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北行沖出后院拔腳奔來大廳,這里早已是遍地狼藉。
楚沁曦被他環在懷里動彈不得,豆大的淚珠滾落下來,她從未被人如此羞辱過,而今卻還因為她讓整個怡春閣受牽連,頓時滿心愧疚。
“張子義!”莫北行喊道。
張子義卻不以為然,他輕蔑的打量著他,揚起嘴角,“不做縮頭烏龜啦莫大公子?”
一眾家丁肆意嘲笑他。
“莫公子,你別管我了,快走吧!”楚沁曦哭著說。
莫北行縱然很惱,可為了楚沁曦他將一肚子的怒火收斂起來。
“你到底想怎樣?”
見莫北行退讓張子義更加得寸進尺。
“很簡單,你昨天打傷了我,今天就讓我打回來。”
莫北行攥緊拳頭瞪著他。
張子義一臉的嬉笑,說:“別這樣看著我,這還不是你自找的。要是昨天你沒多管閑事今兒個我就把楚姑娘給娶回家了。”
“就憑你!”莫北行氣得不行,尤其是看他對楚沁曦上下其手時。
張子義純屬在悶聲作大死!
他當著莫北行的面摟緊楚沁曦纖細的腰肢,一只手挑起她的下頜,將臉貼近她的唇邊作勢要吻下去。
孰料,莫北行一個箭步沖上去一把拉開了楚沁曦,對著他的臉就是一腳。他的力氣很大直接一腳把他踹飛出去。
可憐張子義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莫北行毀了容,整個人也從怡春閣大廳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大街上,嚇壞了街上的行人。
隨從的家丁全體懵。
莫北行瞪著他們,嚇得他們慌忙跑了出去,扶起張子義。
莫北行瀟瀟灑灑的走出去,氣勢逼人,即使他們人多,可腿肚子也忍不住打顫。
張子義也怕了,他怎么也沒想到莫北行居然是一個這么難搞的人物,他算不算捅馬蜂窩上了?
“你……你居然敢打我!”
莫北行不以為然,勾起嘴角露出一抹你活該的笑容。
“上!全都給我上!”張子義氣急敗壞的喊道。他將身邊的家丁往前推,家丁們被莫北行身上的這股氣勢嚇得活像一只無腦的鵪鶉。偏偏還是攤上這么一位主子!
上吧,鐵定被莫北行打的鼻血飛濺,不上吧回去后又要挨他們主子整,怎么算都是自己吃虧。
莫北行才沒那么多時間給他們浪費的。
還沒等他們反擊他便一把抓住離他最近的家丁,反手就掰住了他的雙臂將他扔了出去。
眾家丁猶如斷線的木偶被莫北行給掰折了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著。
張子義哪兒還有之前的威風啊!這會兒早就嚇得跪在了地上,渾身顫抖著。
莫北行一把揪住他的衣領,他竟然嚇得哭了起來,連連喊求饒。
“我錯了我錯了!你就饒了我吧!”
莫北行揪緊他的衣服全然沒有把他的話當回事。
呵!!
莫北行抬起手,拎起他的右臂,只聽得“咔嚓”一聲骨頭便斷了。
張子義撕心裂肺的喊著痛苦的跪在地上。
“我不殺你,但這條胳膊是你欠沁曦的!以后別來招惹她,否則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我知道我知道!我以后再也不會找她麻煩了!我這就滾!這就滾!”
張子義自認倒霉惹上了莫北行這個瘋子,他拖著斷臂帶著自己的這幫烏合之眾連滾帶爬的沖出了圍觀的人群。
人群中一個男人冷冷地看著莫北行,他拉低了頭上的箬笠又面無表情的隨著驅散的人群離去。
皇宮,勤政殿內。
身著金絲龍袍的男人端坐在案前,狼毫在奏書上飛舞著。
殿外,大內總管蘇臨呈上一本奏書近前。
“陛下,大理寺御卿云占南有本啟奏,這是他呈上來的奏書,請陛下過目。”
蘇公公恭謹的將奏書呈上,慕容宸放下狼毫接過奏書細細看來。
蘇公公大著膽子抬起頭悄悄地瞄了一眼慕容宸。
慕容宸將奏書合上又重新拿起狼毫飛快的寫著。
“把這奏書給云大人送去,他想知道的一切都在這里面。告訴他,景陽王府的連環殺人案不用再查了,此事朕自有定論。”“諾!奴才這就去辦。”
蘇公公接下奏書退出勤政殿。
慕容宸自顧嘆了口氣,雙手互握抵在額前微閉雙目。良久,他才冷冷地開口。
“趙統領都來了還打算躲多久?”
話音剛斷只見一人提劍從簾后走出。
此人姓趙,單名一個吟字。既是皇宮的羽林衛首領又是死士。
于公,他掌管整個皇宮的安危,于私,他就是太后冷央派來監視慕容宸一舉一動的一顆棋子。
世人都傳新帝慕容宸荒淫無度,終日不理朝政,可誰又能想到自他登上帝位后就只是一個傀儡。
他處處遭人提防,身邊又有多少可信任之人呢?怕是沒幾個吧!
他這個皇帝當的可真夠悲哀的!
在百姓眼里他是個昏君,在朝臣眼里他還是一個昏君,甚至有時他自己都會認為自己是一個無能的君主。他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坐在這皇位之上,每天過著防止別人算計自己的日子。
趙吟雖是太后安排的眼線不過對慕容宸還是非常恭謹的,換句話來說他既效忠于太后又效忠于慕容宸。
這也是為什么慕容宸沒有將他像其他暗線一般給處死。
“何事?”慕容宸問。
趙吟恭謹的回答:“啟稟陛下,太后娘娘讓屬下來告訴您,景陽王府中三位大人遇害一案您不必再插手,可直接叫云占南大人結案。太后娘娘自有定奪。”
慕容宸發出幾聲輕笑,他抬眸看著趙吟,道:“這么說,母后是承認這件事與自己有關了?”
趙吟不敢直視他,只是一直低著頭。
對于他這種態度慕容宸早就見怪不怪了。
“你且回去告訴母后,做事總要給自己留些余地,莫要斷了自己的后路,那時朕也救不了她。”
趙吟只字未言作揖退下。
從景陽王府一案出現后慕容宸就一直壓抑著怒火,他緊緊咬著牙關,一揮衣袖掃落案前的筆墨紙硯。
堆積如山的奏書被他甩出老遠,跌在一雙銀絲刺繡鳳頭鞋前。
一只修長的手將一本奏書拾起恭恭敬敬的放回案前。
“陛下怎么又發火了。”
女人的聲音響起,慕容宸這才抬起頭來,看見面前這位優雅尊貴的女子那一肚子的火竟然不知何時淡去了。
“你怎么來了?”慕容宸反問。
女人抱著揚琴款款的坐在席榻上。
“陛下要先告訴臣妾為何生氣。”
慕容宸起身朝她走過去,坐在她的身側。
“若蘭,朕真的不知道把你封為貴妃對你……到底是福還是禍。”
慕容若蘭淺淺一笑,輕輕撫過琴弦,輾轉開口:“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若真有禍患那臣妾也認了。”
慕容若蘭又是淺淺一笑,一對梨渦十分惹人喜愛。
慕容宸最不忍心在她面前發火。
“陛下心煩,就坐在這兒讓臣妾為你撫琴一曲摒去煩愁可好?”
慕容宸笑了笑點點頭。
慕容若蘭撫上揚琴,這一曲宛如高山流水,讓人一聽便能忘卻一切的憂愁煩悶。
慕容宸聽著,目不轉睛地盯著她。
真是越看越好看。
慕容宸與慕容若蘭成婚七載,是人人羨慕的少時夫妻。在慕容宸還是儲君時慕容若蘭便被先帝賜婚給了慕容宸,兩人從前便是好友,如今成婚雖不是恩愛非常,但也相敬如賓。
慕容若蘭是個大家閨秀,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她的那份溫柔也是支撐著慕容宸繼續走下去的動力。
后宮皆傳,慕容若蘭只不過是太后為了牽絆住景陽王的一顆棋子罷了,慕容若蘭當然也知曉自己存在的價值。
慕容宸也不傻,他與慕容若蘭的這婚事雖說是先帝一手操辦的,可這背后所牽扯進來的朝中勢力盤根錯節。以至于這么多年來他總認為他們之間的感情就只是朋友,他處處呵護著她但從不逾越了規矩。而慕容若蘭也用自己的方式悉心維護他僅存的那點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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