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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養娃日常-233 頭懸梁錐刺股
更新時間:2019-11-07  作者: 臻善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穿越養娃日常 | 臻善 | 日久生情 | 獨寵 | 穿越 | 輕松 | 臻善 | 穿越養娃日常 
正文如下:
翩翩的事情塵埃落定,瑾娘才有功夫問青兒的事情。

青兒這幾天一直在京城閑逛,不是去酒樓茶館聽人閑談探聽情況,就是在書齋消磨時間。

他性情溫潤,長相俊秀,滿身書卷氣質,舉手投足間都是文人的典雅和斯文,所以這樣的青兒很輕易就結交了兩個友人。

有這兩個友人帶著,青兒很輕松就打入了他們所在的文人圈子。這不,這兩天青兒的行程都安排的很緊湊,每天用完早上六出門,晚上要到入夜才回來。

瑾娘擔心他初到京城,沒見過什么世面,再被些亂七八糟的拐帶壞了。所以特地讓伺候青兒的小廝多留意些,看那些人帶青兒去了什么地方,見的都是什么人。

這兩天因為忙著翩翩的事情,她也沒空去問究竟,如今得了空,青兒卻又出去了,那就是想打探他每天做了什么,亦或者他的朋友是什么脾性,都無處下手。

那沒辦法了,只能等今天晚上青兒回家后,再問個究竟了。

也是巧了,前兩天瑾娘忙的時候,青兒都是入夜了才回來。今天瑾娘挪出空了,青兒竟然也空閑了,難得的午膳之前就回了家。

瑾娘聽到下人回報,趕緊讓人把人喊過來。

青兒來的很快,不過許是擔心姐姐有重要事情找自己,他只簡單換了衣衫,都沒來得及清洗一把臉。

將近七月的天氣,太陽灼燒著大地,整個天地跟個大火爐似得,燙的人豆大的汗珠不停的往下滾。

青兒正值年少,本就年輕火盛,有些俱熱,如今又是頂著大太陽匆匆趕來,可想而知他有多狼狽。

他面上幾乎全是汗水,身上剛換上的衣衫也沓濕了大半。整個人渾身冒著熱氣,真是看著就讓人燥的慌。

瑾娘趕緊招呼丫鬟,給青兒打了盆水洗臉,又拿了徐二郎沒有上過身的衣裳,讓他去隔壁的廂房換上。

青兒赧然,穿姐夫的衣服她沒什么不好意思,可若在姐姐和姐夫院子里換衣裳,他就覺得很尷尬了。所以想了想還是紅著臉拒絕了,只說,“我喝一盞清茶,很快就能消汗。姐姐別忙活了,您不是找我么,是有什么事情么?”

瑾娘如何看不出來,青兒這是不好意思了。小年輕在乎的東西就是多她索性也不勉強他,只是讓丫鬟快些端來綠豆湯和冰碗,讓青兒吃了好快些消消汗。

青兒喝了綠豆湯,端著冰碗吃起來,瑾娘才說起喚他來的目的。“按說你大了,我該對你放心。可京城不同于平陽,多是的不會好意的混子設了局騙人。我就擔心你心性良善看不出他們的圈套,再被他們哄騙著學壞了。”

青兒聞言笑出聲,“姐姐你擔心的太多了。”

“那里多了?一點也不多。爹爹把你交到我手里,我就得保證你所有都好好的,可不能讓你被人教壞了,壞了心性。你也別覺得姐姐這是杞人憂天,也別覺得姐姐這是故意把人往壞處想。若不是京城當真發生過這樣的事情,我如何會特意提點你這些?”

話及此瑾娘就挑了兩個例子,說給青兒聽。

其中一個是他們一家剛到京城,那時候距離春闈還有些時日,可大多數考生已經聚在京城,等候年后的考試。

天南海北的學子聚在一起,誰的文采高很輕易就能窺知一二。就有那些覺得自己上榜概率在五五之數的讀書人,為了增加自己上榜的幾率,就起了壞心思。

他們慷慨大方的出錢請諸多“友人”游山玩水,美其名曰是觀賞大好河山,激揚文字,開闊胸懷。他們請人在酒樓機女支院吃酒,道是青樓楚館中這些女兒家,都是命運坎坷的可憐人。她們溫柔多情,柔順善良;她們字字珠璣,精通詩畫,實可為“良師”。

漸漸的,有些心性意志不那么堅定的,就移了性情。他們把更多的時間花在享樂和享受美人恩上,殊不知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在他花天酒日的時候,別人卻在埋首苦讀,他們冷落了圣賢書,春闈自然也冷落了他們。那這幾人最后落榜,自然是顯而易見的事情。

還有京城一些權貴世家,因為嫡長子與繼室所出兒子有利益糾紛。那繼室就起了歪心思,灑出去大把的金錢,生生的把原本還聰慧端正的嫡長子,養成了人家人畏的紈绔。

這招“捧殺”殺人也不見血,可也最是有效。

瑾娘也不想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青兒的朋友,但她不得不防,該給青兒打的預防針不得不打。畢竟和京城這些頑主相比,青兒確實太稚嫩了。且他還是徐二郎的小舅子,徐二郎得了允文帝的青眼,自然擋了諸多人的路。平常他們家人鮮少出去走動,自然不會惹事,那些人沒有破綻可抓,就怕他們朝青兒下手。

況且,青兒結識朋友的速度也未免太快了,容不得瑾娘不多想。

青兒聞言面色漸漸凝重起來,他從小被林父教養的端方穩重,加之林家也沒有那些污糟事兒,平陽鎮更是民風淳樸。所以姐姐方才三言兩語帶過的事情,在青兒看來簡直是不能想象的。

他懷疑這世上當真有那樣的惡人么?人的良心壞起來,真的能壞到那種地步么?

青兒是不想相信的,但是姐姐面上愁苦的表情卻讓他知道,方才姐姐說的那些,并不是她心血來潮扁來騙他的,而是真實發生過、存在過的事情。

青兒嗓子有些梗塞,片刻后,他才緩緩說,“我與那兩位友人,這兩天多在書塾看書論文。他們的家境我沒打聽過,不過看起來都是富貴人家的子弟。他們言行舉止都很穩妥得體,眸光清正,看起來不像壞人。我們這幾天倒是游玩了京城兩個地方,一個畫舫,一個是京郊的童明河。昨日興致上來,方兄讓人拿來酒上來,說要一醉方休,但我沒喝。我年紀小,尚且不滿十五歲,爹爹出門前就交代過,不讓我沾酒水。我赧然拒絕了,方兄也沒逼迫,只是嘲笑了我兩句……”

話及此青兒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想起方兄說他“只有毛都沒長齊的男人才不喝酒”。他當時鬧了個大紅臉,可還是堅定的拒絕了。

再就是今日見面,兩人面上也無異樣,還如之前異樣待他。他們,應該不是姐姐口中那些心懷不軌的惡人吧?

“那誰知道呢。”瑾娘攤手說,“我也沒見過那兩人,也不能單憑你這一面之詞,確定她們究竟是好是歹啊。況且,知人知面不知心,畫虎畫皮難畫骨,有的人心思深,真個在你面前裝起來,你一時半刻也分不清啊。”

瑾娘無奈道,“總之,不管和誰交往,你都要提點心。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防人之心也不可無。你以后要做什么前,多想想爹爹就你一個兒子,你若是出了意外,他老人家會是什么模樣。想到這里,你以后行事就會多帶兩個心眼,就會穩重許多。”

可是那樣的聯想……我真的不敢想啊。

青兒郁悶的不要不要的,想和姐姐講理,讓她不要說那樣的話嚇唬自己。但姐姐自從成親后,被姐夫嬌慣的愈發脾氣大的,根本就不聽他的辯解。

青兒無奈的皺緊眉頭,表情痛苦極了。

瑾娘只做沒看見,招呼丫鬟們趕緊把午膳端上來。

因為和青兒說話,都過了平常吃午飯的時間了,她肚子有些餓啊。

青兒自然也被留下來用膳了,但是他心中有事,吃飯就不香。這一頓飯他用的魂不守舍的,及至飯后走出翠柏苑,才拍一下額頭,“我這真是,被姐姐的話嚇得不知如何是好了。罷罷罷,是人還是鬼,時間長了總能看出來的。”

夏日悠長,天氣炎熱,這樣的時日似乎只有在放了冰盆的屋子中,才能讓人感覺到生活的美妙。

反正瑾娘是有些胃熱的,她也怕曬黑了,所以氣溫陡生后她白天幾乎不怎么出去了。也只有一早一晚的時候,才會帶著孩子們在院子里散散步。其余時候,是冰盆不好么?是話本不好看么?是躺在美人榻上睡午覺的日子不休閑么?還是吃著冰碗喝著綠豆湯的日子不自在?

既然在家里自在逍遙,那還出去做什么,找罪受么?

瑾娘是一個享樂主義者,所以夏日以后接到的諸多邀請她去赴宴的帖子,她基本全回絕了。

關鍵是那些帖子也沒什么正經事,不是這家納妾之喜,便是那家準備了個賞荷宴——名義上是賞花的,實際上卻是相親的。自家三郎和翩翩都到了適婚年紀,偏偏三郎現在一心仕途,想要升官發財;偏偏則是還未開竅,且經過李和輝求娶一事,這丫頭這兩天許是緩過勁兒來,發現那點不對勁了,所以神情總是怔忪的。瑾娘暗暗猜想,怕是距離翩翩情竇初開的日子不遠了。

而翩翩少女心思一起來,得,那就沒別人啥事了。

她的情思因李和輝而來,自然滿心滿眼都被他占據。雖然小姑娘懵懵懂懂,還不會一頭扎進去,就這么認準他,但是那時候別人肯定也引起不了她的主意……所以,萬事隨緣吧。

瑾娘沒有出去交際,就這般在翠柏苑窩了將近兩個月。等到氣溫回降,榮哥兒也能被小魚兒牽著在院子里滿地跑的時候,九月也來了。

青兒頭懸梁錐刺股的學習,每天三更天就起來讀書,為的是參加幾日后應天書院的招生考試。

他已經報了名,但是能不能考進去,他自己也不是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他在京城也有兩個多月了,認識了無數的讀書人。

那些讀書人有如同他這樣從大齊各地來的,因為仰慕京都文風昌盛,便特特趕了幾個月的路過來。他們中有舉人,有秀才,無一不是才識淵博之輩,與他們交流,青兒覺得自己進益很多。

當然,他結識的人中,也有不少是京城本地的讀書人。更有甚者,從應天舒顏放暑假后,不少書院的學生聚集在酒樓茶館中,三五成群,或談詩做賦,或是單純的宴飲。那些人出口都是錦彩華章,其底蘊之深厚,言之有物,振聾發聵,讓青兒愈發認識到自己的不足。

也是因此,原本還對進入應天書院勢在必得的青兒,突然就遲疑起來。

瑾娘看出他的忐忑,勸了兩句,可青兒只當是姐姐故意哄他,因而雖然給瑾娘保證,他看得開,心中卻還是有些沉重的。

他再一次意識到父親說的話是對的。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他從平陽鎮那個小水井里跳出來是對的,京城這里的天地太廣闊,打擊了他的銳氣,卻也讓他斗志昂揚。

他此時已經不敢想象,若是順著姨母的挽留留在平陽會如何。那時候他肯定會驕矜的飄起來,畢竟年紀小小就中了魁首,多的是人想贊頌他的聰明才智,他的才高八斗。他們會把他捧起來,可現實會教他做人……所以,幸好。幸好他出來了,沒有被捧殺!

青兒沉浸在書本中,筆耕不輟。也就是此時,將近半年沒有回家的徐翀回來了。

徐翀年后回家時,還是個有些單薄的小伙子,但此時再看,他已經是個可以頂天立地的男人了。

他肩膀變得寬厚了,身上的皮膚變成古銅色。他面頰上都是風霜,面部棱角變得鋒利,臉部線條變得冷冽——這樣的他和徐二郎更像了。不,也不能說是像現在的徐二郎,而是像剛與瑾娘成親時的徐二郎。

那時他也滿身棱角,銳利的如同一柄剛出鞘的寶劍。可如今他已經學會了收斂,他已經學會了藏拙。反觀徐翀,看見他,就看見了當年的徐二郎。只除了徐二郎永遠是干凈冷冽的,如同冰山雪原的雪蓮花。徐翀卻……太糙了。簡直就是個名副其實的糙漢子,胡子拉碴的,眼中還是血絲……這么個模樣,換誰家的丈母娘能看上這樣的女婿才見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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