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他就不知道溫情是什么東西,很小的時候,他練武受傷,手臂上被劃了一刀,深可見骨,他疼,他委屈,所以哭了,可是父親卻只丟下一句冷冷的“哭哭啼啼成何體統”就離開了。
而他哭著去找母親,安夫人卻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直接讓下人將他趕了出來。
那時候他以為自己不夠好,像父親所說,男孩子流血不流淚,那是懦弱的表現,所以,以后不管受了什么樣的傷,他都沒有流過淚。
直到有一次,他偷偷躲在安夫人的院子外看他做夢都想親近的母親,看到大哥不過是被刺玫花的刺扎了一下,安夫人那慌張心疼的樣子,他才知道,原來安夫人不喜歡他,和他堅強懦弱沒有關系,她就是不喜歡他這個人而已。
而唐麟剛才眼中的關切,讓他塵封在心底多年的渴望再次重見天日。
“你那邊準備的怎么樣了?我們什么時候啟程?”唐麟問道,她其實有些迫不及待了。從鳳翔京離開的時候天氣還炎熱,如今已經轉涼了,這般回去若是順利,應該還能趕上新年。
安言知道她心急:“三日后。”
安大人不同意他去大瀚,不過今日入宮的時候,他已經得了肅明王的肯定,說的也是剛才和唐麟的那番說辭,大瀚的絲綢,絕對是好東西,拿捏了絲綢的來源,對肅明王來說是莫大的誘惑。
這是安言一早就想好的,所以不管安大人如何暴怒和不同意,他都不在意,反正有人可以名正言順的壓著安大人。
果然,很快這消息就傳入了安大人的耳中,安大人當即就摔了他最喜歡的一個花瓶,怒道:“他,他竟然為了個女人去求王上!”
安旭正好也在場,他慢條斯理的說:“父親,二弟做事向來穩妥,大瀚的絲綢也確實重要,他去大瀚,未必是為了一個女子。”
這話倒是讓安大人的怒氣平復了一下,安言從小到大都是優秀的,也從未讓他失望過,或許,那個大瀚女子只是個障眼法?畢竟這次太子逼宮,安言表現的實在太過扎眼。
“也對,不過一個小小的商女,如何能入他的眼。”安大人這話說的有些底氣不足,畢竟那日兩人的爭執還歷歷在目,安言是真的護著那個姓唐的大瀚女人。
安旭也笑了笑:“其實就算真的看上又如何?若她是大瀚的公主郡主,還可以嫁給二弟做正妻,若不是,就沒有任何價值和威脅。”
他從安言的人那邊旁敲側擊了一下,知道唐麟不過是鳳翔京一個小茶樓掌柜的女兒,雖然有些膽識和才能,但不足為懼。
安大人轉頭看向安旭,他依舊帶著笑容,溫潤親和的樣子,可說出來的話卻很冷靜,分析也在理,當下怒氣盡斂,他之前時氣懵了,只覺得唐麟的身份不配安言,此刻才反應過來,既然不配,就算安言收了,也不過是個沒地位的妾室,的確不足為懼。
“你說的對,是為父想差了。”
安旭微微一笑,目光微微下垂,繼續道:“父親,老三的事情您知道吧?”
“別提那個逆子,整個安府差點被他給害了!王上說人被你帶走了?你看著處置就行。”安大人不在意的擺擺手,涼薄的讓人心驚。
安旭這才抬眸看他:“我已經處置過了,不過三弟和兒子說了些話,兒子想找父親求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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