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兒牽著寧哥兒來到老婆婆的攤子前,拉開凳子坐下后說道:“婆婆,我們吃小魚餅,湯您看著給。”
老婆婆看向寧哥兒,一邊麻利的做著小魚餅一邊問:“這娃叫啥呀?”
悅兒笑著對寧哥兒說:“婆婆問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啊?”
寧哥兒眼睛直盯著小魚餅,脆生生的說道:“婆婆,我是夜寧,我娘是夜無影,我娘可厲害了,是個大俠。”
夜無影一直不遠不近的站在那,直到悅兒帶著寧哥兒吃完了小魚餅,喝完了海鮮雜燴湯,她才上前抱起寧哥兒。
走出幾步悅兒回頭去看,賣魚餅的婆婆還在看著夜無影的背影發呆。
蘇枳抱著兒子上前,問婆婆:“可愿隨我回燕王府?”
婆婆猶豫了一下,竟讓人覺得她那張刻板的臉上有一絲紅暈,干干的扯了扯唇角,回道:“我慣來不喜約束”
蘇枳回:“你是自由的”
婆婆放下正在收拾的攤子,說道:“好”
小川兒給安排了馬車,婆婆問:“我能跟無影母子共乘嗎?”
小川兒為難的回頭看去,蘇枳朝他點了頭。
在下一個鎮子休整時,婆婆下車時懷抱著寧哥兒,她一張多年來冷漠的臉上突然呈現了不屬于她的慈愛。
接下來的路程,夜無影反倒無事做了,每日都是婆婆抱著寧哥兒在哄著。
到了北平燕王府后,小川兒依然是這里的大總管,秦世寧這次沒跟著來,他要幫蘇枳守著北山的根基。
在安排府里一干人等住處時,小川兒問婆婆:“毒婆,你是要跟無影母子住的近些吧?”
婆婆有些不高興了:“什么毒婆,讓寧哥兒長大怎么看。”
小川兒嘿嘿笑著:“那要如何稱呼才是呢?”
毒婆白了他一眼:“我本姓云,名云蓮生,學醫出身,以后便叫我云先生罷。”
小川兒有些意外,這江湖上從來沒人知道老毒鬼本姓云。
安頓好妻兒的蘇枳,便在書房里聽著屬下們的匯報,這時就見葛林前來稟報:“王爺,有個叫趙廣志的人求見,帶了秦少爺的帖子。”
蘇枳點頭道:“讓他進來吧”
片刻功夫葛林便帶上來一年約五十左右,頗有些仙風道骨的人上來。
再看過秦世寧的帖子后,蘇枳起身拱了拱手道:“趙軍師前來,本王理應親迎,只是這王府內還沒理清,不便暴露軍師身份。”
趙廣志趕忙跪拜:“王爺不可再喚在下為軍師,在下當不得。”
“當得當得,當初的秦家軍便有趙軍師輔佐,趙軍師在這天下還沒有當不得的名號。”
兩人一番寒暄后趙軍師方才說道:“如今藩王各自為營,也有寧王和晉王那樣聯手之人,而當今還在此時大力削藩,想必這局勢會更加緊張下去。”
蘇枳點頭道:“如今召本王回來,別人都覺得是要本王帶兵鎮壓幾王,我到覺得不然。”
趙廣志抬了下眉毛,面露贊賞之色,蘇枳繼續說道:“怕是以本王在此地制衡要塞,又要先削本王的藩,算是敲山鎮虎罷。”
趙廣志拱手:“王爺所慮極是,不可不防。怕只怕又讓出征又要削藩,還要先行布置才好。”
“正是,不過先生還是先去休息,晚些再來商議此事。”
休養三日后,藩地的大小事務便已經理順。
而這三日里京城來的欽差大臣,往日東宮輔臣太子少傅,如今的太傅大人已經在北平住了七日余。
這位大人姓喬,可以說當今皇上就是他一手教導出來的,所以如今在朝中的地位可是無人能及。
而在蘇枳復王位之后他便從京城趕往北平,甚至比王爺到的還早,便住在這北平驛館里。
除了蘇枳剛到那天他來拜見一番,之后便不再見面。
按說欽差大臣總是有重任而來,可卻沒聽說這位喬大人所為何來,只是那么在驛館里住著,連逛北平城時都少。
當然,這只是表面上的。
蘇枳正在后宅,跟悅兒一起商量著后宅的改造,總是要改出一處適合一家三口住的院子來。
小川兒來報:“主子,喬大人派出去的人已經過了廣寧衛,看來是奔著北山去的。”
蘇枳回過身來,點頭道:“北大營的糧草運的如何了?”
“秦少爺一直在安排往出運,如今山西和關中都有儲備。”
“好,讓他繼續囤糧,關中尤重。”
小川兒領命退下,悅兒問道:“喬大人那你要不要過去看看?”
蘇枳哼笑:“不用,他也不是等我去看的,不過是皇上安在這的釘子,明著盯著我的一舉一動。”
悅兒嘆氣不再提這事兒,剛要說修葺房屋,蘇枳就牽住她的手道:“你先大概修一下就是,將來我定是要在這北平城建一座天下無雙的府宅與你。”
悅兒嚇的倒抽一口涼氣,連忙四下打望,卻見他哈哈大笑起來:“放心吧,如今的燕王府可不同以往,再也不會放進一只蒼蠅來。”
“還是小心些的好,別說慣了嘴以后不注意場合。算了,我也不想修了,不如去自家灑坊和商號里走走,賺銀子才是真格的。”
“還有比這賺銀子的事兒呢,你且隨我去幾位大人府上走走罷。”
于是,本要去過問自家生意的悅兒,就跟著蘇枳去順天府三位大人府里。
剛到了布政使大人府上,還未落座就聽護衛來報:“大人,欽差喬大人到了。”
蘇枳淡笑著落座,布政使大人卻是不敢出門迎接喬大人,只能在人進門后磕頭告罪。
喬大人是個笑面之人,落坐后便看向蘇枳,而那作派卻是恭敬里透著些不甚在意。
“王爺,回來可還習慣?”
還未待蘇枳作答,他便自顧說道:“當初王爺在這北平府也并無多少時日,想必還是對京城更習慣些罷。”
這話蘇枳顯然沒法贊同,也不能說不習慣,你怎么說都是大錯。
這好比蘭陵王當初說:國事即家事。
所以被賜死,而我們到現今還要感懷絕世戰神俊俏王爺死于一杯毒酒。
蘇枳當然不會認為如今的國事還是他的家事,也不會說他是習慣北平還是京城。
索性他慣來有紈绔的外衣披在身上,便連理也未理喬大人,朝布政使大人揚了揚眉毛,說道:“聽說你府上的廚子來自關中,本王的夫人正是在關中長大,便來你府上吃頓關中菜如何?”
布政使大人在旁瑟瑟發抖,干干的笑笑:“王爺前來,微臣求之不得,這就去安排,這就去安排。”
說著話他就退了出去,可算是找到了臺階下,可不想在這陪這兩位,一個不慎就掉腦袋啊。
可他剛退出去,就見葛林前來:“大人,王爺說廚子什么拿手就做什么,還請大人回去說話。”
布政使大人回去時,就見燕王爺拿著茶盞,有一下沒一下的把玩著,而喬大人則仍然面帶微笑,就那么一抬眼皮,便發現了猶豫著不愿進門的布政使潘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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