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度)
蘇枳今日回來的晚,沐浴更衣后到后院時,悅兒都換了寢衣想要睡下了。
蘇枳自去拿了件披風與她穿上,端起茶盞時悅兒提醒:“待會就要睡了,別喝這茶,我讓元宵泡些花茶與你。”
直到換了花茶丫頭們退下,蘇枳才說起正事來:“四哥之前跟穆千易大婚日子都定了,后來父皇催他再娶妃,他念著穆小姐的好,硬是抗著為她守了百日。這會兒,卻是不娶不行了。”
悅兒便問:“這妃選好了嗎?這么急,怕是也不好選,畢竟今春宮里才選過秀。”
蘇枳點了點頭,遞了杯花茶給她才道:“怕是要定下了,就是鎮國公府的嫡長女,叫楊櫻雪的。原本鎮國公府惦記著皇長孫妃的位子,父皇又怎么肯把這個位子給楊家。”
悅兒沒吭聲,她對鎮國公府也不甚了解,只知道他們有個播州領主的大靠山。
蘇枳繼續說道:“父皇親自給四哥選了妃,就是這鎮國公府的楊櫻雪。并責令四哥大婚五日后即離京就藩。他藩地遠在甘州,這也是斷了鎮國公那份野心。而四哥之前頗看重穆小姐,如今還緩不過來,怕是楊櫻雪這一嫁并不能使鎮國公滿意,也不能使她自己滿意。”
悅兒點了點頭,恍惚間喃喃道:“四哥?是檀哥哥嗎?”
蘇枳放下手里的茶盞,緩緩走到悅兒身邊低頭看著她道:“悅兒,你幫我聽聽,我覺得我的心好像有些不好了。”
悅兒嚇了一跳,連忙起身把耳朵貼在他左胸上聽著,還用手指在空中依他心跳的節奏一下一下點著,然后抬頭緊張的看著他道:“我聽著是正常的呀,可是你覺得怎么不好了?”
蘇枳搖了搖頭:“不可能,怎么可能還在跳,我都感覺碎成泥了。”
悅兒更緊張了,急惶惶的說著:“我去找大夫,怎么會疼成這樣呢?”
結果手腕被抓住,人也被帶了回來,便聽他幽幽的說道:“你什么都記得,唯獨不記得與我相關的事,誰都記得,卻獨獨把我忘了個干凈。我這心,早晚讓你傷成一團肉泥,神醫也救不回來。”
悅兒這才明白這人原來是在嚇她,本來擔心著,手心直冒汗,腿都軟了的,他卻原來是裝的,就為了說這幾句話。
當下氣的就在他心口上捶了一拳,轉身坐在一邊斥道:“你盡在這里挑著我的理,也不問問我是如何記得檀哥哥的。”
蘇枳怨念的坐下來,有些孩子氣的說道:“左不過是四哥長的好看罷了,你自小便喜歡好看的人。總當我只會打架,卻永遠都不會受傷似的。”
悅兒頓時被剛喝進去的茶水嗆到了,猛咳著,蘇枳像個慣來被冷落的小媳婦兒一般,一邊給悅兒拍著背,一邊兒還嘀咕著:“不就是四哥眼睛大,面色白,身量高還好看嗎,你就看不到我的好,我小時候為你打了多少架。差點沒把老九打死,惠妃娘娘逼的沒辦法,拖著老九來當著母妃的面給我賠罪。我被母妃痛打了一頓,屁股腫的老高,卻還要半夜里爬起來去找人給你換尿濕的褲子。”
剛剛不咳了,這下又被他的話噎了一下,悅兒回頭瞪著他氣道:“哪個尿褲子了,哪個要你找人給換了,你混說什么?”
蘇枳卻還不愿意了,撩起袍子扯著自個兒褲子說:“你不光尿濕你自個兒的,還夜夜騎在我腿上尿。宮女幫你換褲子,我就要自個兒出去換。就說你養不熟,我都傷成那樣了,你還騎在我腿上尿。”
悅兒也急了,指著蘇枳的屁股就說:“也不知道是誰養不熟,你屁股傷那會兒,是誰又給你上藥,又給你吹屁股來著。”
說到這兒,兩人都突然不說了,尷尬的看了對方一眼,悅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來囁嚅道:“那個,很晚了啊。”
蘇枳也尷尬的不敢看她:“我回去睡了,你也早些睡吧。”
次日早飯時,兩人都裝做若無其事的樣子,可身旁伺候的下人都看見,兩個主子今日好像都很熱,這一頓飯兩人的臉都有些紅。
飯后,下人都收拾好出去后,蘇枳一刻也不想跟悅兒待在一起,就起身道:“我王府里還有事,就先過去了,午飯不一定回來吃。”
悅兒起身送他,照例是要送到大門口的。
兩人從后院出來,一路無話的走著,在回廊轉角處,悅兒看著前后無人,便輕聲道:“其實,檀哥哥沒有你好看,這天下也沒有人比你好看。”
蘇枳頓住步子,有些不敢置信的轉身看著悅兒,她便又紅了臉,垂著頭向后退了半步才道:“記得檀哥哥是因為在相府出事前他恰好回京,曾來過相府。”言罷她抬頭看了他一眼,他便是那樣一直看著她。
悅兒連忙轉過身去,背對著他說:“昨晚的事也是你說了我才突然想起來的,三歲那年在宮里的事,這些日子我想過,記得不多,且還不確定是真是假,畢竟那時候我還太小了。你也知道,人對美好的事不一定記憶深刻,總是把悲傷刻骨銘心。許是那次你受傷我嚇到了,所以你提到我便想了起來。”
蘇枳彎起了唇角,而且逐漸笑的燦爛,他興奮的在她身后說:“我是你記憶中的美好,知道這個就夠了。”
他轉身就走,腳步輕快,臉上一直掛著比春天還燦爛的笑。悅兒轉身時他轉過了回廊,早就看不到身影了。她也突然笑了,便轉過身要回去。
剛轉身,突然手腕被人抓住,嚇的她猛然回過頭來,就見蘇枳還那般笑著,對她說:“我午飯回來吃,想吃你做的菜了。”
她點了點頭,笑著對他說:“好,你快去吧,別誤了正事。”
午間他回來的略晚了些,還沒進到后院兒,就聽回廊那側他的聲音先傳了過來:“悅兒悅兒,看我買到什么了?”
悅兒應聲推開門向外看去,就見蘇枳捧著一大抱桃花枝跑著過來,到悅兒面前就獻寶一樣舉給她看:“你看,這就是平哥兒買的那種,我特意讓那家鋪子進的貨。”
悅兒從他手里接過桃花枝來說:“一會兒我找些瓶子插起來,也放你房里一些,這冬日里也沒什么花兒還開著,亮亮眼吧。”
蘇枳固執道:“我想給你簪,像平哥兒給王靜姝做的那樣。”文學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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