿起來一看,掌心都磨破了,血跡與泥沙都混在一起,一塌糊涂。
這應該是那個時候,拉繩子的時候造成的吧。
“將軍,您的手怎么了?”大勇嚇了一跳,趕緊抓過來看,“怎么傷的血肉模糊的,這得趕緊清洗上藥啊。”
“沒什么大不了的,就是一點小傷,別一驚一乍的。”嚴謹不自在地拽回自己的手,說道:“又不是小姑娘家家的,這點皮肉小傷算什么。”
“可是您……”可是將軍啊。
大勇這話到了嘴邊,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又咽回去了。
“將軍,您這傷是救阿月的時候留下的?”大勇恍然大悟。
嚴謹聞言眉頭一斂,沒有吭聲。
大勇就更加確定了,“您跟阿月在城外的時候都發生什么了?怎么,怎么阿月說若非將軍及時趕到,阿月的命只怕就交待在那兒了。不是遇著什么事了吧?”
大勇最開始還以為阿月是夸大其詞,說著玩的,這么一瞧,這事情可就不簡單了。
大勇說了好些話,嚴謹都沒搭理,好一會兒,說道:“給阿月拿點金瘡藥過來。姑娘家的手,最是不能留疤了。”
他的手傷了,她的手定也好不到哪里去的。
大勇遲疑了一下,到嘴邊的話就變成了,“是,將軍。”
藥房里,蘇嫻折騰了一陣,其他的都準備好了,便要去抓藥,蘇嫻這才想起來還沒洗手,便拿了盆子出門打水。
打水的時候,就總覺得餓哪里怪怪的,掌心熱熱的隱隱的疼。
水打上來她把手往里一伸,先是覺得涼,但馬上便覺得刺痛一下子鉆到骨子里,疼得她“哇”一下直甩手,又忍不住左邊吹吹右邊吹吹。
都說十指連心,這是真疼啊!
蘇嫻再一看她掌心,泥沙血跡都混在一起。這手是在她繩鉤松了掉下去時,弄傷的?
也是,那個時候光想著要活下來了,哪兒還顧得上手疼不疼的。
那十九叔從上面拉住繩子,承受的重量可不止她這樣。他的傷豈不是比她還嚴重?
思及此,蘇嫻也顧不上疼了,把手往水里一泡,掏出來帕子就粗魯地開始清洗傷口。
傷口的泥沙若是不清洗干凈再上藥,這傷口可是好不了的。
這點疼算什么,比起當初孫仲文的一劍,這可是九牛一毛而已。№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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