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媽媽得話，一個人也不敢上前，只好是幾個人一塊將人架回了屋里去。

祝林氏面色不太好看，見到人送回了屋里去，朝那術士開口道：“你方才不是說，已經無事了，怎人又跑了出來？”

“這....夫人，小的也是做完了法事。”術士垂頭回話。

這事兒也不便聲張，即便祝林氏惱怒，也只得將人打發出府去。

祝林氏夜里受了驚嚇，連忙回去院子歇著。

此事北院的人即便不聲張，總歸是會傳出風聲的。

本就是丫鬟們私底下都傳開了，說是北院鬧鬼。

翌日一早，祝九去了北院二房找祝晴，順便捎帶了她平日里愛吃的糕點。

路過北院三房時，恰巧又碰上了祝林氏。

“九兒見過夫人。”祝九微微行禮，祝林氏瞥了她一眼帶著人直徑離了去。

祝九嘴角微微噙著笑意，祝林氏這是去祝堂院晨省去了。

北院門里透著一股燒香的味兒，沖人的很。

一早時，丫鬟婆子們都在灑上艾葉水，好生忙著。

祝九原本打算先去二房再來這三房，想了想，還是先進了三房門，去的是明姨娘的院子。

她與這個明姨娘還未曾打過照面。

明姨娘昨日夜里折騰，這些時日以來，日日夜夜的夢魘，人憔悴不已。

門外的媽媽瞧著是祝九來了，也有些疑惑，行禮道：“原來是祝九姑娘。”

“媽媽不必多禮，我只是在外撿到了一樣物件，聽丫鬟說是明姨娘落下的。”祝九說罷，拿出手里的金釵。

跟前的媽媽瞧了一眼，這確實是自家姨娘的，但金釵丟了有一些日子了。

“老奴代我家姨娘謝過姑娘，只是我家姨娘身子不適，恐怕不便見姑娘了。”今兒個人上門來送金釵，倒是有心上門。

北院眼下是非多，還不是要輕易讓人進門的好。

祝九微微一笑，“姨娘身子不適，我也就不進去了。只是，聽說姨娘夢魘總是瞧見一些駭人的東西。想來，這癥狀與先前浣衣房的掌事婆子有些相似。”

“姑娘，這話可不能亂說！”媽媽聽了這話，有些不悅的挑起了眉頭。

祝九頓時抿了抿嘴，“媽媽說的是，必經那浣衣房的掌事婆子是被人下了藥的，又怎能拿一個婆子與明姨娘相提并論。我還要去二房給晴姐姐送點心，便不在此打擾了。”

說完這話祝九便要離去，這媽媽到底是個明白的。

聽了這話，連忙喚住了人，讓人在外頭稍后片刻。

隨后媽媽便進了門去稟話，不出一會，便出來請人進去。

祝九進了屋，瞧著明姨娘人消瘦許多，雖說如今已年過三十多，卻是容貌保養得宜。

“九兒見過明姨娘，明姨娘安好。”

瞧見祝九，明姨娘正要開口，嗓子發癢頓時輕咳了起來。

跟前的媽媽趕緊替自家姨娘順了順氣，又端來了茶水讓人緩一緩。

好一會后，明姨娘緩了這話，面色咳的通紅，有氣無力道：“你坐罷！”祝九點了點頭，待坐下來后，只聽明姨娘繼而開口：“既然你能來找我，必是有話要說了。”

“九兒只是方才要去二房，路過外邊拾到了姨娘的金釵這才送進來。”祝九說著正了正身形，“又是聽著門里的丫鬟們竊竊私語著，就想到了上回浣衣房鬧鬼之事。”

明姨娘雖是病了，可沒病糊涂。

夜里入睡頭上從沒有頭飾，即便昨兒個出了院子的，也不可能掉了金釵在門外。

何況巡夜的丫鬟婆子又不是沒有，這會兒祝林氏該是一大早去祝堂院晨省。

再說了，那金釵她早先都丟了半個月了。

“你有話說就是了，若是想求點甚，大可開口。”她也沒心思跟一個小丫頭周旋，這陣子病氣入體，連說話都吃力的很。

祝九神色有些猶豫，張了張嘴想說又不大能說的模樣，躊躇了好一會后才說道：“那日浣衣房鬧鬼，原是南媽媽想為自家閨女南燕謀個前程。”

“南燕當夜入了兄長的房里，這事兒便生了鬧鬼之事。主母得知后大發雷霆，打發了人去事房詢問南媽媽如何想不開。”

“后邊.....我倒是聽著說了一些話，事關那婆子為何見鬼的事兒。”

明姨娘聽著這些，擰了擰眉。

實在不知她這癥狀如何跟那婆子相似，莫不是那冤魂找上她了？屆時祝九繼續說著，提到了婆子被人下藥，可那藥是如何來的？

“這味藥本是醫堂不到萬不得已不用的，那日主母詢問了坐堂大夫，我旁聽了些。”祝九說完這話，站起身道：“明姨娘近日里用藥多，興許也是醫堂的大夫弄巧成拙了。必是將給這北院三夫人的治偏頭疼的藥，混錯了明姨娘的藥方里。”

“明姨娘多保重身子，九兒這會還得去二房尋晴姐姐，若是去晚了，她又該埋怨九兒了。”

祝九說著就要離去，到了門口頓了頓，似是想起甚，又扭頭朝明姨娘提醒道：“對了，聽說這藥單獨用藥，時日一長分量一過，會讓人雙目失明。”

“失明？”

明姨娘聽的心里一驚，她這一陣子不光是身子不適，雙眼也比不得往回清明了。先前覺得興許是病體的緣故，可聽了祝九的話后，心里驚慌了起來。

這會兒祝九已經抬步離了去，春杏見著姑娘出來了，連忙上前扶了一把，主仆緊著去了二房。人前腳剛走，后腳明姨娘打發了人去醫堂請了別的坐堂大夫過來瞧瞧她如何。

之前請的一直都是這三房的坐堂大夫。

每一個院子門里，都有指定的大夫坐堂，本就是祝家人多，各個大夫也只顧著一房，免得平日里開方子也給弄亂了。

但今兒個明姨娘要讓人去請了別的大夫過來，到底是想知曉自個這身子是被人下了暗手，還是真被所謂的冤魂纏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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