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潮?你是說如今的天意集團副總裁李潮?”
老者鄙夷的笑道:“天意集團?副總裁?那總裁是誰?不會是你的父親吧!他們倒是念念不忘當年的事情,取了這么個名字,不知是他們當中誰的主意?”
莫遠山亦走上巨石來,插嘴道:“天意集團的總裁是云瀚,這名字應該是他取的。”
“我倒是忘了問了,你又是誰?”
“我叫莫遠山,是笑笑雇傭來的司機,可我們的車早沒油了,便徒步到了這里。”
老者突然狂笑道:“若我猜得沒錯,李潮那小雜碎也來了,他就是個神棍,若沒有他,你們找不到這地方,更進不了‘天意之眼’!”
林笑笑道:“我是通過我父親留給我的一份密碼信函找到這里的,恰巧碰見了李潮他們而已。”
“原來是這樣,那我告訴你,李潮不僅是個神棍,而且是個雜碎,混蛋,陰謀家,你們可得小心了,若是我沒猜錯,他一定帶著人進了光明之境。”
老者說著,大笑起來,好像十分得意,十分解恨的樣子,便又接著道:“原來你的父親給他下了個套,他這回,只怕就要去見閻王了。”
林笑笑驚奇的道:“胡說,我父親和他雖然相識,卻沒有來往,干嘛給他下套,款且我父親也不是那種人,一生光明磊落。”
“光明磊落?”
老者仰天長笑,突然轉身怒道:“你叫林笑笑?你姓林!為什么不姓駱,或者姓秦!你應該叫駱笑笑,或者秦笑笑!難道你真是閏夜和他的女兒?是閏夜和那個偽君子生的女兒?你今年多大了,快告訴我!”
老者突然瘋癲起來。林笑笑嚇得不禁往后退了幾步。
巨石上風很大,林笑笑幾乎墜落下懸崖,幸好莫遠山急忙一把扶住了。
林笑笑聽了老者的話,十分激動,便怒道:“你胡說,不許你提我母親的名字,也不許你侮辱我的父親。”
老者漸漸平靜下來,盤腿坐在了懸崖邊沿,接著自言自語的道:“看你也不過十八九歲,是我想多了。那就接著講故事吧,你不信,也沒關系,可他們的心里,到死也不會得到安寧,這便是天意,這便是‘天意之眼’給他們的懲罰。”
莫遠山把林笑笑扶下了巨石,看著老者迎著那慢慢而來的光,只見他雖然胡子很長,頭發披肩,然而面容卻幾乎和二十歲的年輕小伙一般,只是白得有些令人驚悚,若是刮了胡須,整理整理,竟是個小白臉般的小鮮肉。
林笑笑和莫遠山都有些驚奇,按照常理,他既然和林為民和秦芳是一所學校的校友,如今起碼也在六十開外了,可他看起來竟一點也不像老人。
莫遠山不禁自語道:“難道這里真的是‘不死之地’?”
老者冷笑道:“姑且這么叫吧,你們一定很好奇,我怎么能須叟之間便把你們帶上了山頂!”
“我們確實很好奇,難道這里也是幻境!”林笑笑看著老者的背影道。
山那邊的光明越來越近,老者接著道:“光明產生幻覺,黑暗才是真實,我們擁有了一雙黑色的眼睛,卻要用它去尋找光明,如同萬物都有趨光性一般,人也不例外,可我們找到的,永遠只有真理的影子,光明的虛幻!雖說萬物生長靠太陽,可光明的世界,如同霓虹,雖然迷人,可真正迷人的,卻是霓虹產生的幻覺。世人只愛虛幻,卻害怕看到真實!而真理,永遠都是只存在于黑暗之中的。我,便是最接近真理的黑暗追隨者!你們看見那漸漸過來的光了嗎,你們誰又能解釋這最簡單又最玄奧的光是什么?它是物質的,還是虛幻的?如果是物質的,它又是什么物質構成?”
林笑笑和莫遠山被老者的問題問住了,一時間啞口無言。
老者又道:“你們向往光明,卻又連光是什么都不知道。讓我來告訴你吧,光明其實只是眼中的幻覺,而你們,只是對這些幻覺感興趣罷了。無知的人,只能用眼睛,用耳朵,乃至身體的一切器官去認識世界,如同螻蟻一般,永遠只能看到巢穴附近的泥土與枯枝敗葉,他們只相信他們能看見,聽見,聞見,觸見的一切;而我,這黑暗的追隨者,是用思想去認識世界!認知宇宙!”
莫遠山插嘴道:“我們對你的理論摸不著頭腦,也不感興趣,我只想知道,你是如何把我們兩瞬間帶到山頂上的,而你,究竟又是誰?”
“無知的娃娃,可笑。你記住,只有黑暗沒有影子!只有在黑暗中,你才能認知真理的真身!而光明中的一切,只是真理的影子罷了!其實我只不過是拉著你們邁了幾步而已。至于我是誰,等我把我的故事講給你們聽,你們自然會知道。”
林笑笑有些迫不及待,便道:“我們洗耳恭聽,那你便快講。”
老者回頭看了林笑笑一眼,冷笑道:“世人都被前人固有的謬論束縛,你可知道,時空之間原本都是直線,你兩從山腳爬上山頂,走的卻是曲線,所以很慢很累,而我剛才,只不過走了直線而已,所以瞬間便上了山頂。”
莫遠山奇道:“照你這么說,那孫悟空一個筋斗云十萬八千里,原來只是他走了時空的直線而已了!”
“可以這么理解,但遠不止如此。世人活在固有的思維里,也活在萬有引力的謬論里,其實萬有引力并不存在,只不過時空之直線在物質質量的壓力下,產生了時空凹陷,你們都在時空凹陷的坑里掙扎罷了,所以你們走的,一直都是彎路。”
“如何才能走時空直線?如你所說,豈不是能夠在時空間快速穿梭,甚至隔空取物?”
“平衡!運動間的平衡!在這‘不死之地’,一切皆有可能,各種物質質量壓出的凹陷之間有縫隙,而這縫隙便是時空直線。”
林笑笑道:“這不可能!”
“我會讓你相信的,答案就在下面,在你們去尋找答案之前,我還想告訴你另一個關于我和閏夜的故事。”
“你和我母親?這怎么可能?”
老者沒理會林笑笑的疑問,接著道:“我和閏夜原是京華大學的校友,在一個夏日的雨后,我還記得那是舊歷的八月十六,我們相遇一見鐘情,可來到了紅崖河后,一切都變了……”
“你胡說!”
林笑笑還沒等老者把話繼續說完,便怒了。
老者怒道:“是你的父親林為民奪走了我的最愛,他是第三者,他就是個偽君子,而且,他還利用了閏夜,偷走了我的科研成果!如今他的所謂學術走到了盡頭,才發現原來是條死路,狗屁不通!所以他又回來了,可一切都太晚了,閏月已經走了,這是他親口告訴我的!”
林笑笑大叫道:“我不信,我母親的心里,從來只有一個人,那便是我的父親!你撒謊!你這騙子!”
“我為什么要對你撒謊!況且你只是個無知的娃娃!”
老者話音剛落,一閃身便把林笑笑拉到了巨石上的懸崖邊緣,指著下面深不見底的黑洞道:“答案就在下面,你的父親也在下面,你有勇氣,便下去親自問他吧。”
林笑笑被老者制住,一只腳已經踏在懸崖外面,哪里敢動絲毫。
莫遠山大驚,急忙躍上巨石來,大叫道:“笑笑是無辜的,你放開她!”
老者大笑,指著層層山巒的那邊道:“看見了嗎,光明即將抵達這陰陽交界的‘不死之地’,一次光明和黑暗的往返便是俗世十年,只有在這陰陽交界的灰色地帶,時光才是永恒。我在這里也等得夠久的了,光明與黑暗交替了三次,這是第四次,既然閏月已經走了,我也該去了,也許,在另一個時空,我們還能回到從前。她雖然負了我,可我,始終如一,沒有負她!”
老者說著,便欲推林笑笑下去。
莫遠山急忙沖上來,欲抓住林笑笑。
可一切都太遲了,老者手一松,林笑笑便掉下了懸崖下的萬丈黑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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