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人在京城的這些天里,很多時候都在蘇皖身邊藏著,不過也不是什么時候都在,比如蘇皖和司徒鈺在半山亭見面的那次。
聽到蘇皖自言自語說出,想要在七皇子府尋一個清凈的院子住著,面具人不由得有點在意。
考慮到接下來會發生的一些事,加上正好蘇皖把屋里的人都趕了出去,面具人頭一次主動出現在蘇皖面前。
“你不滿意七皇子?”面具人問道。
他如何會在這里,他也不知道該怎么和蘇皖解釋,所以面對蘇皖的問題,面具人避而不答,轉而問起了有關司徒鈺的事。
“這不是滿不滿意的問題,不是他也是別的皇子府,不過你干嘛關心這些?”蘇皖問道。
其實蘇皖能聽的出來,面具人真正關心的,似乎是她本人。
只是面具人為什么關心她,她很想知道。
“你對我的態度有些奇怪,不像是逆黨,也不像是司徒鈺那樣的朝廷中人,我們是不是有什么不能說的關系?”蘇皖又問。
其實面具人在蘇皖心里的定位,和莫玉如很相似,都屬于第三方,對她態度特殊,卻又多有隱瞞。
“還是不能說嗎?”蘇皖又道。
一個兩個的,都是這樣,她一問,就沉默。
面具人帶著面具,臉上的神情讓蘇皖無法揣測。
不過心里猜測面具人是關心自己的,蘇皖的小腦袋里,一個主意漸漸形成。
“我有時候覺得,自己活得挺失敗的,娘親不在,爹爹不疼,府里上下都無視我,如今愿意多看我一眼的人倒是不少,可所有人都和我保持一定的距離,看得見,摸不著的關懷,有什么用呢...”
蘇皖低落的自述自己的遭遇,說著說著,語氣開始哽咽,眼眶里滿是淚水,一滴滴的滑落。
“與其現在這樣,還不如小時候,雖然被人無視,孤孤單單一個人,一個院子里待著,總好過現在,表面花團錦簇,內里空洞仿佛隨時都會一腳踩空”
一邊說,眼淚不要錢一樣一直掉。
這哭戲,也算是練出來了。
這還多虧林嬤嬤。
蘇皖從來不是個愛哭的性子,小時候在幼兒園的時候,她就知道,哭是沒有用的,還不如踏踏實實的找點事情做。
不過如今不同,有林嬤嬤這個人精在,既然注定蘇皖要成為皇子后院里的女人,這后院女人該會的‘技能’,林嬤嬤都要提著點。
這哭戲,就是技能之一。
“你別哭,其實也沒什么不能說的...”
別說,蘇皖這一哭,還真就把面具人唬住了,腳步都不由得往后退了一點點,不過很快又前進了一步,伸著手,似乎是想安慰蘇皖。
“那我一問,你就不說話”蘇皖哽咽著說道。
“你別哭,我說就是,而且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其實很多人在關心你,愿意疼你,你不用這么害怕不安”面具人連忙說道。
“比如你?”蘇皖問道。
“是,比如我,比如莫家那小子,他不是也很關心你,還有你娘親,即便身赴黃泉,知道你過的不好,也會掛念你”面具人說道。
“你認識莫三?”蘇皖又問。
“你若是想知道我告訴你便是,只是你確定,想從我這里知道”面具人說道。
蘇皖遲疑了一下,想了想和莫玉如的關系后,最終搖了搖頭。
“我還是直接問他吧,或者什么時候他想說了再告訴我”蘇皖說道。
“那你呢,你是誰,為什么總是帶著面具,是為了隱藏身份,還是你的形容有損,不易見人?”蘇皖問道。
面具人頓時又不說話了,顯然是有些猶豫。
可看見蘇皖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有往下流的趨勢,面具人感覺自己的臉都僵了。
“我這算是自投羅網了”面具人有些無奈的嘆息道。
說完這句話,蘇皖便看見面具人舉起雙手,一手按著面具,一手在腦后忙活,要解開面具上的綁繩。
很快,一張剛毅冷峻的面容,出現在蘇皖眼前。
“我,我沒見過你”蘇皖磕磕絆絆的說道。
這張臉她很確定自己是第一次見,不過面具人的五官,就和他自帶的氣場一樣,即便此時態度溫和,也自有攝人的感覺。
“之前確實是為了隱藏身份才攜帶面具,我的身份你很快就會知道,今日現身,本是想告訴你,無需委屈了自己,七皇子固然是皇室之人,可你...”面具人說道。
“扣扣”
正在這時,門外忽然有敲門聲,蘇皖站在門邊嚇了一跳。
與此同時,蘇皖忽然有點擔心,她距離門口太近了,外面的人,會不會聽到什么。
“小姐,四夫人帶著七小姐來看您,這會兒快到咱們院門外了”陸小旗在外面喊道。
蘇皖一聽,立馬緊張起來,周氏是長輩,下人們不好攔著,尤其她提前也沒有交代讓攔人。
周氏人已經到了院門外,便不好臨時避開。
可面具人這里話還沒說完,蘇皖又覺得很可惜。
“我先走了,不要多想”面具人說道。
蘇皖欲言又止,最后只能點點頭。
不過臨離開前,面具人留下了一句話。
“你我有親”
有親,這話說的蘇皖一愣,心臟狂跳起來。
有親不就是親戚,有血緣關系的意思嗎。
這么說來,她和面具人竟然是親戚關系。
不知為何,蘇皖忽然心下大定,少了那種無依無靠的感覺。
這種血脈親緣,比起蘇家給與她任何好處,都是比不上的。
再者,面具人口中的親緣,應該是和陸姝有關,這便又涉及到了蘇皖未知的區域。
“有親...”
蘇皖嘴里默念著。
“扣扣”
“小姐,四夫人和七小姐到了”門外陸小旗又喊道。
“快請”蘇皖回過神來后,連忙說道。
門口的簾子被掀開,門也被打開。
周氏果然帶了七小姐蘇翎進來,后面還跟著幾個丫鬟婆子。
“四伯母快請坐,七妹妹也坐著”蘇皖笑著說道。
兩人坐下后,不用蘇皖吩咐,綠衣就帶著人來斟茶倒水,不至于怠慢了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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