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端午節就要到了,天氣也漸漸的熱了起來。文博和文硯打算去博陵王府看望衛枳,去之前還特意問了滿滿有沒有東西要帶給他。
滿滿從柜子里拿出一個精致的五毒香囊遞給文博,“喏,你把這個幫我帶給王爺吧,就說祝他端午安康。”
文博點了點頭,還未仔細看清香囊上的繡紋就被文硯搶了過去,“姐姐真偏心,我們都沒有,只王爺哥哥才有。”
滿滿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誰說你們沒有了。”說完拉開柜子,只見里面放了一堆不同顏色的香囊和荷包,“不光你們有,祖母和爹娘都有。”
文硯嘿嘿笑了笑,“我就是胡說的,姐姐不要生氣。”
滿滿搖了搖頭,“我才不跟你一般見識。”她又看向文博,“早去早回,不要在王府待久了,畢竟王爺還在孝中呢。”
“我曉得了。”文博點了點頭,與文硯一起往博陵王府去了。
博陵王府就是原先的恭王府,衛枳降級承爵后,顯慶帝沒有收回王府大宅,而是降低了宅院的規格配置,另賜了博陵王府的匾額給他。
兄弟倆輕車熟路的來到博陵王府,王府的守衛沒有通報便放他們進去了,因為衛枳吩咐過,只要是姜家來人皆不必通報。
衛枳與衛杉正在下棋,衛枳的白子已經將衛杉的黑子逼到了絕路,衛杉見獲勝無望,干脆直接認輸。
衛枳收起棋子,搖頭道:“進金吾衛幾個月,你的脾氣是越來越急躁了。”
衛杉往后一仰,雙手枕在腦后,“天天跟一幫粗漢子混一起,都是被他們影響的。”
衛枳輕笑,“不管在哪里都不能心浮氣躁,冷靜沉著才能看清事情根本。”
“三哥說得對。”衛杉想到自己剛進金吾衛的時候,被那些眼高于頂的混蛋們排擠。就因自大宴開國以來,金吾衛里從來沒有宗室子弟進來過。他在金吾衛那里受了氣,回來跟衛枳訴苦,衛枳只告訴了他四個字:忍耐和細節。
一開始他并未理解他的意思,直到偶然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后,才理解了衛枳的用意。他一直按著那四個字行事,竟然漸漸地在金吾衛里站穩了腳跟。
衛枳看著這個長得高大結實的堂弟,道:“你娘來信了,讓你告假回江東一趟,好像是要定下你的親事。”
聽了這話,衛杉連連搖頭,“我才不回去呢,我娘要給我定下的是堂舅舅家的表妹,從小就刁蠻無理,聽說長大后更加過分,我就算一輩子不成親,也不娶那樣的媳婦兒。”
說到這里,衛杉眼神暗了暗,“我那表妹是宋休的親侄女,當初我娘沒能與他結為夫妻,便想著讓我娶了表妹,也算是全了她的心愿。可這種事情是不能勉強的,我不想娶一個與自己沒有感情的妻子。”
宋休與衛杉母親的事情,衛枳聽衛杉提起過。當初在竭綏,衛杉去見過宋休后,沒過多久宋休就離開了竭綏,然后自請去了西南當特派使。這么多年來,除了述職,他幾乎沒有回過京城。
衛杉的父親,鎮國將軍衛錦誠在五年前就死在了舞女的肚皮上。衛錦誠死后,沒過多久衛楮也跟著去了,鎮國將軍府只剩下將鎮國將軍夫人翁氏和衛杉兩個主子。
顯慶帝收回了鎮國將軍的爵位,衛杉成了普通無爵位的宗室子弟。恭王臨終前,給顯慶帝寫了封陳情折子,想替他謀一個官職。不知顯慶帝是如何想的,最后將他安排進了金吾衛。兒子有了去處,翁氏也搬離了鎮國將軍府,再次住到了自己的陪嫁莊子上。
衛枳見衛杉心情不好,也就不再提這事。正好金管家前來通傳,說是姜家兩位小公子來了。衛枳眼睛亮了亮,“趕緊請他們進來。”
兄弟倆進來后,衛杉圍著他們打量了一番道:“這才幾日未見,你們倆長高了不少。”
文硯有些得意:“那當然了,最近我們跟著表哥練拳呢,飯量都比以前大了,能不長個嗎。”
“你們的表哥是誰,我怎么沒聽說過?”衛杉有些疑惑的問道。
文博和文硯還未回答,衛枳開口了,“文硯說的表哥應該是虞城縣姓賀的親戚,他是姜大人表姐的兒子。”
衛杉更疑惑了,“三哥為何知道的那么清楚?”
文博和文硯也是一副吃驚的樣子。
衛枳笑了笑,“當然是滿滿告訴我的。咱們在竭綏那會兒,滿滿就跟我說過,說老家還有一個對她很好的長生哥哥,那會兒他們還經常通信,她有不會寫的字,都是我教她的。”
文硯一時口快道:“長生表哥對我們都很好,說不定日后還會成為我們的姐夫呢。”
一旁的文博急忙撇了他一下,他才知道自己說錯了話,訕笑道:“王爺哥哥,衛杉哥哥,你們就當我什么也沒說。”
衛枳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衛杉十分好奇的問:“你姐姐才多大,你們家就要給她找婆家了?”
這一次文硯逼著嘴巴一個字也不肯說,文博也是一樣。他們不是小孩子了,知道這種事情說出去會對姐姐的名聲有影響。
衛杉見問不出來什么,也就懶得再問了。
倒是衛枳一直關心著這事兒,不著痕跡的套了兩兄弟許多話。每套出一句,他的表情就凝固幾分。待文博將滿滿托他帶的五毒香囊遞給衛枳后,他的神色才柔和了許多。
“你們姐姐才十三歲,不用那么著急許人。你們看衛杉哥哥,快二十了也沒成親,他才應該著急。”衛枳對兄弟倆道。
文博文硯齊刷刷的看向衛杉,衛杉后退了兩步,擺手道:“你們別看我,你們的王爺哥哥可比我還大一歲呢。”
衛枳苦笑,“你跟我不一樣,我這個樣子,何必去禍害好人家的姑娘呢。再說了,就算我喜歡人家,人家也不一定能看上我。”當他得知自己永遠也站不起來時,他就絕了娶妻的心思。
文硯立即安慰道:“王爺哥哥,你可不能妄自薄菲,你是王爺啊,只要勾勾手指頭,指不定多少姑娘想跟你成親呢。”
文博白了弟弟一眼,“是妄自菲薄,不是妄自薄菲。讓你平日里好好讀書你不聽,當著兩位哥哥的面鬧笑話,回去后我必定會跟爹爹說的。”
文硯急忙求情,“哥,我的好哥哥,你可千萬不要告訴爹爹,不然我又要被罰了。”
兄弟倆的插科打諢逗得衛枳和衛杉笑了起來,笑過后,衛杉問文硯,“真的就那么不喜歡讀書?”
文硯苦著臉道:“我一見著先生就頭疼,聞到墨汁的味道就眼花。在我看來,讀書有什么好的,還不如練武來得有趣。”
衛杉聽了點了點他的額頭,“你這小子,真對不起姜大人給你起的名字。”
文硯的苦瓜臉拉得更長了。
這時衛枳開口了,“你長大后想做什么?”
文硯脫口而出,“我想當大將軍,上戰場殺敵立功。”
衛枳又道:“可現在的大宴海清河晏,百姓安居樂業,并沒有戰亂。”
“我現在還小,等我長大了說不定就有了。”
衛枳詫異的看了他兩眼,不知道該說他是魯莽還是自信。笑著勸道:“當大將軍也得好好讀書,不然也后連行軍布陣圖都看不懂,豈不是鬧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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