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枳這才把這之間發生的事都跟二人講了,聽聞遲域跟小伍的死,以及后來悅兒的杳無音訊,姝兒差實驚的不輕:“這可如何是好,武功那么好的人尚出了事,悅兒可怎么辦?”
蘇枳默然,平哥兒卻搖了搖頭道:“這么找都沒線索,只有兩個可能。一個是她被困住了無法聯絡。再一個可能,就是她故意躲著王爺,這其實比困住還難找,而且危險對她來說也一直存在。追殺她的人,可能比王爺容易找到她。”
蘇枳當然也早想到了這點,他如今焦躁不安,怕京城這場水患皇上治理不好,再起瘟疫這天下是要亂的。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悅兒還不肯現身,他還擔心在宮中的母妃。
“她既然沒跟四哥走,可為什么非要躲著我呢?”
姝兒朝平哥兒點了點頭,平哥兒便說道:“姝兒曾問過悅兒,她離開燕王府那日,不正是王爺被先皇罰嗎。在那時肅王殿下擔心王爺,便跟悅兒商量過。為了保王爺悅兒才離開的,當時也沒打算要跟肅王殿下在一處。肅王殿下離京就藩的兩日前悅兒離京,我跟姝兒去送了。她當時不想讓你知道,我們也只能尊重她的意思,畢竟王爺當時被禁足府中,且當時賜婚圣旨也下了,王爺再抗旨怕就不是禁足這么簡單。”
這事兒也討論不下去了,姝兒便說道:“過會兒我得去拜見一下王妃娘娘,畢竟我們是借著她的由頭來的。”
蘇枳點了點頭仍然默不做聲,平哥兒便試探著問道:“王爺與王妃感情可好?”
蘇枳抬了抬手,表示他不愿意提這府里的事,平哥兒便心里有了數,這才道:“燕王府后院人少,也就沒那么多事。”
蘇枳還是沒說話,只一人喝著悶酒。平哥兒是不敢喝酒的,怕出去被人聞到酒氣他就不好解釋了。
平哥兒低聲提醒一句:“王爺,若是同王妃鶼鰈情深平哥兒的話就當沒說,若不是,平哥兒到要提醒王爺,王妃絕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簡單。她曾來侍郎府走動過,我在暗中觀察了她。心思比較深,也很擅于偽裝。”
蘇枳想了想認真的點了點頭,這才開口道:“許是在國公府時以她的處境不得不算計,到這邊到是沒什么,只是惹了些禍被本王禁足幾日,之后到是收斂了許多。”
平哥兒也沒好意思問王妃惹了什么禍,蘇枳末了自己說了出來:“她少了拘束玩遍了北平城,還包了個花魁頭牌,整日帶人四處玩。”
平哥兒還是覺得哪里不對,可他對程舜夕也不是十分了解,只能做罷。
姝兒也沒避諱便同二人同桌用膳,席間蘇枳問道:“姝兒,你可知悅兒離京后去了哪里?”
姝兒很無奈的看看蘇枳,又跟平哥兒對視一眼,倆人都搖了搖頭,就聽姝兒嘆了口氣道:“悅兒當日帶著兩個丫頭蘭心和惠質,還有肅王府兩個護衛一個車夫,一行六人來了北平啊,你們怎么到現在還沒見面呢?”
蘇枳哈哈笑著把信扔到平哥兒懷里:“平白無故不會把你托付給本王,定是你讓姝兒去求了鄭夫人的沒錯吧?”
平哥兒跟姝兒兩夫妻對視一眼都笑了,顯然是默認。
蘇枳招呼平哥兒坐下,姝兒從門外接過小川兒親自送上來的茶點,小川兒很識趣的就退的遠遠的。
平哥兒這回不淡定了,偷看姝兒一眼,狠抽了抽嘴角,哼哼了兩聲才道:“那我只能發瘋,拆了燕王府了,再走也不算吃虧不是。”
蘇枳閃開身子,做了個請的手勢:“你自便就是。”
姝兒回頭白了平哥兒一眼,這倆人才算不鬧了。
一群人在低聲議論,也不是怕燕王殿下聽到,也許是出于一種形式上的尊重,尊重他做為皇家血脈吧。
蘇枳提筆在寫奏折,這是每日例行的公事之一。今日,他上的是一道密折,只有皇上一人看得到。
密折快馬送往京城,而這時燕王府迎來兩位客人,來自京城。
平哥兒這時做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來,說道:“我夫妻二人在這北平城舉目無親,只求王爺開恩收留。我們吃的不多,還能提供一個女兒供王爺逗趣開心,這事兒算算還是王爺賺了呢。”
蘇枳看著他這么認真的耍無賴,便逗他道:“也不是舉目無親吧,據本王所知謝晏之可是在北平呢。念在幼時交情,我定會留你吃了這頓飯,飯后便親自送你去謝公子處下榻。”
是了,就憑侍郎府的光景,若是說出來給平哥兒治病,他們斷是走不出這么遠的。也許蘇枳連三人的尸首都見不到,早拋尸荒野無人埋葬了。
這時姝兒就從門口過來遞了封書信給蘇枳,他打開一看,竟然是鄭侍郎托付他照料平哥兒。
洪水還在肆虐,已經逼近皇宮,蘇枳聽燕王府官署里的屬官們議論著:“皇上下令皇宮周圍筑高,也不知這洪水何時能退。”
另一個說道:“說是城外江面上到處尸體,最怕災后發瘟疫。”
姝兒也把女兒交給乳母,便坐在門口守著。平哥兒這時笑咪咪的看著蘇枳,然后就給他行了跪拜之禮。
蘇枳一把就把人從地上拖起來:“少弄這些虛的,說,你怎么跑出這么遠來?”
平哥兒借勢就站了起來,也沒真實誠的拜完,兩人還沒坐下,平哥兒就笑道:“我們來治病啊,姝兒打聽到的,北平城有個神醫,特別擅長調養婦人身子虧虛,這不姝兒生產之后便坐下了毛病。”
二人不是來逃難的,他們出發時京城還沒發水患。在半路上聽到這個消息,二人也沒想回去,就還是一路來到北平。確切的說不算下人,是三個主子,還有一個小主子。
蘇枳見到兩人分外高興,人安排到離他最近的院子,就趕緊讓小川兒去張羅飯食。又順道的,把身邊所有人都打發了出去。
皇上駕崩剛一個月,長江決堤京城遭遇建朝以來最大水災。民間傳言甚多,但最主要的就是先皇殯天,上天不滿意繼承人,所以降下災禍懲罰繼位者。
這樣的謠言百姓斷是造不出來,就如今這個架式誰都看得出,有人在背后推波助瀾。
蘇枳聽著每日京城災情十分憂心,可眼看著新皇下令一再筑高堤壩。狂風暴雨,決堤的洪水瘋狂奔入京城,一夜之間樹木被連根拔起無數,百姓失蹤死亡近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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