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日里面上說的話也就來來回回的點著那些個話兒說道，讓人聽了難免覺得厭煩。要真是藏著心思的，十年前之事她未必會說。

先前那會，祝唐氏在北二房也就是個姨娘，當真是摻和進這事兒，在北院門里先前的祝方氏又是個厲害的。

她摻和進這事兒，一個姨娘能有甚的益處？

“夫人，這是老奴心里尋思著。到底如何咱們可也難說，祝唐氏在夫人跟前這些年平日里說話哪怕惹人膩煩，卻也不曾說過要事。”唐媽媽是瞧得清楚，祝唐氏平日里再多話，說的無非是那些口頭上無關緊要的。

就是背地里連議論旁人的非議都沒有。

每回來夫人跟前了，無非就是捧著夫人說好話，這好話聽多了罷，又沒個新鮮樣子。

就是平日里夫人埋怨上兩句，說起門里一些個妯娌的事兒，祝唐氏也不大接話茬。

時日長了，自是瞧出來祝唐氏是個甚樣的人。

要說不圓滑，卻是個小心謹慎的人，這樣式的人兒交不了心，更是親厚不了。

祝李氏冷哼一聲，“確實難說，這些年下來，我還真沒看透祝唐氏。這人吶，心里藏了心思，人心隔肚皮。”

“那這事兒....”唐媽媽知曉自家夫人心里放不下早年間夭折的小少爺。

當年，小少爺夭折受了多大的罪，人沒了的時候就在夫人懷里。

為人娘的，哪有不心痛的道理。

“她北二房不是尋思著錦江的商路，既然當年能替南二房隱瞞了這事。如今人轉而求上了南長房，豈能讓她如愿。”祝李氏不緊不慢的開口，“楊家的人出了名的蠻橫，她娘家哪比得上楊家。”

“你去捎個信兒，就說錦江那邊的商路進了北二房，讓她娘家人走動起來。”

“是！”

唐媽媽微微一笑連忙出了去。

祝唐氏娘家本就是唐家的旁支，分出去之后就成了小門小戶的。

這門第不高，出來的姑娘自然也是上不得臺面了。

小門小戶大多經商，北二房出事兒后，少不得連累旁支和眾多親家。

祝唐氏在祝家這么些年，從一個姨娘瞧到了謀頭，得了正室位分。自個的娘家的地位難免要抬一抬。

翌日。

祝唐氏早早的出發前往錦江，便是趕路去凌王府品戲去了。

凌王妃是給了南長房臉面，今兒個祝惠氏沒登門，府里的事兒要操持。她總不能為了一個祝唐氏親力親為。

要是這點兒小事都應付不了，祝唐氏也就沒甚的用處。

一早人上的門，凌王妃今兒個請的賓客多，也沒將祝唐氏放在心上。

說是品戲，無非是與凌王妃來往深厚的夫人們一同品戲，順便捎帶上祝唐氏罷了。

祝唐氏高高興興的來，還以為凌王妃定少不得與她閑談一番。

可直到品戲結束了，凌王妃瞧都不曾瞧她一眼，她早早準備滿腹的奉承的話全都壓在了肚里。

王府內來往的夫人們與祝唐氏也不甚熟絡，對眼了便點頭頷首打個招呼，稍后沒了別話。

這戲瞧的也是讓人索然無味。

祝唐氏離了王府，心里頭哪能好受，帶著一肚子憋氣回了去。

只是她這一回來，北二房老爺正在大發雷霆。

“老爺這是怎的了？”祝唐氏還未進門就聽見了門里傳來茶盞落地的聲兒，也不知誰惹惱了他，在屋內發了這么大的氣。

伺候的媽媽瞧著祝唐氏回來了，欲言又止，“夫人您回來了，老爺正為外頭的話動怒呢！”

“外頭的話？外頭傳了什么話讓他這般惱氣的。”祝唐氏也沒急著進屋，伺候的媽媽低聲耳語了幾句。

聽的祝唐氏心頭一跳，“這到底是怎的一回事？”

“夫人，老奴也不知，眼下夫人還是先進去跟老爺說上兩句，得讓老爺息怒了才是。”媽媽說著退到了一旁。

祝唐氏心里也是忐忑，心里埋怨起娘家人來，無端端的他們摻和了些甚？

錦江商路之事還未曾定下，今兒個去凌王府，凌王妃連個正眼都沒瞧過她，商路之事八八字還沒一撇。

娘家人那邊陡然聲張了出去，這回頭....

祝唐氏想著抬步進了屋，自家老爺面色正不好看，見到她回來了，冷哼了一聲，“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商路之事豈能隨意傳出去，如今這楊家人得知此事，不過短短一日，本該壇談好的路子也黃了，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祝北橫一見到祝唐氏氣不打一處來，大掌拍在了桌案上，怒氣難消。

祝唐氏也是冤枉，今兒個走一遭心里頭本就委屈，一回來還瞧著自家老爺對她發氣，便紅了眼眶，“老爺，這事兒我當真沒聲張過。也不知是誰嚼舌根嚼了過去，老爺就瞧著我這些日子左右逢源的，息怒息怒。”

“那是你娘家人，嘴長在他們身上，難不成還得有人掰著他們的嘴四處說去？”祝北橫本就瞧不上唐家，何況祝唐氏的娘家還是唐家的一個旁支。

先前祝方氏過身，他便思忖門里之事未必要個娘家家世好的。

誰知轉眼就出了事兒，如今正室都定下了，他就是犯愁后悔也沒法子。

小門小戶也就罷了，竟是這般壞事。

北二房如今的商路，哪能跟楊家比得上。

眼下這沒譜的事兒聲張出去得得罪了多少人，明里暗里下絆子的人就更甭提了，多少人等著瞧他北二房落魄。

“老爺....”祝唐氏委屈的哽咽抹淚，實在也是云里霧里，眼下就是想開口也不知該如何說道。

祝北橫瞧她半響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氣惱的起身甩袖離去。

見著人氣出了去，祝唐氏想留人都留不住，轉而人便去了后院別的姨娘那兒。

祝唐氏心里頭難受的緊，連夜打發了人回去娘家，請娘家母親明日來祝家一趟，她總得弄明白這事兒到底是怎的一回事才好。

唐家人這么一聲張，楊家人得知信兒也是沒過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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