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曉嫻望著李閑的背影,嘆了聲氣,環望這座小院陷入了沉思。
她抓狂的撓了撓頭發,完全不知道怎么開口去解釋這一切。
這怎么解釋都說不清一個精神有問題的人,成親后精神正常了,古代封建迷信,說不定會被當成被鬼附身,被綁了祭天都有可能。
洛曉嫻越想越煩,肚子此時還不爭氣的響了。
憋著嘴用手撫摸需要進食的肚子,眼睛瞄向門口掛著幾坨大蒜的廚房,小臉擠成一團。
委屈地說道“以后還要自己做飯,好想念外賣啊”
廚房并不是大,一眼望去,洛曉嫻覺得應了那句話——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房檐下掛著煙熏的臘肉,案板上放著蔬菜,櫥柜上擺放著大大小小罐子,還有一簍子雞蛋。
灶臺上面干干凈凈,柴火整齊地堆放在墻邊。
對于這種廚房她并不陌生,七歲前她都是在鄉下度過的。
洛曉嫻出生于一個大家庭,她老爸排行老三,當時他們一大家人都生活在鄉下,每天跟著兄弟姐妹們四處玩耍也過得挺開心的,漸漸地大人們都去了大城市打工,家里就剩下爺爺奶奶和堂哥堂妹。
每天放學后,奶奶在廚房忙活,他們就打下手,往灶膛里架柴火,飯快好的時候,他們三個就像饞貓一樣站在灶臺旁盯著奶奶添飯的動作,眼皮都不愿意合一下,這也是她最快樂的一段的時光。
后來,爸媽在縣城里穩定下來后,就把她接到縣城上學了,那時爸媽生意忙,上小學的她和弟弟經常自己做飯,也就會些簡單料理。
隨著進入中學,要上晚自習,她就很少做飯了,畢業后工作繁忙,一日三餐都是外賣,偶爾周末自己在家做飯,做出來的食物她自己都吃不下去。
現在要她自己做飯,這不是為難她嘛。
她掀開瓦罐蓋子,望著里面安靜躺著的大米
“想不到他還挺會過日子,這廚房什么都有”
洛曉嫻挽起衣袖,拿起案板上的葫蘆瓢,從水缸中舀滿水倒入鍋中,蓋上鍋蓋。拔出火折子,她好奇的看了又看
“這古人的智慧真是讓人佩服”
抓起干草,回想著古裝電視劇中吹火折子的場景,吸氣,鼓起腮頰大口吹去。
火折子伸了個懶腰冒出點點火花,無事...發生。
電視劇里那些人一吹就燃,到她這就不行了呢?
洛曉嫻調整了下姿勢,再次大口吸氣用力對著火折子吹去。
這次,火折子只是打了個哈欠,冒出了更大的火...花。
李閑落下最后一筆,拿起藥方,疊好放在一旁,眼眸透過窗戶看著泥巴墻上被爬滿綠藤的竹竿。
昨日按照禮節迎娶洛曉嫻進門,他本想與她溝通一番,不料學堂的學生陳永德突發溫病,陳永德所在村屬于偏僻的村莊。
他家人一時急得沒有辦法,只能上門來找他。
李閑叮囑洛曉嫻,讓她自己按時吃飯,今晚不要等他,便隨陳家人離去。
暫緩住陳永德的病情后,今日一早就趕了回來,讓隨后出發的陳父到家中來取藥方。
李閑走到臥房,伸出右手準備敲門。
眼眸微微一沉,新婚夜他不在家,后天回門洛家父母肯定會問起,雖說她可能不太懂男女之事,他也無心做那些,新婚之夜留她一家人在家里,這確實是他的不對。
剛才一個人又面對李家父子三人的挑釁,應該是嚇著了。
回頭望了一眼天空,現在是辰時,她應該還沒食早飯。
收回右手,慢步向廚房走去。
他腳步一頓,洛曉嫻使勁吹火折子的神情悉數被他收入眼底。
陽光落在他身上,他的影子映在地上被拉得很長。
洛曉嫻隨著影子望向廚房門口的男人,她低頭看著手中的火折子不知所措,隨著他一步一步走來,她在心里莫名的慌張起來。這就像做賊被抓住一樣。她都搞不懂自己怎么會有這種想法。
不等她開口,李閑接過她手中的火折子與干草,蹲下身子凝視著她。
淡淡開口道“你想做早飯?”
面對李閑突然的靠近,洛曉嫻眨著眼睛不知道該看向何處,臉刷的一下就紅了。
低著頭,結巴地說“我..我..我想煮粥”
心里忍不住鄙視自己,洛曉嫻你慫什么,這個美男子以后可是你丈夫,怎么能慫,你以后還要天天看到他呢。
氣氛突然安靜下去,靜的她都能聽到自己極快的心跳聲。
李閑看到她害羞的模樣,眼睛瞥向她不停揉搓的大拇指,心下便覺得她其實也很可憐。
從小被欺負,跟她一般大的女孩也早幾年便嫁了人,想起洛父當日來的情形,為人父母為了子女做到這份上。
他能許諾的也只有保她一生平安。
起身走到灶臺,左手扶著衣袖,右手掀開鍋蓋,拿起案板上的葫蘆瓢從鍋中舀了半瓢水出來。
看著她怔怔不明的眼神,李閑覺得有些奇怪,可說不上是哪里奇怪。
溫和地說道“兩人的飯,用不上這么多水,這些就夠了”
李閑用眼神示意她過去,洛曉嫻也沒多想,拍拍衣服后面的灰塵,走到他旁邊,盯著鍋中少量的水。
抬頭問道“那要倒入多少米呢?”
李閑怪異的看了一眼,癟著嘴一臉認真記水位的女人,用竹筒從米缸中舀起半杯米遞到她面前。
不動聲色地說“兩個人,半杯足矣”
洛曉嫻對著他笑了一下,禮貌的伸出雙手從他手中拿過竹筒。
她細細地打量了下,這個竹筒大概也就十五厘米左右的高度,她記著了,煮粥半杯米就夠了。
洛曉嫻抓起葫蘆瓢倒了少許的水洗手,接著把米倒少葫蘆瓢里,背對著李閑淘起米來。
聲音清脆“麻煩你點下火,這個火折子我怎么吹都點不燃”
絲毫沒發現自己的話透出來的問題。
李閑淡淡地應了聲。
深邃的眼睛凝視著她洗手淘米的動作,應下婚事的當天,那頓午飯便是她掌勺。
他和洛父談話的時候,他去到廚房正好看到她舀米倒入鍋中,沒有淘米。
洛父且說過洛曉嫻只是人比較呆滯,農活、做飯、家務都會做,可眼下這人,除了面貌身形,行為舉止沒有一處相似。
洛曉嫻覺得后背涼涼的,雙眼瞪圓心中一驚,不會被他發現什么了吧?
她停下手中的動作,悄悄回頭小心翼翼地側眼斜溜,李閑面無表情地往灶膛里添柴,看他的樣子不像呀。
難道是自己想多了,等會還是別說話了,禍從口出,說多錯多。
筆下文學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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