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的臉色,因為他的話,一陣青,一陣白,時而又紫,時而又紅。
總之,千變萬化,很是精彩。
他的呼吸,也是此起彼伏,越發的粗,雙手也在顫抖著。
面對著秦川的質問,他半晌都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想發怒,可不敢發怒,最后一個深呼吸,他才緩過神來。
“秦川,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媽,可事已至此,你能讓我怎么樣?我這些年來,一直在努力的彌補你,也一直在彌補你媽,在盡我最大的能力,去幫你舅舅,你外公外婆他們,只要是你媽在乎的,這些年,我從來都沒有放棄過對幫扶他們。”
秦川聽了,卻是覺得好笑的很。
“你以為,你做了這些,就是彌補我媽嗎?你做這些,能讓我媽活過來嗎?”
他冷笑,輕哼說:“如果你真的想彌補,就把現在住在那棟房子里的一對賤人和小野種趕出去,和他們斷絕關系,否則,你就給我滾,滾出我的世界,再也不要出現。”
“秦川,你何必這樣?”
秦淮無奈,聲音無力。
“你就算是不顧你秦阿姨,你也得顧及一下你弟弟吧?他不管怎么說,都是你弟弟,他還這么小,如果我把他趕出了門,對他的傷害多大?”
“是啊,他們你不忍心傷害,那你就傷害我,傷害我媽。”
他不怒反笑,“既然這樣,那你就跟我斷絕關系吧,從此你我之間再無瓜葛,我會登報,向全世界宣布我跟你的父子之情從此一刀兩斷。”
說罷,他指著門口,輕聲說:“好走,不送。”
“秦川......”
秦淮身心俱疲,他從來都沒有想到,當初年輕時候犯的錯,會有今天這樣的后果。
“滾。”
秦川毫不留情,說話不帶一點對父親的恭敬。
秦淮垂下頭去,無奈的搖搖頭。
心知道再多說,秦川也聽不進去,他選擇了走。
只是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停下了腳步。
他轉身看秦川,他不過是一個十多歲的孩子,可他的眼里卻夾雜了太多的愛恨情仇。
他的薄唇緊抿著,勾著倔強不服輸的弧度。
還有一抹清冷,仿佛那是他永遠都化不開的千年寒冰。
“秦川,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和你媽,我只希望你給我一次彌補的機會,公司那我名下的股份,我們家的百分之八十的股份,我都會留給你,百分之十,我會給你舅舅,我想,我現在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他輕嘆了一聲,又說:“在你面前,我想我看你永遠都是一個罪人,我也不否認,只希望在我有生之年,能夠等到你原諒我的那一天。”
他的聲音沉重,竟是有些滄桑。
“哼,你以為我稀罕你那點股份?”
秦川不屑的說,嘴角的嘲諷,越發的深。
“你也不要以為,就用你那點臭錢,能夠彌補,我媽沒有這么廉價。”
他的話里,滿是不屑。
特別是被他刻意咬重的‘廉價’兩個字,帶著滿滿的諷刺。
秦淮被他的話堵得無言以對!
“那我怎么做,才算是彌補?”
他無力的問。
“把他們趕走,跟他們斷絕關系。”
秦川緩緩說。
這天大的事,從他口中說出來,卻像是在說一件家常事。
“不然,一切免談。”
秦淮再次無言,終究是再也沒有力氣說下去,他垂著頭離開。
秦川聽見了外面車子發動的聲音,車子駛離甜品店的聲音。
他眼眶里一直沒有落下的淚,終于是落了下來。
也不知一個人在一樓站了多久,他才從這一場悲傷里掙脫出來。
當他上了三樓的時候,他的臉上再也看不出一絲一毫的傷心和痛苦。
有的,是平日里一般的桀驁還有沒心沒肺。
秦宇軒已經做好了菜,是三菜一湯,不是太豐盛,可看著就讓人有了食欲。
秦川上來,一看見住上的菜肴,就笑道:“小叔,你真是對我們太好了,每天都給我們準備這么好吃的菜,反正我不管,我就賴著跟你過了。”
他說著,又朝著此時幫著秦宇軒洗碗筷出來的夏秋喊道:“班長大人,以后你也可以常來蹭飯。”
他眉眼帶笑,仿佛剛才什么事也沒有發生過。
秦宇軒端來了最后的一盤青菜和一盤小龍蝦出來,看見只有他一個人,他問道:“你爸呢?”
秦川聽他這樣說,立即拉下臉來。
“吃飯就吃飯,不要提那些不相干的人好嗎?”
他坐下,正好夏秋把碗筷放到了他的面前,他就拿起了筷子,隨意夾了一個花蛤吃。
“這個花蛤不錯,醬油恰到好處,還有些微微的辣味,是我最喜歡的味道。”
秦宇軒和夏秋看他這樣,彼此互望一眼。
在他們的眼里,都有擔憂和失望。
可他們終究是不想去破壞現在的氣氛,很有默契的,他們都選擇了閉口不再提秦淮。
“你個臭小子,你說你在我這白吃白住多久了?房租呢?伙食費呢?這個月開始交吧,不交的話,你就別想再享受我這個免費廚師給你做的好菜了。”
秦宇軒放下了兩道菜,沒好氣說。
“你忍心讓我做一個無家可歸的孤兒?”
秦川又吃了一個花蛤,無辜而可憐的望著秦宇軒。
秦宇軒聳聳肩,說:“不忍心啊,那你交伙食費啊,交房租啊,我不就不趕你走了?”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秦川耍賴道。
秦宇軒坐下,拿起湯勺給夏秋盛湯。
“夏秋,你看見了吧,這就是我的侄兒,你的同桌,他就是這么一個小無賴,一直在壓榨著我,還好壓榨的這么的霸道,你說我,容易嗎我?”
夏秋也想讓氣氛好一些,便也跟著玩笑說:“秦叔叔,我也和你是一樣的,秦川這小子學習不好,老師現在是逼著我幫他提高成績,如果他期末考沒考好,我下半個學期就要掃一個學期的地,我和你,一樣不容易。”
夏秋也作出無辜受累,可又無可奈何的姿態。
“你們兩個想干什么?都不想管我是不是?”
秦川斜視他們二人,面露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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