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莫窈穿上柳輕揚給她買的衣服,整個人都從村姑變成了小家碧玉。
莫窈著棉質齊腰對襟襦裙,上襦為鵝黃色,下裳為豆綠色,顯得身材高挑了些,齊劉海,襯得眼睛更大更有神,頭上兩側被柳輕揚靈巧地挽了兩個精致的小抓髻,一側的髻上插了支碧玉玲瓏簪。
有幾縷頭發被編了幾條細碎的辮子綴在兩側,其余的頭發披散而下。
不得不說,柳輕揚的品味還是不錯的,不過,他從哪里學的這些女人才會的東西?
莫窈神色奇怪地盯著他,柳輕揚欣賞了下,滿意點頭,“還不錯,走吧。”
說著,握住她的手就出發了。
一路上,莫窈摸了摸自己的發髻,有些不適應,仰頭問他,“你怎么會這些東西?”
柳輕揚腳步一頓,尷尬地瞅了她一眼,迅速扭過臉,加快腳步,道:“學多了就會了唄!”
看出他神色不對,莫窈眼珠一轉,鼓了鼓腮幫子,生氣地問,“你學這些做什么?”
柳輕揚摸了摸下巴,嘿嘿笑,“小孩子,別問這些!”
什么小孩子?誰是小孩子!莫窈生氣地掐了下他的手心,柳輕揚嘶了聲,哀怨地瞅了她一眼,嘀咕,“還真是兇!好了好了,告訴你也無妨,那種地方學的。”
莫窈瞬間瞪圓了眼睛,生氣地丟開他的手,罵了句“流氓”,快步跑走。
柳輕揚伸手撓了撓腦袋,笑嘻嘻跟了上去,“那個,你別多想,我沒侮辱你的意思,我也只在那個地方學過,可我絕對沒有把你當作那些人看待。”
莫窈更生氣了,腳步加快。
柳輕揚無奈嘆氣,真是的,年紀不大,氣性不小!
很快到了江家宅子外面。
兩個男家仆如門神一般守在門口兩側,手上各握著一把大刀,豎在地上,看得出這兩個都是有武功底子的,因為是北方人,長的高大彪悍,皮膚黝黑,更顯得威風凜凜。
兩個人到了門口,兩個男仆伸手一攔,眼睛一瞪,兇神惡煞,“什么人?!”
柳輕揚兩手抱拳,恭敬一禮,“在下潭州柳家,柳逸,特來拜訪江家家主,還請兩位大哥通傳一聲。”
兩個人上下打量他一番,見他穿著體面,舉止有禮,風度翩翩,臉色緩和了些,其中一個頷首,道:“公子且稍等!”然后進去了。
柳輕揚側頭湊近莫窈耳邊,悄聲道:“忘了跟你說,柳輕揚是我在外面的名號,柳逸才是我真正的名字,在這些世家面前還是要報上我真正的名號的。”
莫窈點頭,她早就知道,不過,還是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
不到一刻鐘,那人再次出來,恭敬一禮,態度諂媚了不少,“柳公子請進,我們家主有請。”
柳輕揚示意莫窈跟上,邊走邊附耳道:“還好我們來的巧,這江家家主常年在外面走鏢,難得在家,有他在,你認親也方便些,不過我還沒問,這江家家大業大,你是江家哪一房的?”
莫窈沒理他。
柳輕揚無趣地摸了摸鼻子,不說話了。
七拐八拐的,終于到了前院的客廳,家仆示意,“公子稍等,我們家主馬上就到。”
柳輕揚頷首,道了句:“多謝。”
家仆告辭離開。
柳輕揚拉著莫窈的手在左側椅子上坐下,“先坐會兒吧。”
過了片刻,有個侍女模樣的人進來沏了兩杯茶,放在兩個人面前的桌幾上。
柳輕揚抬眼笑的燦爛:“多謝姑娘。”
侍女紅著臉垂下腦袋,抿嘴笑著行了一禮,恭敬退下。
莫窈撇撇嘴,道:“你就不能正經點?好歹也是在人家家里,你好意思勾引人家家中侍女?”
柳輕揚輕笑,道:“這怎么能說是勾引呢?這是為了搞好關系,不過他們這兒的侍女挺漂亮的,就是身高比一般女子高了那么一點點,少了些嬌弱可憐。”
莫窈哼了聲,扭過頭去。
柳輕揚看她繃著臉,好笑,“你生哪門子氣?她又沒你漂亮。”
莫窈臉一紅,狠瞪了他一眼,這個家伙,什么話都說的出來,不過,她還是被這話順的心里熨帖了。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她的情緒越來越不受控制了,這可是個不好的現象。
莫窈揉了揉忽然有些憋悶的胸口,耳邊傳來柳輕揚擔憂的詢問,“怎么了?不舒服?”
莫窈搖頭,這會兒又好多了,便沒再多想。
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一個滿臉絡腮胡的中年大漢闊步走了進來,哈哈大笑,聲如龍鐘,“沒想到柳家的二公子會蒞臨我們江家,真是稀客稀客!”
柳輕揚忙起身拱手作揖,“柳逸拜見江伯伯!”
“哎!無須客氣!”江離大步上前,伸手虛扶,笑容滿面,“我這兒許久不曾來客了,能夠見到柳賢侄,我甚是欣喜!坐!”
說著江離率先在主位坐下,柳輕揚這才復又坐下,莫窈卻沒坐。
江離抬眼看來,忽然一頓,咦了聲,一眨不眨看著莫窈,詢問,“賢侄,這位是……”
柳輕揚起身再一拜,笑道:“路上偶遇,說是來江家投親的,我就帶她一同前來了,對了,她名喚江巧心,江伯伯可識得?”
江離摸著絡腮胡,眼神犀利地盯著莫窈,瞧著還真有幾分威嚴,忽然問:“小姑娘,你說來我江家投親,投哪個親?”
莫窈不由分說便朝江離“噗通”跪了下去,這舉動驚呆了柳輕揚和江離,就見莫窈咚咚咚磕了三個頭,哽咽道:“爹爹,我是巧心啊!”
江離臉色一變,忽地站了起來,勃然大怒,“胡說!我江離只有一女,尚在家中,你這個小丫頭莫不是認錯了人,快快離去!”
柳輕揚詫異又疑惑地盯著莫窈,沉默。
莫窈抬眼看向江離,眼眶微紅“爹,我母親名喚孫秀禾,十五年前您和母親生下了我,您忘了嗎?”
江離怒斥,“我堂堂江家家主何來的私生女?什么孫秀禾?我壓根不認識,你莫要毀我清譽!”
莫窈悲悲切切仰望著他,眼中含淚,仿若被人丟棄的孩童,“爹,您當真如此狠心嗎?母親等了您十五年,我好不容易才找到您,您不記得,可女兒這兒還有您留給母親的玉佩,您應該會認得吧?”
說著,她攤開掌心,露出一塊兒雕刻著十二生肖之一老虎的乳白色環形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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